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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紅軍的散文

中國工農紅軍是中國土地革命戰爭時期,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軍隊,簡稱“紅軍”。下面是有關於紅軍的散文,歡迎參閱。

關於紅軍的散文

關於紅軍的散文:中國有個紅軍鄉

這首題為《想紅軍》的民歌,已在重慶市石柱土家族自治縣蠶溪鄉一帶的土家山寨流傳了七十多年。這首民歌的來歷,有一段鮮為人知的故事。

民歌裡唱的“娘”叫山菊,“兒”叫“盼盼”。

俗話說:靈芝長在深山裡,美女出在窮人家。山菊就是一個出在窮人家的美女。山菊10歲那年,母親因為姿色出眾,被進寨搶劫的土匪抓住企圖xx,母親與父親同土匪搏鬥,結果父親的右腿被打斷,母親被逼撞牆自殺,苦命的三菊從此與殘廢的父親相依為命。山菊逐漸長大,儘管家景貧寒,衣著只能勉強遮羞,但遺傳了母親的天生麗質,無須打扮,就格外引人注目。若是太平社會,託媒說親的、毛遂自薦的,必定踩斷門檻兒。可山菊十九歲了,仍然沒有善良人家上門提親。為啥?兵荒馬亂的,善良人家不敢娶美女,怕娶了惹是非、保不住啊,山菊的父親就是前車之鑑。

善良人家不敢娶美女,難道地痞流氓土匪惡霸也不敢娶麼?可不,寨上的李三爺看中了山菊,託人做媒,要“明媒正娶”山菊做六姨太。李三爺年過花甲,因集保長、團首、袍哥大爺三職於一身,自封為“李三爺”;人們懼怕他的權勢,也都叫他李三爺。李三爺的家裡養著30多名團防兵,在寨內外結拜了數百名袍哥兄弟夥。李三爺稱霸一方,打、砸、搶無惡不作,最愛玩弄年輕美女,凡是被他看中並弄到手的美女,都沒有好的下場:有的被他賞給手下打手或兄弟夥玩弄;有的被他賣進妓院,天天遭受嫖客凌辱;有的被他休了當作僕人使用,不準改嫁,不開工錢,還經常打罵。山菊豈能睜起眼睛往火坑裡跳?況且,她與寨上的窮小夥石頭暗暗戀愛幾個月了。山菊理所當然地拒絕了李三爺的提親。

臘月二十九日上午,寒風呼嘯,大雪紛飛。山菊與父親在家裡推過年豆腐;石頭上山幫山菊家砍柴。李三爺帶著十多個團防兵,凶神惡煞地撞進山菊家,二話不說,拉起山菊就走。山菊拼命掙扎,她的父親上前哀求李三爺“高抬貴手,放過三菊”,被李三爺的打手一槍托打在頭上,當場昏了過去。

李三爺將山菊抓進李家大院關起來,然後與客人一起喝酒。反正煮熟的鴨子飛不了。他要先陪客人享口福,再與美女圓房享豔福。

李三爺喝得正高興,不料後腦門被槍抵住了:“不準動,我們是紅軍!”

原來,石頭扛著柴回來,看到山菊的父親昏倒在地,大驚失色。當他得知是李三爺帶兵打傷了老人,還搶走了山菊,心急如焚,氣憤填膺,立即拿起柴刀就去找李三爺拼命。

蒼天有眼,豈能讓石頭去白白送死?半路上,石頭遇到了行軍路過山寨的紅軍隊伍,他向紅軍張連長訴說了山菊家的不幸遭遇。張連長命令部隊停止前進,解救山菊。

紅軍偵察得知:李三爺要在當晚成親,山裡山外有許多客人陸續前來喝喜酒。於是,紅軍扮作客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李家大院。

李三爺的腦門被槍抵住,還沒回過神來,腰上別的手槍就被繳了,只好束手就擒;他的三十多名團防兵也做了俘虜;袍哥兄弟夥們見三爺就擒、團防兵被俘,更不敢輕舉妄動。

張連長在李家大院組織召開簡短的群眾大會,槍決了罪大惡極的李三爺和五名作惡多端的幫凶,解散了團防和袍哥組織。

張連長見夜幕四合,積雪封山,無法行軍,只好下令隊伍留在山寨過夜。為了防止國民黨軍隊和土匪武裝來“摸夜螺絲”(偷襲),也為了不打擾百姓,一律分散住在老百姓的屋簷下,張連長自己住進山寨對面的山洞,以便於觀察山寨周圍的動靜。

紅軍救了山菊,紅軍衛生員還為山菊的父親治傷,使山菊和石頭感激不盡。山菊擔心張連長夜裡著涼,讓石頭把她家僅有的一床新棉被給張連長送去。當石頭將棉被送進山洞後,卻挪不開回家的腳步。

張連長是個十分和氣的小夥子。他見石頭不走,關切地說:“兄弟,夜深了,回家睡覺吧!”

