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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叔叔于勒

作文1.37W

我的叔叔于勒1

哲爾賽島的旅行成了父母的心頭大患,父親再也沒有說過那句永不變更的話了,母親也憤怒地把福音書給燒了。他們為了那件事,變得有些害怕見人了。每當那些鄰居們提起于勒叔叔,父親還是滿臉堆笑地為他們講于勒發財的事情。只不過,話比原來要少了很多。

我的叔叔于勒

母親和父親整日裡去教堂祈禱,他們祈禱于勒叔叔不會再回來,他們認為這樣可以讓他們的心裡有一絲慰藉。

一天下午,我獨自一個人去海邊的棧橋散步,這次,我沒有衣冠整整地去了,而是穿上自己平常穿的衣服去散步。看見路人向我投來鄙夷的目光,我低垂著眼眸。

忽然,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我揉揉眼,一拍大腿,沒錯,就是他——于勒叔叔。他正站在棧橋上,渾身瑟縮著向行人伸出他那飽經滄桑的大手乞討,可換來的只有推搡和厭惡。我的心底裡的某些東西突然被觸碰了,我抬起腿向于勒叔叔走去,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大概是那不捨的親情吧。于勒叔叔看到我有些吃驚,對我說:“上帝保佑您,年輕的先生,請求您給我一些銅子吧。”我掏掏兜,掏出了我全部的銅子,二十個銅子,省省就過去了。于勒叔叔衝我笑了笑,離開了棧橋,便消失在暮色中了。

一回到家,我就把這個訊息告訴了父親母親。到晚飯時,大家都在議論當見到于勒叔叔時,如何羞辱他,將他掃地出門。“當……當……”他們的談話被一陣敲門聲給打斷了。母親立刻對我說:“若瑟夫,快去看看,是哪個討厭鬼打擾我們,快去快去!”我開啟門,沒想到竟然是他——于勒叔叔。父親立刻冷著臉說:“你怎麼會在這裡?”

于勒叔叔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向我們爬了過來:“我親愛的菲利普哥哥,我真的過得好苦,我求求你們讓我住下吧,我會還債的。”一家人全都震驚住了,但母親很快清醒了過來:“你這個流氓無賴,還敢來我們這!”說完,母親碰地把門一摔,就連吊燈也因為巨大的震動晃了晃。“于勒還有臉回來,真是見了鬼了。”一直以淑女形象面對眾人的二姐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家裡用了很久才平靜下來,就連二姐的未婚夫都與二姐退婚了,大家誰也不願意提起這段難忘的恥辱了。

很多年過去了,我再也沒有見到于勒叔叔,希望他也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過著自己喜歡的生活吧!

我的叔叔于勒2

“已經10年沒有他的訊息了”父親望著海面感嘆到。聽了父親這句話,母親臉上也閃過一絲憂愁。大家的心裡多少都會有點失望。旁邊幾位女士幽雅的吃著蛤蜊。可我只能將剛要流出來的口水又咽回去。要知道由於我們家不富裕,我還從沒吃過蛤蜊。

“我們到處走走吧”二姐提議到。大家便在甲板上四處走動。隨即一位頗有紳士味道的男士進入了我的視野。由於他站在船頭所以顯得十分醒目。

“我要去上廁所”我吞吞吐吐的說到。“那我們就在這等你,快一點”母親接著說。我跑到蛤蜊灘前,我決定了,我要用自己所有的私房錢奢侈一次。“先生,你要幾個?”那個賣蛤蜊的老水手問到。“5個,不,10個,我要10個”我迅速我回答到。老水手邊裝蛤蜊邊說“50生丁,謝謝”。當我把手伸入口袋時才發現裡面什麼也沒有。“我該怎麼辦,要爸媽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的”。我的心跳得很快。老水手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這裡是1法郎,多了的就當給你的小費”一位男士說道。我驚奇的發現他就是剛剛站在船頭的那個人。我想說聲‘謝謝’,但當我看見父親向我走來時,就已經完全把這事忘了。“怎麼辦,現在跑也來不急了”我對自己說到。我已經做好了捱打的準備。

事實上,從一開始父親的目光就落在我旁邊的那位紳士身上。父親走到他面前,嘴脣不停的顫動但始終也沒說出一句話來。“非利普!”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3個字竟然出自那位紳士的口中。我意識到他就是我的叔叔——于勒……

