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
你走了!不管我們多麼不捨,無論我們怎樣難過,任憑你的親人如何哀泣,你還是走了。在這個一天比一天寒冷的冬季,你真的走遠了……
“我的好兄弟,太陽每天落下還會再升起,願這些文字伴著明早的晨曦,將我的祈盼、我的祝福、我的希望,灑落在你床前,給你帶去好運和生命的奇蹟。”這是兩個月前我去看你回來之後為你寫下的。在我的心裡一直不願相信也不肯相信你會真的離開我們。雖然明知你得的是目前醫療水平無法治癒的絕症,但我的心裡總是存著一線希望,總以為老天不會那麼殘忍,盼望著會有奇蹟發生。
聽說你回來了,我立刻趕往醫院,見到的一切比預想的還要糟。上次見到你雖然也是狀態不太好,老是要昏睡,可虛弱的你清醒時還能跟我們說說話。可這次你已經氣若游絲深度昏迷了。因為化療,你的頭髮幾乎掉光了,手和腳都浮腫著、打著氧氣、身上插著管子、人已消瘦的不成樣子。你的親人來了,你的同學來了,你的朋友同事都來了,任憑你的妻子在你耳邊一遍遍地告訴你“xx看你來了”,你終是不肯睜開眼睛。如果知道上次與你的對話就是最後的一次,我們是不是應該傾盡所有的語言?
昏迷中你會有思想麼?如果有你在想些什麼呢?你聽到妻兒的聲聲呼喚了嗎?你聽到老父那沉重的嘆息了嗎?你含混的呼吸是在傾吐命運的不公麼?
所有的人都想用盡全力留住你,可是我們在面對生命的時候就是這麼軟弱而無助。人們都清晰地聽到了死神逼近的腳步。幾天不曾醒來的你,那一刻竟睜開了眼睛,看著日夜陪伴在你身邊日漸憔悴的妻子,你嘴脣翕動著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發不出聲音;你的目光停留在了年僅八歲的兒子的臉上,兩行清淚順著你的眼角流下來……然後你的眼睛永遠地閉上了,你的靈魂隨著你撥出的最後一口氣飄離……你是帶著百般的無奈和不捨走的吧?你彌留時的樣子定格成了人們心中永遠的痛!
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生老病死也是我們人力所不能為,這些道理我們都能理解,可是因為你太年輕,你的離去就讓大家格外地痛心和惋惜。33歲,對一個男人來說那是金子般的年華啊,你怎麼就狠得下心一走了之呢。你聽到了嬌妻幼子那悲痛欲絕的號啕了嗎?你看到你的老父手扯著頭髮面壁悲泣了嗎?你看到你的兄弟抱頭痛哭了嗎?你聽到你的同事朋友扼腕嘆息了嗎?
你走了。來看你的人空前的多,這是你的人格魅力使然。你的生命雖短暫,但你留下的每一頁人生軌跡卻讓人無比懷念。你忘我地工作,從一個出納員做到主管、副科長再到科長,你是一個好職員好領導;你上班那年母親就去世了,你還顯稚嫩的雙肩從此擔起家庭的重擔,你供養兩個弟弟上學,幫助他們成家立業,你是一個好兄長;你和妻子是同學,你們的結合是人人豔羨的金玉良緣,你的離去讓她情何以堪?我相信,那一刻在她來說,愛穿越了生與死的距離……
如果你沒有走,你應該還有幾十個光蔭可以揮灑;你不應該走,你還有未竟的事業、你輝煌的前程還遠沒有實現。
北方的冬天天亮的格外的晚,五點鐘我們來為你送行,天邊不忍隱去的寒星灑下一地的清冷。去殯儀館的路上,五、六十輛車燈閃閃爍爍看不到頭尾,將這黎明前的黑暗襯托的格外地悲壯,飄灑一路的冥紙在為你唱著輓歌。一輛送葬的老牛車從車窗外閃過,那醒目的棺木刺痛人的雙眼。和他們比起來,你是威武風光的,可是我相信你寧願擁有生命,重新來過平和安寧的日子,淡泊名利與世無爭……
我不能相信,曾經那麼鮮活、俊朗、幽默、可愛的你,在今天即將這血肉之軀做了完結。隨著那一縷清煙,你的靈魂將飄向哪裡呢?
我不知道人是不是真的有靈魂,但此刻我希望有;我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來世,但此刻我希望那轉世投胎的說法能夠成為現實。那麼在奈何橋畔、在下一紀的回眸中,愛你的人是不是還可以見到你呢?
一天一天走進深冬。起風了,下雪了,天更冷了。你要保重,一路走好!我的兄弟!
在我寫那篇《生命的感嘆——寫給我的兄弟》的時候,我以為我的文字會“給你帶去好運和生命的奇蹟”,可是今天我卻無限傷感的說《你走了——》……(作者自評)
※本文作者:香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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