石頭還是不走,他鼓足勇氣說:“連長,我要當紅軍!”

張連長高興地說:“好啊!那你說說:為啥要當紅軍?”

“當了紅軍才能娶山菊。”

“僅僅為了娶山菊,才要當紅軍?”

石頭忸捏了一會兒,終於實話實說:他與山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後彼此相愛,私定終身。可石頭一直擔心,娶了山菊地痞流氓土匪惡霸妒嫉,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她,所以不敢娶三菊。今天的事實提醒了他:當紅軍就有能力保護山菊。在送棉被來之前,他和三菊已經商量好了:如果連長同意石頭當紅軍,他們今晚就成親,石頭明天就跟紅軍隊伍走。

“你的想法對,但不完全對!”張連長語重心長地說,“我們紅軍是窮人的隊伍,為窮人打天下。紅軍戰士不能只為自己的小家,還要為天下的窮人著想。你做得到嗎?”

“就像你們今天幫我打李三爺,救山菊一樣?”

“對!”

石頭舉起拳頭,像宣誓一般叫道:“做得到!”

連長接著說:“紅軍打仗出生入死,隨時都有可能犧牲;這次,我們是奉賀龍軍長的命令到湖北取齊,然後開赴華北抗日前線打日本鬼子。華北戰場炮火連天,每天都在死人,我們去了那裡,犧牲的可能性更大。你——”

石頭搶著說:“我不怕犧牲!如果你們不幫我救人,我一個人去找李三爺拼命,不是早就送死了麼?”

“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犧牲了,山菊就得守寡!”

“這……”石頭顯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舉起拳頭,沒有喊出聲來,遲疑著,扭頭朝洞口張望。

“石頭,你放心當紅軍去嘛!我不怕守寡!——紅軍不救我,我早就學母親撞牆死了,守寡總比撞牆死了強!”山菊走進洞來,“萬一你犧牲了,我就給你生個孩子,讓孩子長大了也當紅軍,為窮人打天下!”

“要得!”石頭把拳頭舉得更高,聲音喊得更響。

連長宣佈:“那好,歡迎石頭同志參加紅軍!現在我命令:石頭同志回家成親,明天天亮前歸隊!”

“要得!”石頭激動地回答,並給連長敬了個三不像的軍禮。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剛成親的石頭與寨上另外兩名剛入伍的新兵準時歸隊,張連長帶著隊伍出發了。山菊與鄉親們深情地目送著遠去的紅軍隊伍,直到隊伍消失在白雪皚皚的大山深處。

第二年秋天,山菊生下一個小男孩,孩子取名為盼盼,就是盼紅軍的意思;山菊父親的傷好了,但大腦卻痴呆了,生活不能自理。山菊日夜思念石頭和紅軍隊伍,她想去華北找石頭和紅軍,可父親無人照料,況且帶著孩子也不能翻山越嶺。於是,她編了民歌《想紅軍》,每到太陽下山時,就與兒子一起深情地唱起這首歌,用歌聲表達對遠方親人的深切思念。

後來,據寨上與石頭同時入伍的戰友寫信回來說,石頭入伍後作戰非常勇敢,多次立功受獎,不到三年就當上了排長。在決定全國抗戰成敗的關鍵性戰役——百團大戰中,他們團的任務最艱鉅,戰鬥進行得最慘烈,子彈打光了,便與蜂擁而來的鬼子拼剌刀,雖然傷亡慘重,但為大部隊圍殲鬼子主力贏得了寶貴的時間。就在戰鬥進行得最慘烈的時刻,石頭用身子擋住幾把捅向張團長(就是當年的張連長)的剌刀,被三把剌刀同時剌進胸膛,壯烈犧牲。

