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歸程的記憶

雨聲，打落在青色石階，看見一路淡漠和冷酷。
灰暗的樓梯。孤獨的時鐘。因絕望而無望的眼神，在聲音鈍重而刺耳的舊式電車中結束生命。
濃郁的情感，在他的印象中只是虛偽的彼此依靠。不是我永生困住你，就是你盡心擺脫我。
悲情，只在精神上戕害。代替精神換來的是肉體中滿腔的憤怒和不屑一顧。
世界上有種鳥沒有腳，生下來就不停地飛，飛累了就睡在風裡，一輩子只能著陸一次，那次就是它死的時候……
我想我是一隻鳥，我穿梭在世界的兩端，我在幹什麼，誰也不用理解，我始終是清楚自己應該如何飛翔。
1960年4月16日下午三點前的一分鐘，已經過去，它是無法改變事實。
看看手腕上的錶針，證明這一分鐘正在開始，它也會像上一分鐘一樣銷聲匿跡，時間，不過是一個迷宮的入口。
於是，我飛躍了時間。
於是，我在迷宮的入口看見我的終結。
於是，我毅然選擇飛進迷宮。
這是我的夢想，我看見自己開始展翅翱翔。
這一分鐘，我們成為朋友。明天的一分鐘，我們依然還是朋友。
一連數日，我們的友誼從一分鐘延長到兩分鐘再到一個小時，從樓下的商店再到陰暗而浪漫的床上。這就是我們的開始。
她，穿著陳舊的方格裙子。高挑的身材，腳上有一種決裂的黑色皮鞋。她就是蘇麗珍。
姐姐的婚期降至，房子就要搬遷。我沒有棲息之地，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安靜的空間，讓我們永遠的長相廝守呢？
蘇問床邊的我：“我們會結婚麼”？
讓我如何回答？我們的結合純屬彼此的心甘情願，至於結婚，我還沒有時間去思索，我知道我是一隻將要翱翔的飛鳥，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你不過是想讓自己安頓在一個溫馨的家裡，而我呢？
“不會”。我最終還是看見我的懦弱。
蘇的眼神，出現失望。於是，我轉身，不敢對視。
她走了，她說她不再回來。
雨聲，打落在青色石階，看見一路淡漠和冷酷。
更衣室一陣毒打的聲響，我的形象開始暴露。我沒有理睬，畢竟心中洩掉怨氣，如果你是為了錢就不要招惹誰，我不會讓誰離開我，若是你有勇氣看看她是否擺脫我。
耳墜，落在梳妝檯。舞女看在眼裡，隱藏，然而沒有逃脫我的眼睛。
“如果你喜歡，送給你”。我順手拋到半空。
“少一隻耳墜”。她的不解就已經洩漏她的所有。
“另一隻，你來拿”。我走了，留下的只是舞女的猜測和冒險的作為。
簡單的暗示，她甘心陷入愛情陷阱。這並不是誰的錯，相信愛情，就要學會擔當自己角色，索要回報只能付出代價。至於慘重與否，要與你的付出成為對比。
兩個人，兩個女人。我們能有多少機會把握自己的命運？我承認自己是一個放蕩不羈的靈魂，我也承認我的背後隱藏著情感的失落，以及模糊的記憶傷害。我更加承認我的傷害最終轉嫁給兩個可憐的女人。
明知我是一個不能擔負責任的男人，你們的無法自拔只是你們的甘心，我相信命運。但是，我卻不甘心哪天報應來到我的記憶中。
不要痛恨我，其實，我也在承受著無言的傷害。
我走了，我說我要飛走，實現自己夢想。
雨聲，打落在青色石階，看見一路淡漠和冷酷。
穿行的列車上，我坐在黑紅而骯髒的座位上，車廂的寧靜只能聽見火車的鳴叫。
無意中的抬頭，忽然一切失去聲音。
我感覺自己飛起來，飄忽的身體攜帶著萬般的疼痛。我感覺自己真的飛起來，看見鮮豔的血液流向地面。
我飛起來了，我飛起來了……
迷宮終於穿透陰雲，我看見清晰的路線。
我的命運最終讓我感覺自己對現實的無奈，為什麼我付出代價的同時獲取的卻是一文不值的擁有？
沒有歸宿的行程，我即將飛到哪裡？前途的迷茫讓我始終不能閉上眼睛休憩，原來我知道：實現妄想的夢，必定付出慘重代價。

※本文作者：煙海影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