晚上我們吃著最高檔的晚餐(當然是叔叔請客),聽著于勒叔叔講著自己這幾年的經歷。大家都應于勒叔叔的到來而興奮不已。母親插著話說到:“你現在已是地位顯貴的大富翁了,我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勒叔叔答到:“是啊,我不會再向以前那樣了,你能原諒我嗎,非利普”父親擁抱著叔叔說:“我們一直都是好兄弟,不是嗎?”……

自從於勒叔叔回來後,我們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們住上了別墅,姐姐們每天都能用高檔的化妝品,追求大姐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找上門來。至於我,于勒叔叔給我每天吃蛤蜊的特權。生活就好像一下從地上到了天上……

我的叔叔于勒3

哲爾賽島終於展現在我們的眼前了。

剛下船,父親就愣住了,毫無疑義,是被前方的一棟別墅給打動了。父親迷惑地問我們:“這,這怎麼會有棟別墅?”我們也驚呆了許久,才說:“我也正想問呢。”“我們走前去看看。”父親似乎有股迫不及待的心情。

離別墅十里外,就聞到了一股很濃的花香味,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父親說:“你們聞到花香味不?”

我母親說:“嗯!好像就是那棟別墅裡傳出來的。”

我說:“那棟別墅一定很靚,我也想要有一棟。”

父親心懷不鬼說:“等什麼,我們直接闖進去,讓大家感受下。”我正想跟著父親一同進去。

母親連忙阻止了我們的行為,很快地說:“你瘋了!如果被別墅的主人發現了那可得了?”

我姐姐舉起手,指著那人說:“那人可能就是別墅的主人?”

於是,我們的眼神全都集中在那人身上。

是一位衣著華麗大方,髮型新穎,眉清目秀,他那兩道彎彎的眉毛,稍許有些過濃,使他那得深深的,淡淡的眼眶,變得更加顯著了。走起路來還大搖大擺的,神采飛揚。“那肯定是這棟別墅的主人。”我十拿九穩地斷定。果然,的確是他的。父親微笑了,底底咕咕地說:“那人怎麼有點像于勒?”

他進去了。看見有位工人出來打掃,那應該是別墅主人的僕人。父親客客氣氣地和工人搭上話,就直接問到:“這棟別墅很巨集偉,不知道是誰的呢?”那工人本不想回答,但看見我父親那好奇的表情,就冷冷地回答說:“他是個法國人,去年在美洲賺到錢,就這旅遊順便建了這棟別墅。據說他在哈佛爾有親戚,在那邊欠他們錢,但是在這邊住的很好,就不想回去了。他就是叫于勒……”父親一聽到“于勒”兩字就瘋掉了,那工人後面的話都聽不進了。

我們不顧一切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別墅,一進門,一聲不肯的就抱住了于勒。于勒不知道怎麼回事,馬上罵上幾句:“你們是誰啊?”父親說:“我是你哥啊!”于勒沒什麼表情,淡淡地說:“是你們啊,既然找到這來了,吶,錢還回給你。”父親連忙說道:“不用那麼急,晚上再慢慢談這事。”

哲爾賽島不僅風景優美,還到處充滿了希望。

我的叔叔于勒4

在聖瑪洛號上,父親將“福音書”撕成了碎片,像扔那牡蠣殼一般拋進了一望無際的大海。坐在船上的人不多。為了躲避暴風雨,船提前出航。

父母親坐在甲板的一個角落,陰冷的海風吹得母親瑟瑟發抖,父親佈滿血絲的眼睛凝重地望著深黑色的大海,彷彿要把所有的不幸埋葬在大海里。

天灰沉沉的,烏雲在頭頂上翻滾。

我靜靜地坐在甲板上,沒有了天空燦爛的晴明,只有眼前令人窒息的漆黑;沒有了來時船上悠揚的樂曲,只有聖瑪洛號氣輪機的轟鳴聲。海風的淒厲,波濤的洶湧,將我的五腑六髒都掏空了。父母的臥房中,昏沉的燈光,時暗時亮,母親壓抑的啜泣聲和父親沉重的嘆息聲使本已陰鬱的空氣變得凝固了一般。

我們終於沒有躲過暴風雨。一聲驚雷炸響了,閃電如一把利劍刺穿了厚重的天幕,天空被無情的撕開了一角,露出了血紅的肌體。大海在怒吼!船被巨浪高高地拋到半空,又狠狠的擲下。驚叫聲、哭喊聲、呼救聲、呻吟聲、祈禱聲、嘔吐聲,凡所應有,無所不有。望著母親痛苦得扭曲了的臉和父親驚恐無措的神情,我嚇呆了,瑟縮成一團。這時,一個黑影竄到我的眼前,──于勒叔叔?!我又驚又疑。只見他利索地將床單撕成寬大的布條,把父母親扶到床上躺下,用布條將他們固定住,避免船體劇烈晃動時造成傷害。然後,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裡,我不再發抖,一絲暖意從心底慢慢升騰,逐漸擴散到全身……