石頭和紅軍隊伍沒有回來,民歌《想紅軍》卻在土家山寨一代一代地流傳下來了。

關於紅軍的散文:淚灑臨澤祭紅軍

碧綠的草原在車窗外飛馳而過,零星的戈壁灘陸續地拋在後面,臨澤已沒有20xx年前我去新疆時所看到的那麼荒涼,心裡多了些慰藉。

心顫紀念館

我們來到臨澤縣城西路軍犁園口戰役紀念館的時候,資深的講解員、接待部主任張雁和一位身著軍裝的女年輕講解員早已等候在門外。

園內環境異常潔淨,松柏排排,繁花盛開,本身感冒又暈車的女兒也精神為之一振。越往裡走,心情越凝重,因為這是我們在甘肅見到的第一座紅軍烈士的合葬陵墓!高大的冠冢,埋葬著從各地收集來的五百多具紅軍遺骨。墓丘上有一顆瓷盆大的白楊樹,這就是傳說中的紅軍楊,枝葉出奇地茂盛,生命力出奇地頑強,至少八九十年的樹齡,它不正是當年紅軍弛聘疆場的見證楊麼?我們向烈士墓三鞠躬後,再回首,那一片片整齊且盛開的黃菊不正是給烈士們的敬意和獻禮嗎?隨後一一參觀了見過的和未曾見過的圖片。我們的心在顫抖在滴血,我們的心又燃起了仇恨的火焰!講解員說:臨澤曾經是紅西路軍征戰河西的主戰場和總指揮部所在地,據確切統計,這裡是紅軍西征停留時間最長,戰鬥規模最大,傷亡人數和戰鬥遺址最多,也是最具紀念意義的地方;梨園口戰役紀念館原為中國工農紅軍西路軍臨澤烈士陵園,座落在臨澤縣東郊大沙河南岸,總佔地面積600畝,是西北地區佔地面積最大的革命烈士陵園。為緬懷英烈、慰籍忠魂、激勵在世、啟迪後代而建設的,現已建成紀念碑、烈士陵墓、將軍亭、博物館、雙擁館、模擬總指揮部和模擬汪家墩雕堡等褒揚革命烈士的紀念性建築。已構成具有革命歷史回顧及愛國主義教育的紅色旅遊勝地;當然,這裡不是梨園口,不是倪家營子,也不是秦基偉指揮悲壯保衛的那個臨澤老縣城,但也是西路軍戰鬥過的地方(大沙河)。

這些歷史我大都是知道的,但陸續發現的和增添的細節我並不完全掌握,到實地更是破天荒地第一次。多年來,我每一次接觸這段歷史都是那麼痛楚,那麼憤滿,心總在顫抖;總是讓我想得很多:公平與正義、醜惡與善良、野蠻與文明、貧富與貴賤、親情與仇恨、生命與時空••••••為什麼,為什麼呢?

默哀汪家墩

還沒有進入汪家墩碉堡,就看見鐵柵欄大門兩側有一幅固定對聯“唯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這是毛主席《七律•到韶山》中的詩句。在此,最恰當不過。

管護碉堡的是汪世金一家,他們爺孫三代都精心地守護著這個自家的古堡,是因為爺爺在78年前支援過紅軍在這裡作戰,是因為這裡還有著近200名紅軍青年將士的英靈。碉堡四周的牆體上槍眼密集彈痕累累,瞭望臺射擊孔儲存完好,外圍戰壕依稀可辨。老人講,前些年孩子們在牆裡用小刀剜出了許多子彈頭和彈殼,近年在周邊也陸續挖出了一些紅軍戰士遺骨。老人說:“這裡曾是我們的家,也是紅軍的家,我們將一直世代守護下去”。

在張雁的主持下,我們向這個古堡,向紅軍戰士奮勇殺敵曾經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的地方三鞠躬,我佇立著沉思良久……

