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傷感
連夜來都無法安睡,總在夢裡走失荒野。
清晨,一聲鳥啼把我從夢中驚醒,感覺頭暈腦脹,四肢乏力。又是昨日的翻版。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有個頭。
慵懶的洗漱,沒有食慾,沒有打扮的情緒,隨意地把卷曲的長髮挽了個馬尾,出門。
出門便遇上了雨。一滴,兩滴……灑落在手臂、頭髮和臉頰上。見天色灰暗,估計雨要下大,轉身回去,找出那把淺紫色印花傘,撐開,閃進雨裡。
一直喜歡雨,尤其喜歡零星小雨。喜歡那份清新婉約與飄逸靜雅的韻致。騷動的心每每在此時趨於一種寧靜的惟美。紅塵中事也漸行漸遠,一切都那麼透明簡單。喜歡雨,還因為那一份純淨和悠遠。
今日,又逢著雨,卻少了寧靜的心緒,倒添了一份清愁與憂傷。眼前老晃著一枝丁香花,盛開在漆黑的雨夜,結著愁怨,似這雨,亦如我這心。
錶針指向凌晨7點,天啊,這麼早!我竟然忘了看時間出門。大街上,還見不到上班族匆忙的身影。偶爾有一輛車從身旁掠過,水花輕揚。路旁的洋槐經雨水的滋潤越發顯得蒼翠,似乎在昭示著生命的熱情。目光透過雨霧與之對視,拼命地想汲取一些力量,無奈直望得兩眼發酸,蒼白的心版上仍抹不上色彩,倒把淚勾了出來。
雨漸漸地大了,沒了先前的飄逸,開始肆無忌憚,傾巢而出,在與大地碰撞的瞬間綻放成璀璨的水晶。雨,“嘩嘩譁”蓋過了一切聲響,淋漓盡致地揮灑著它的夢想與榮光。它象一個精靈,行走在天地之間,藐視著紅塵。
雨霧模糊了前行的視線,雨點鋪天蓋地而來。把傘斜撐,試圖抵擋襲來的精靈,它卻輕巧地反身鑽進了我的衣裙。想把傘挪一挪,無奈雨大傘小,補了東牆拆了西,終放棄,任風雨肆虐。
遠遠地望見一輛車緩緩駛來。上了車,見車內零星幾人,都望著窗外的雨想著心事。找一個位置坐下,聽雨滴拍打玻璃窗,任思緒穿過雨簾走向遙遠。
想起遠方,一扇門打開了,又砰然關上。一場盛典烘烘然上演卻倉皇間謝幕。有人被關在了門外,一顆心卻在門內哀鳴。同一片天空,同樣的脈動,為什麼不能擁有同樣的呼吸?曾經,有風從一個地方迢遙地吹來,雖隔關山,風中的花香卻那樣沁人心脾,醉了一個人的心事。而如今,誰還會在風雨之後為我守侯一段美麗的時光?
不可一世的雨不知為何放棄了豪放的演繹,淅瀝成一段纏綿的心曲。思緒隨之迴歸。
下了車,站臺上仍舊寥寥幾人。還有一絲雨星,打消了撐傘的念頭,散步雨中。又來到每天必經的廣場,除了幾棵銀杏在雨裡嘆息,廣場上空無一人。往日裡歌舞歡笑的熱鬧場景今個兒都落得個冷冷清清的淒涼。心被一種真切的感傷抽了一下,很痛。
也許世間一切都只是過眼雲煙,繁華的背後隱藏的終究是蒼涼。天下從來沒有不散的筵席,只是,當笙歌散盡,落英繽紛,我們的眼裡除了憂傷還會藏匿著什麼?
開啟塵封的記憶,追憶著過往。30餘載一路風塵,身後留下腳印成串。幾多辛酸,幾多孤獨,幾許滄桑,幾許撐立的艱難,此時猶如潮水湧上了心岸,然後聽到重重的潮落時的嘆息。漂泊的日子何時才能停歇?我不禁淚水潸然了。
拿什麼來裝載靈魂?我迷茫,不知生命之舟又將把我載向何方?
※本文作者:香草凝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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