風停了,雨住了,平靜的大海如羔羊般溫順,柔波低吟著,彷彿在傾訴心聲。我握著于勒叔叔那雙粗糙的大手,默默地站在甲板上。父母親在另一頭嘀咕著什麼,還時不時地往這邊瞧瞧。過了一會兒,只見父親猶猶豫豫地走過來,他滿臉通紅,低垂著眼,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我親愛的弟弟,……多謝、多謝……

我們想請你回家、回家。”我看見叔叔那雙渾濁而憂鬱的眼睛裡彷彿點燃了一團火,熱烈而略有些潮溼,他的手在顫抖。他的嘴角動了動,但沒有說什麼。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他平靜地說:“謝謝哥哥,我很慚愧,沒有帶回錢來。在這船上,我可以幹些雜役,養活自己,我過得很好。我知道你也不容易。”爸爸百感交集地一把抱住了叔叔。我抬頭看看天空,湛藍的天空如水晶般透明,恰如爸爸和叔叔的心。

我的叔叔于勒5

回到家後,姐姐們互相說著哲爾賽島上的趣事,為了不讓女婿起疑心,父親和母親只好加入到聊天中。

不知什麼時候,女兒和女婿回到了他們的新家 ,因為若瑟夫給了那個流氓十個銅子,克拉麗絲狠狠地教訓了他一頓。等孩子們都睡著後,克拉麗絲不安地對我說:“怎麼辦?我們可不能再讓那個老流氓來吃我們的了。”

我一直拿不定主意,畢竟我們已經沒有更多的錢拿來搬家了,“先看一下情況,實在不行就搬到別的地方去。”我只好這樣對克拉麗絲說。

從那天起,我們再也沒有到海邊的棧橋上散步了。

“唉!如果於勒竟在這隻船上,那會叫人多麼驚喜呀!”這句話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于勒叔叔確實出現在那條船上了,卻沒有父親想象中的那般驚喜。

看到于勒叔叔的處境後,我不由得對他產生了佩服之情,即使面對生活的窘迫,經濟上的困難,也不願連累我的父母,只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承受那巨大的壓力。

看到父母對叔叔的冷落後,我覺得定期去看望他,因為我可能是唯一一個關心他的人了。一週後,我到海邊找到了船長,向他詢問叔叔的蹤跡。終於,我在一個偏僻的小沙灘上找到了他,旁邊放在一個水桶,裡面還有好幾只牡蠣。

“叔叔”。我上前跟他打招呼,他滿臉疑惑地看著我,然後又看了看四周,才木訥地說了句“你是在叫我嗎?”我把我的名字告訴了他,然後想他說清了船上的事情。他才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他那罕見的笑容。

那天他很高興,還請我吃了牡蠣,這更加堅定了定期去看他的想法,因為那個牡蠣真的好好吃,後來每一次看到他都能從他臉上看到微不可查的微笑。

不辛的是,兩年後的一天,他在眾人的注視下慢慢沉睡,我問了身邊的人才知道,他為了救一個落水的兒童才離開人世的。聽到這裡,我的鼻子不覺酸酸的。

後來叔叔的屍體被警察帶走了,我也把這件事給家人說清楚了,父母鬆了一口氣,似乎在說:終於不用擔心那個流氓來吃我們的了。只有我和大姐保持著沉默。那是我的叔叔,父親的弟弟,我的親叔叔啊。

我的叔叔于勒6

(在接于勒回家的路上,飛利浦夫婦一個勁的巴結于勒,若瑟夫在一旁幫著拿東西。)

父親:“哎呀,我的親弟弟,我的好於勒,你可回來了,你不知我們一大家子人盼星星盼月亮地等著你回來啊!見到了你,真是太讓人歡喜了!”父親滿面笑容,如沐春風。

母親:“于勒,我們的大功臣,大救星,你不知你為我們做了多少呢!我的二女兒出嫁了——這可多虧了你,我們的女婿可是急切想見到你呢!若瑟夫,看看,你的叔叔于勒,是多麼優秀呵,我呀,早就看出他有貴相了。你可得向他學學啊!”母親那薄薄的嘴脣如霹靂一連串話說出了這麼一大段話,一口氣都不喘,真讓人難以置信。他正搶著幫于勒拿包呢。我的叔叔于勒,今天的主角——于勒,他穿了一身裘皮大衣,一副貴態。哇,他一咧嘴,還露出一顆金牙!我在心裡默唸,這是我的親叔叔我爸爸的親弟弟,如今已成了貴老爺。