那是1937年元月中旬的一天,東方剛泛魚肚白,冰天雪地,寒風呼嘯,敵人兩個團,展開隊形,圍攻汪家墩。敵人從北面茅草屋土牆爬出來,丟出一排手榴彈,撲過來拉鹿寨。在紅軍渡河時立了大功的周純麟帶領九連全體紅軍指戰員分奉命守衛這個戰略要地。 紅軍在樓上樓下兩挺機槍一齊開火,外壕和土墩頂上飛出雨點般手榴彈,敵人紛紛倒下。敵人第一次失敗後,就用炮轟。接連幾炮,土墩頂半堵牆被削平。敵人又轟第二層,把土墩北邊牆開啟一個大洞,一個連的敵人衝了過來。第二批、第三批,輪番衝擊的敵人都被打退了。紅軍子彈很缺,守土墩的戰士每人除有一支步槍、一把大刀外,只有十多發子彈,打仗主要靠手榴彈。紅軍戰士雖然打退了幾批敵人的進攻,但鹿寨終於被敵拉開兩丈多寬的口子。上午10點多鐘,200多個敵人衝了上來,紅軍與敵展開肉搏。三排長高舉大刀衝在最前面,砍倒幾個敵人後,他的腿被敵砍傷,不得不坐下。一個敵人衝上來,他豪不猶豫,撲上去抱住敵人的兩隻腳,敵用刀砍他的揹他也不鬆手。這時跳出一個戰士,才把敵人打死。這邊,九連的一個班長正和幾個敵人惡戰,左劈右砍,砍倒了向他殺來的敵人。突然他的右手斷了,他舉起左手,上來的敵人被他當頭一刀。正在這時,後面又上來一個敵人,他來不及還手,被砍倒了。他並沒有死,敵人再衝上來時,他拉響了手榴彈與四個敵人同歸於盡。 殘肢肉坨與碎布片一同飛上了天空。

九連就這樣和敵人反覆拼殺,直到下午5點多鐘,用步槍、手榴彈、大刀打退了敵人的多次進攻,130多個生龍活虎的戰士,最後只剩下9人,其中還有4個輕傷員。黃昏之後,政委李先念、軍長程世才、師長熊厚發、政委鄭維山親自來接他們。周純麟見了首長們,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李先念表揚他說:“不要難過,打得好,你們打得好!你們九連像鐵釘一樣。”從此,鋼釘九連就在全團出了名。

幾天後,周純麟又帶領七連來換防,戰鬥比前次更激烈,更艱苦。敵人增補了新的部隊,包圍更加緊縮,已撕開了鹿寨。紅軍將一排排手榴彈扔進敵群,緊接著就用步槍射擊,一上午打退了敵人6次進攻。下午,敵人改變戰術,採取多梯隊的辦法連續進攻。前面殺退第一梯隊,後面第二梯隊又攻上來。起先是一個連,後來就是一個營一個營地上。敵人黑壓壓地成群結隊湧上來,經紅軍反攻,又像被推翻的牆一樣倒下去。擊斃的屍體像田禾捆子一樣擺滿了地面。敵炮火把墩壁打得滿目瘡痍,墩上面已不可立足,紅軍就在墩周圍的壕溝裡隱蔽作戰。休戰時,敵兵搬屍體,抬傷員,紅軍戰士喊話:“中國人不打中國人,聯合起來打日本,咱們是一家人!”但敵人充耳不聞。到了下午三四點,紅軍的手榴彈已打完,鹿寨也被敵人拆掉,派往團部取彈藥的同志還沒回來,情況十分危急。突然敵人停止了進攻,在墩的附近挖開壕溝,築起了工事,企圖切斷二六三團與堅守汪家墩紅軍的聯絡,使之變為無援之軍。對此,守墩紅軍作了充分準備,下定決心,決一死戰,誓與陣地共存亡。

晚上11點多鐘,守在汪家墩的紅軍聽到了團部要他們突圍的號聲,他們抓緊時機,研究部署後火速行動。從事先挖好的地道里突圍出來,一排在前探路,二排轉運傷員,周純麟帶領三排在後掩護,安全返回團部駐地(宋廷傑屯莊)。待敵人進入汪家墩,墩中已空無一人。經過激戰的汪家墩四面牆壁血跡斑斑,彈痕累累。 “爸爸,這個牆洞裡好像有生鏽的子彈頭!”女兒大喊。我猛一驚醒,剛才的一幕幕都消失了,眼前只有寂靜的空空的土碉樓。

淚滴西柳溝

西柳溝,其實不是溝。它是祁連山前的一個大平原或戈壁灘,間或住著零星的人家和小莊子,這裡也屬於倪家營子的地盤。幾處紅軍戰鬥遺蹟早被各級政府標註為文物保護單位。紅軍井和李先念栓馬樁仍被精心地儲存著,都是原物!紅軍戰士及戰馬的雕像巍然屹立,我站在這裡聯想著當年發生在這裡的故事,感受著壯懷激烈。張國增老人講:這個宅園當年是他家的住房,由於地勢較高且修有二十多米高的兩層樓門,還設計有打土匪的樓臺,牆又厚又結實,所以那時李先念軍長選擇了這裡作為三十軍的指揮部。

