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的詩

沒有袖子和領 空白 教友 站高一些 把一種好聽的聲音 種菸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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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袖子和領

沒有袖子和領
這些房屋
頂上圓圓的
兩面光滑
長滿了蟲

這些花草
也沒有袖子和領
長得又高又尖
就像我們這樣
沒有袖子和領的
下裝 鞋子
回到原來的地方
機器轉盤裡
有鑲好的花邊
是用來做帽子的

什麼東西基本上
喪失了這種特性？
動物的皮毛外
有一點點辨認不清
就算尾巴是袖子
也沒有領
可以阻擋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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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 白

在眼睛上方
有塊空白
是用來修房子的
修房子的人
住在另一塊空白裡

我常在附近散步
一心想弄走那棟房子
到如今
每間房子都還空著

也不止一人
伸手
上這兒來擁擠

修了房子的這塊空白
另一些空白
仍然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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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 友

她說在天國裡
整個晚上
她都對我說

因為那個晚上下雨
她在上帝溫暖的家裡
而我在哪兒呢

我們面對面的晚上
兩個人的聲音
至少她去了一會天國

大雨下在我們周圍
真的沒有淋溼她的頭髮
也沒有淋溼她的手指

彷彿
我身在其中的一個晚上
上帝的家門就一直是開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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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高一些

你要做站在雲上的那一個人
站在太陽和月亮之間
做最明亮的那一個人
你要做渾身爬滿雨水的鳥
你說雨呵
落在我頭上更多些

你要做一回松樹
再做一回銀杏
螞蟻和魚都在地上爬
你要做抓著花瓣的那一隻手
你要徹底消磨一整天
做那個最懶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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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種好聽的聲音

把一種好聽的聲音
傳過來
一個孩子的聲音
他究竟在說些什麼

把那種聲音
再傳過來一點
我們想聽聽
那聲音中的尖細部分
會不會穿過
大海的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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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菸葉的女人

你在床和窗子之間
種子許多菸葉
(用水泥地板種出來的)
那種菸葉
又香又嫩

你一早出門去
抽著這種菸葉
我做飯時
也能聞到
那時
表明你要回家了
我手上的動作就更快

有時候
我也偷偷吸兩口
(我太累了)
繞著那小塊菸葉地走兩圈
每次總是又舒服又習慣

除了種菸葉
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我知道在什麼時候
開啟窗子
通通風

想著你在一個什麼地方
和別的女人們吸菸
並且談論我的作坊
我感到很快活

我私下裡打算
翻過年去換個地方
老種這種菸葉
也夠膩味的

當然，在你面前
我還是很規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