“哎呀,嫂子,快別這麼說.我呢只不過出了小小的一點力罷了,這些年我辛辛苦苦打拼,好容易才搬了一家自己的工廠,也算是掙了些錢吧。”他咳了一下,接著說:“這次回來,我是想為以前所作的道個歉,也算是對父母有個交待。那錢的事,儘管放心好了,有什麼困難就來找我,不必擔心”。

“于勒,我的好弟弟,今天你就住在我們家吧,坐了一整天的船,也該累了吧。晚上讓你嫂子給你做她的拿手菜。”

“咳,呃,不用了。真是抱歉,我在來之前已經和這裡的旅館預約了,況且我只呆三天,馬上還有會要開,今天就算了吧。”我的叔叔于勒臉色發紅尷尬地說。

“什麼?”我彷彿看到盛載著母親、父親的希望的一顆打泡泡頓時破滅了,“後天就走?!哎,那真是,怎麼這麼急,不過也是,有錢了,難免公務纏身,那我們一定要去送送你,真是,太可惜了。”母親唉聲嘆氣。

“對了,我可真是記性差,怎麼忘了最重要的事,我帶來了禮物,給哥哥的金手錶,給嫂子的金手鐲,給若瑟夫的金筆。對了,還有給他兩個姐姐的金胸針。這兒,還有給伲兩個女婿的金懷錶。”這真讓人眼花,我還從未見過如此繽紛的顏色,金的,全是金的,我的叔叔于勒真的發財了!

“于勒,我的家族的驕傲,慢走,後天見!”我的父母滿眼噙著淚,揮著手帕目送著叔叔于勒漸漸走入一片暮色當中。

我的叔叔于勒7

自從在船上見到了窮苦不堪的于勒叔叔,大家才明白:原來他還是那麼窮,那麼破落,而我們的生活,還是那麼拮据。

我們就這樣過了幾個星期。一天吃過早餐,忽然,有人敲門。母親吩咐道:若瑟夫,去開門,看看是誰來了。我跑去一把門開啟,就愣住了。那人穿著破舊的衣服,手又老又粗,眼裡透出又憂傷又害怕的光來,原來是他──于勒叔叔!

母親從廚房走出來,問道:若瑟夫,是誰?可當她走到門口時,她也吃了一驚。于勒叔叔輕聲問道:菲利普在家嗎?母親似乎明白了他的來意,臉上的表情由吃驚變為憤怒:你來這兒幹什麼?你這沒出息的傢伙!難道你沒看見我們已被你害得這麼慘了嗎?難道你還想回來吃我們的嗎?于勒叔叔一聲不吭地垂著頭站在那裡,像一個做錯了事還在挨訓斥的孩子一樣。

父親聽到吵鬧聲,也走出房間來:克拉麗絲,你在跟誰吵架?母親鄙夷地瞥了一眼于勒叔叔,冷冷而又譏諷地說道:這個大富翁想回來吃我們的了。父親的神色很狼狽很尷尬。他附在母親耳邊輕聲道:小聲點,克拉麗絲,小心讓別人聽見。你先進來,讓我跟他說。母親還想說什麼但被父親制止了,她不滿地從鼻子裡擠出哼的一聲,轉身走進了屋。我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聽著他們的談話。

父親先開口了,語氣也是冷冷的:你還回來找我們幹什麼?聽船長說于勒叔叔輕聲道:對不起,菲利普,我原本是不想來打擾你們的,但我我實在太窮了,簡直無法生活了。求求你們,把我留下吧。我有了好的工作,一定會補償你的損失的。什麼?你說什麼?!你也看見了克拉麗絲並不歡迎你。而且,如果讓你留下,你讓孩子們怎麼過得好。父親的聲音都變了調了。

母親也許覺得他們的談話時間太長了,走出來說:你們的談話該結束了,我們不能留一個累贅在家裡。好了,菲利普,進來吧。于勒,你該靠自己創造生活。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再也不理于勒叔叔了。

又過了幾天。有一天,母親吩咐我上街買東西。突然我看到一個人躺在街上。我好奇地走過去一看,嚇了一大跳,天哪!居然是于勒叔叔,但他已經死了。我默默地流下兩行淚來,算是對這位被這個金錢世界扼殺的叔叔的一點告慰。

