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的愛能力
《過把癮》應該是十多年前上演的一部電視劇,前段時間,偶然在朋友那裡,又欣賞了《過把癮》的全套光碟。也許由於年齡的原因,對感情的感知更深了一層。電視劇把片名改為《過把癮》,而不是《過把癮就死》,顯然也是希望人們過完癮後還能繼續的生存下去。雖然有哲人說,生存,還是死亡,這是個問題。但人只要失去了生命,其餘的一切附著物也就全部消失了。畢竟靈魂這東西科學還不予以承認。
導演不但把片名改了,也修改了原著的部分情節,沿用了王朔另一部小說《永失我愛》的結尾,最後愣愣的讓男主人公給演死了。看來導演大概也覺得過完癮後再無法再接受生活的平靜了,曾經滄海難為水,平靜就意味著沒有故事,就象湖中的水,沒有風過的波痕,沒有小石擊起的漣漪,那只是死水一潭。如果結尾讓兩人平靜的生活下去,這戲就沒法演了,只能象日本作家在《失樂園》描述男女主人公那樣,在高潮的時候選擇自殺。當喧鬧成為生活的一種主題,平靜就意味著死亡。
《過把癮》中的杜梅一直在鬧,而且鬧的波瀾壯闊、理直氣壯、生機勃勃。理由只有一個,愛。杜梅並沒有錢鍾書所說的“圍城情結”:外面的人想進去,裡面的人想出來。杜梅並不想離婚,她的家庭經歷讓她恐懼情感的失去。她是孤兒,即使片尾揭示她還有個父親,也改變不了她缺少關懷的生活。與方言相愛,使她有種一腳踏進解放區的感覺。可是,婚姻需要經營,需要維護,象手中的沙,握的越緊,散失地越快。或者正因為這種對於失去愛的恐懼,雖然她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愛對方,可她的愛於對方而言已經成了一道繩索,一道絞殺愛情的繩索。
片裡的場景現在看來雖然已過時,但情感永恆。張鶯鶯的喜悅、杜十孃的悲哀,絕不會因時光的流逝而稍有褪色。男人和女人的故事從古說到今,不出意外的話,還要繼續下去。王海瓴的《中國式離婚》核心也是喧鬧和平靜的交替,爭吵與冷漠的輪迴。她的男女主人公顯然也是在“過把癮”。而她的主題語是:“愛也是一種能力,那能力就是,讓你愛的人愛你。”從這方面看,杜梅的能力顯然差了些。而這,也不能完全怪她,她的家庭應該承擔主要責任。但隨著她父親的去世,這種責任已經不會有人承擔了。所以杜梅只能是杜梅,所以她一切歇斯底里的舉動,其實都有著完全正當的解釋。
而我們呢,我們可以過癮,但我們的生活畢竟不是演戲,過完癮後我們還要生存,我們不能為了過癮而過癮,過癮之後我們還要接受平靜的生活。曾經年輕、曾經流浪,最終年輕終會逝去,浪子終要最家。畢竟,平靜才是生活的主題。
※本文作者:何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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