我的叔叔于勒8

我們從哲爾賽島回來後繼續過著貧困地生活。母親一直對我把最後的10個銅子給了我的叔叔耿耿於懷,以至於每次我犯了錯誤的時候她總要把這件事扯進來,好讓我的罪過看起來是多麼地不可原諒。後來我又犯了一項在他們看來不可能的.錯誤,我將我們在船上碰到了我的叔叔的事情告訴了我二姐的丈夫。他現在每天晚上藉口找工作去與另一個女人約會,那女人是我們當地一個富婆的女兒。因為這事我又被母親批了一頓,母親還罵二姐的丈夫是個老渾蛋。

一天晚上我父親拿著一張報紙風風火火的跑回來。母親看見我父親拿著報紙於是便很不高興,因為在她看來報紙這東西應該是那些閒得沒事幹的人去消磨時間的東西,而不是像我們這樣的窮人家庭應該用的。母親瞪著我父親問:“你這報紙是哪來的?”“我趁老闆不注意的時候從他辦公桌上拿的。”父親回答說“你先別管這個,來聽聽這條兒‘一名名叫于勒的法國人在美國繼承了一筆多達六百萬的遺產。’”

“于勒,哪個于勒?”母親緊張地問道。

“報紙上說那傢伙自稱來自哈佛爾,所以他很可能就是我的弟弟。”

“阿,于勒,怎麼是這個老流氓,他怎麼會?”

“我聽說,于勒所在的那艘船的所有者破產了,於是他就去了美國的費城,在那裡給一個大公司的老闆當跑腿的,那老闆是個老頭,我想他一定是個瘋子,他居然說于勒是一個很有才的人,並且讓他當了一艘船的船長。這老頭死後還把一大半的遺產都給了于勒。”

“我早就看出來于勒是一個有出息的人,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已經買好了船票,我們明天就去費城,我都想死他們了,我真想馬上就見到于勒。”

第二天我們早早地來到了碼頭,二姐的丈夫也在碼頭,看起來他已經知道了關於于勒的事情,他怪我們沒有把出發的訊息告訴他,並且向我們解釋說這幾天沒回家確實是因為工作的原因……

我的叔叔于勒9

“這不是我的大哥菲利普嗎?”于勒說。

父親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通紅,兩隻眼也失去了神采,面色狼狽至極,話不出話來。

母親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卻用極尖刻的話來應答:“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我們可不認識你,你只不過是一個賣牡蠣的人罷了。”

我的叔叔于勒尷尬的說:“難道你們不是我的哥哥菲利普一家嗎?我是你的那個不爭氣的親弟弟——于勒啊!難道你不記得我了嗎?我真的是于勒啊……”

母親十分生氣,暴怒起來了,說:“你別自作多情了,我們從未見過面,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弟弟?我們是有個親弟弟,他很正直,很有良心,而且租了一所大店鋪,做著一樁很大的買賣,他已經發了財,很快就會回到哈佛爾,和我們一起過快活的日子,而你只不過是個賣牡蠣的小商販,怎能與他相比!”

聽了母親的話,于勒叔叔滿臉都是愧疚感,嘴脣蠕動著,沒有說出話來,只見他眼睛紅紅的,哽咽著說:“這位夫人,很抱歉,是我認錯人了。我與我的哥哥近二十年沒見,我是一時思哥心切,老來眼花,錯把這位先生看成了我的哥哥,真的對不起,請原諒我給你們帶來的不快與麻煩,我無法補償我的過失,就送些牡蠣給你們些吧!祝你們旅行快樂。”說著,他遞給我們些牡蠣,父親猶豫著,還是接過牡蠣,眼中充滿了憂傷,深情的看著于勒,欲言又止。

我的父親菲利普為了不讓于勒叔叔重新拖累我們,為了不丟面子,為了二姐婚姻能夠幸福,為了一切的一切,他最終沒有認他的親弟弟。其實我明白:叔叔已確定我們是他的家人,只不過母親說的話讓他再也不說出口他就是我們的家人,再一次提醒了他自己沒有錢,沒有臉見他們……

再次看著他的臉,那是一張又老又窮的粗糙臉,滿臉愁容,狼狽不堪。我在心裡默唸道:“這是我的叔叔,父親的弟弟,我的親叔叔,祝你好運!”

我的叔叔于勒10

看他鄭重其事的帶著兩個女兒和女婿向那衣著光鮮的一位先生身旁賣牡蠣的的走去。

我父親好象突然高興起來,急急忙忙,向那位先生走去,眼睛直勾勾地打量著那位先生,忽然興奮的大叫道:“你是于勒,我的弟弟!”我的母親聽見了,他因剛才的氣悶而顯得蒼白的臉一下子變得紅潤了,雙眼也與尋常不一樣了,都顧不上埋怨父親浪費錢了,小跑跑了過去,快得讓我跟不上!

呼,我終於追母親跑到了叔叔的面前。我氣喘吁吁的直起腰,端詳了一下我的叔叔——看起來很年輕,很高大,白皙的臉上幾乎找不到皺紋,看起來很精神!可當他看到我們時,我發現了……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我看錯了嗎?

于勒叔叔說話了:“哥,嫂子你們怎麼在這……我還想過幾天去找你們哩!”只見父親乾笑了兩聲說:“你這幾年過的不錯啊!” 他拉起姐夫的手“我來這是帶我的女婿來玩兒的,我正要請他吃牡蠣這麼就見到了你。”姐夫微微彎了彎腰徑直走上前,眼笑成一條縫,恭維的說“早就聽爸媽說起您了,真是遠聞不如一見……”還有很多我聽的不大真切,總之都是一些誇獎與恭維的話罷了!母親抿著嘴看著姐夫,對父親使個眼色,我沒看懂,但父親卻懂了。父親上前扯了扯姐夫,走到話還沒說完的姐夫面前,擋住姐夫,一面恭維,一面打聽於勒叔叔,這些年是怎樣過的,經濟狀況怎麼樣?例如:在美洲你正幹什麼,發生過了什麼事,乾的怎麼樣……後來母親似乎不耐煩了,瞪了一眼父親並且拉住父親,對於勒叔叔討好的笑著,那笑容是我有生以來見過母親最美的笑容!但並不是對著我。母親拉了拉,身上穿的衣服洗的發白的衣服說:“你看你過的那麼好,能不能……”只見父親,姐姐,姐夫都一齊點了點頭,我也盲目地跟著點了點頭。于勒叔叔抓抓腦袋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說:“以前我不懂事,敗壞了你那麼多錢,讓你們操了那麼多心,這事,我真過意不去,我給你們在這島上這個別墅吧,這樣好讓我的心不被愧疚所折磨……”于勒叔叔還沒說完,就聽見父親與母親高呼一聲:“真是好心的于勒弟弟!“這真可謂是異口同聲啊!

我與家人歡快的乘船回家,但父親母親眼中一直閃爍著複雜的光,複雜的讓我難懂……

我的叔叔于勒11

大約一年後,大姐嫁給了一個頗有錢的富家子弟,我們全家打算遠赴荷蘭去旅行。

正當我們找到座位坐下後,父親突然正色道:“上次因為于勒壞了我們的心情,沒吃好牡蠣,要我再請你們吃一次嗎?”母親望了望“新女婿說:“這次我也要吃。”

兩個姐姐和母親正在津津有味的吃著牡蠣時,父親望見在甲板上站著一個穿著講究,氣派不凡的中年男子在欣賞大海的風景。父親走上前去想與他搭話。

就在父親望見那人的臉的剎那間,幾乎是驚呆了。父親急切地上下端詳著他數十遍,才吐出一句驚喜的話:“于勒弟弟是你嗎?”那人似乎也看出了什麼說道:“是我,是我,菲利普!我是于勒啊!”站在遠處的母親,似乎也看到了這一幕,明白了這一切,飛也似地狂跑到于勒叔叔面前道:“于勒啊,你總算回來了。你知道嗎,當初把你送走後,我們是感到多麼自責、後悔啊!我們是多麼希望你能平安回來與我們團聚在一塊過日子啊。”“我知道,我也希望如此。但……”于勒叔叔聞言,十分欣喜,他神色遲疑了一下,臉色忽然悲傷起來:“我闖了大禍了!”“什麼事?”我的父母齊聲而出。“我在南美做了筆大生意,因為一個員工的出賣,欠了人家五十萬法郎,連這身衣服,靴子也是向一年前“冒險號”船長借的,他可是個好心人。所以……”“夠了,”母親像變了個人似的怒吼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有什麼出息,現在在外破產了還想來吃我們,你把我們拖累得還不夠嗎?”一旁的父親沮喪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說:“弟弟,你已經使我無法擺脫貧困,現在我們真養不起你了,你還是自己謀求生路去吧!”

于勒叔叔站在那裡,突然放聲大笑,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虛偽,太虛偽了,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我娶了美洲的一位種植園的女兒並掌管三個大的種植園,現有五十萬法郎的資產,本想本次出差後來看望你們,沒想到。”于勒叔叔馬上轉身離去,突然又轉過頭來冷冷的說:“至於我欠你們的錢,我回去後會立馬寄給你們,以後我們會不來往!”

父親只是痴痴地望著他所坐的客船,直至消失在天邊。母親靠在父親的身邊,垂頭喪氣。

我的叔叔于勒12

但在聖馬洛船上,我們還是遇到了他。

我母親說:“天哪!這傢伙真是陰魂不散啊!在哪都能遇見他。”母親趕緊遠離了他。而我去慢慢的走近,越往前走,心就更加的緊張起來,走走停停的。

“哦,上帝真是保佑,我的年輕的先生。”也不知何時,他發現了我,並跟我打了招呼。“是啊,很高興再次能見到你。”我說“能和你聊會天嗎?”“哦,當然可以,這是我的榮幸。”說著,他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凳子,好像專門為我準備的。我便坐了下來,沒聊幾句,便看到父親走了過來,二話沒說把我拉走了。

“你瘋啦!怎麼能和那個流氓說話!萬一那個傢伙認出我們,再回來吃我們,怎麼辦!”母親暴怒的說。這時,父親拉著母親說“克拉麗絲,你看。”不知何時。那賣牡蠣的人的身邊出現了幾個穿黑衣服的人。在他身邊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便起身,跟他們走了。

“哼!看吧,我就說這個賊是不會有出息的,都被人給帶走了!他一定是又做了什麼壞事。”母親看似很開心的說。大概是認為他被抓走就不會拖累我們了吧。

到了哲爾賽島,下了船,父親不經意見看到船上下來的一行人。他驚訝的看見最前面那個戴著一頂白色帽子,身穿一身高階西服,皮鞋擦得鋥亮的人,說:“那……那是于勒嗎?”母親也回頭看了看。那個人揮著手帕喊著:“喂!菲利普!”“真的,真的是于勒!”父親放下手中的東西,立馬跑了過去,握住了叔叔的手,母親也欣喜地說:“是啊,你真的是于勒,你終於回來了,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想你啊!”但叔叔並沒有回答母親的話,看向我說:“我的年輕的先生,又見面了。”父母聽到這句話,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叔叔叫一個人把一個箱子給了父親,說:“我還有事,不能久待,先走了。”還沒等父親說話,叔叔就已經走了。叔叔走後,母親立馬打開了箱子,裡面都是閃閃的黃金。

我們看著那艘船,在這片映著晚霞的海上消失了。自從那以後,再一次見到叔叔是在一張報紙上,上面的標題寫著“從窮光蛋變為一個大富翁——于勒”

從此就再也沒見過叔叔。每逢爸爸大海邊散步,望著這片大海,看著一隻大輪船噴著黑煙從天邊駛過來,說著他那從未改變的話:“唉!如果於勒在這船上,那會叫人多麼驚喜啊!”

我的叔叔于勒13

我們上了輪船,正在欣賞海面上的風光。

眼前走來了一位中年人,一看便知他十分有錢。父親忽然說:“克拉麗絲,我怎麼覺得這位富翁好面熟啊!”“是啊!他像是那好心的于勒。你快去問問!快去啊!”“我……我這就去問。”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保佑他就是那好心的于勒……父親這樣想著。父親膽怯又期待地問道:“請問你是于勒先生嗎?”“是啊,你是?”“于勒,于勒!我的好弟弟,你終於回來了!”“哥哥,我親愛的哥哥,我回來了。”于勒激動而又害怕。

“克拉麗絲,是于勒,于勒回來了!孩子們,快過來啊。你們那好心的叔叔回來了!”父親激動的喊著。“于勒,我們終於盼到你回來了!”母親在心裡盤算著之後的美好生活。

“兩年前,我在異國做了些買賣,賺了不少的錢,生活過得好了很多。直到有一天,一群土匪衝到家裡,把我所有的錢財都給搶光了,現在的我只剩下身上這套衣服了,這次回來只是想向你們借點錢的……”叔叔一口氣把他悲慘的經歷全說了。“好啊!你這個流氓。”母親立即破口大罵,“我就知道你是個敗家子,只會吃我們家的財產,你是個流氓,無賴……”父親則是氣沖沖的把我們帶走了。

在離開哲爾賽島時,父母把叔叔留在了島上,是為了避免他回來再吃我們家的。為此,姐姐的男友離開了。

我的叔叔于勒14

對面有一個身穿高貴的先生在吃牡蠣,吃完後,給了身旁一個身穿襤褸的水手十銅子的小費。

“我的天吶!”父親突然喊叫起來這引起了周圍人們的視線,但是父親仍然高傲的仰起頭衝我們喊道“那個人是我的弟弟嗎?”“那個?”母親疑惑地問道。“就是于勒啊,問道親弟弟!”“對!就是他!我早就看出來了!”母親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還不快去拜訪一下。”父親對我們說到。說完,便向于勒走去。母親先是愣了愣,之後整理一下衣服,也不甘落後的走了過去

“喔,我的弟弟,近來可好啊。”父親笑著說道。“你是?”于勒愣了一下,隨之說到。“我是你的哥哥啊,富有了之後就不記得我了嗎?”父親看玩笑似的說著。“哦,哥哥。”于勒彷彿恍然大悟,繼續說道“我本來是要回去的,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你。再來20法郎的牡蠣。”于勒對父親笑了笑,並對水手說到。隨後就和父親聊了起來。

“真的是你啊。”母親的臉上露出了異樣的神色。“是啊,嫂子,就是我啊。”于勒雖然不悅母親突然插話,但還是紳士般的回答。“于勒最近生活怎麼樣啊。”母親一時激動,便忘記了與父親說好的“等到時機”。“很好啊,嫂子還是那麼拮据?”于勒說完,拿起一個牡蠣,嘴角輕輕一動,將汁水吸入,將殼扔進了大海。

不等父親的阻撓,母親回答道“可不是嘛。”一時忽視了父親的警示。“哦,這樣子啊。我的錢被我的一個朋友借走了,目前不能給你們大量的法郎。”于勒停頓了一下,看見父親和母親臉上失望的臉色,積蓄說道,“但是我還是有一些積蓄,大約十萬法郎,還是可以給你們一家人來補充家用的。”說完于勒笑了笑。

父母聽完之後,臉上有出現了笑容。在歡聲笑語下,哲爾賽島伴著夕陽也慢慢出現它大概的輪廓……

我的叔叔于勒15

我和父親在甲板上散步,走著走著父親突然停了下來,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是一個很高的男人,西裝革履,右手的手腕上戴著金錶,正與船長談笑風生。

父親拉起了我的手,不斷顫抖著回到船裡,對著坐在椅子上的母親說道:“克拉依絲,我,我好像看到于勒了。”

母親立馬站了起來,四處張望著問道:“在哪裡?”

“我剛剛看到他在和船長聊天,”父親鬆開了我,對母親說道,“克拉依絲,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走,”母親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們找他去。”

但是當母親見到那男人時,卻又沒了剛剛的勇氣與果斷,只是低聲叫道:“于勒?”

那男人聽到後回過頭來,看著母親皺了皺眉,反問道:“夫人,我認識您嗎?”

“于勒,”母親的音量又提大了一些 “是我啊,我是克拉依絲,”母親一把拉過父親,指著父親對於勒說道,“這,這是你的哥哥,你忘了嗎?”

“是你們啊,”于勒這才想了起來,給了父親一個擁抱後問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是你的侄女兒,”母親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于勒後終於是少了幾分忌憚,“她要結婚了,我們就帶著她和你的侄女婿出來玩玩。”

“這樣啊,”于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對母親說道,“之前是我給你們添了麻煩。”

母親聞言立馬笑著說道:“不麻煩不麻煩,我們是一家人,互相幫助互相理解都是應該的。”

“不不不,”于勒頓了頓,繼續說道,“當初欠了你們不少的錢,如今我也小小地發了筆財,是時候把債還上了。”

說著,于勒掏出一大筆錢來遞給母親,而母親滿臉堆笑,嘴上邊說著:“于勒,你這是做什麼呢?咱一家人談什麼錢啊?”卻又一邊接過了錢開始數著。

父親倒是淡定,對於勒說道:“我親愛的弟弟,我們一起回家去吧。”

于勒笑了笑,又掏出一沓錢來放到父親手上後說道:“哥哥,這是這麼多年來你們的辛苦錢,日後我們就不相欠了,我也希望我們不相見了。”

母親聞言抬起頭來,拿著錢的手都有些顫抖了,她指著于勒說道:“不,于勒,你,你怎麼能這麼做?”

“對不起。”于勒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後揚長而去。

母親看著于勒的背影,不斷地咒罵著,最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姐姐的婚事,也就此泡了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