瞻仰完後,我們又來到了附近的烈士陵園,這個陵墓仍然安放著幾百具紅軍戰士的遺骨。張雁說,墓根下有石板蓋著的墓道,人可以進去,這樣設計主要是烈士的遺骨還在不斷地發現以便隨時安放。張國增老人補充說道:前不久還在這裡原來的土坎下憑藉老人的記憶挖出了三具紅軍完整屍骨,旁邊還有沒爛掉的灰布片,還有幾個帶五星的紅軍鈕釦。說著說著,老人已有些哽咽,不再言語,拿著香蠟,跪在合墓前燒起紙來,磕了三個頭,我們的眼睛也溼潤了,排列著鞠躬致意。那些生龍活鼠年輕的戰友終於在九泉之下又聚到一塊兒了!老人說他的父親和鄰居在紅軍撤走後,對幾十具犧牲的戰士遺體來不及逐一掩埋,害怕敵人發現,就搶著偷偷統一拉運在附近的一個高土坎下,堆放在一起,然後把土坎挖塌下來蓋在上面即為入土為安,以防馬家軍和民團毀壞。老人還給我們一一介紹了紅軍挖的戰壕和當年守衛形式以及馬家軍進攻的方向。

我的眼睛再次溼潤了。張國增老人聽說我是當年紅軍婦女獨立團團長王泉媛的乾兒子,他很激動,說王團長是這裡傳奇式的女英雄,對這裡的老百姓很好,人們世代想念她們。突然,他騎著自行車飛快地走了,在我疑慮之際,他已從家裡取來一個小包,一定要讓我給他的一個特製大筆記本上寫上幾句話。我略加思索便寫了“世世服務紅軍,代代繼續革命”的贈語。張雁說:張老一家從當年紅軍走後一直守護著這幾個地方,已經連續三代守了75年了。

揮手依依惜別,我們在行駛的車子裡往後望,但見老人家佝僂著背還遠遠地站在紅軍陵墓前向我們招手,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跪拜犁園口

還在車裡搖晃,我的心就在猛烈跳動,雖然這時沒有人告訴我走到什麼地方,但我預感應該快了,因為窗外飄過的地形地貌和書裡描寫的與王媽媽曾經給我講的很像。

過了一條臨近乾涸的小河,折灣上到較為寬闊的狹長平臺上行駛,旁邊一隊軍人正在緊張拉練。突然,張雁指著前面那個大山埡口說:“那就是犁園口,我們剛走過的就是犁園河”。頓時,車內一片肅靜,我的心情開始沉重起來,那個歷史中的傳奇地名就在眼前!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高大的紀念碑,“中國工農紅軍西路軍犁園口戰役遺址”一綹字在陽光照射下格外醒目。我們走到碑前三鞠躬,再沿著臺階緩緩向上,我的腳步格外沉重。在紅軍烈士圓形的合墓前有一面被風撕成口子的紅軍軍旗,軍旗下有放置不久的水果祭品。

張雁說:“這面紅色的軍旗是紅軍後代所做的,每年都要換一面新的,經常會有不知名的人來放祭品燒紙錢”。

我們整齊排列默默的深深鞠躬致敬。

張雁給我們講著70多年前發生在這裡的事情,介紹1937年 3月12日,這裡戰鬥的慘烈細節,妻子、女兒、侄兒還有那個女司機王曉萍無不動容,迎風抹去情不自禁的眼淚。我站在那裡,眼前又浮現出戰火紛飛,殺聲震天,屍橫遍地,陳海松等將士、婦女獨立團巾幗英雄與馬匪拼殺的一幕幕。我再次幾步上前跪在烈士墓前說:“各位先輩,我代表你們的戰友王泉媛我的乾媽來看你們了,給你們請安!”隨即三磕頭。我的身後已有人哭出聲來。畢竟在歷史中,在當年老人的回憶中,這裡留下的是慘烈,是悲慟,是對戰友對親人無盡的思念,是對風華正茂年輕生命的婉惜,是對馬匪對敵人切齒的痛恨,是對當今和平幸福生活的反思……

張掖計程車司機王曉萍說:“這次遇到黃大哥一家是我的幸運,我常年生活在這邊,以前跑車多次從這裡經過,都不知道在這裡曾經發生過這麼多的大事!我們不能只顧掙錢,還要記住這些歷史,記住先烈,不能忘本,我們今天的辛福確實是先烈們用寶貴的生命換來的,我們要做有良知的人”。

往下又走了幾百米後,來到一個小石碑前,張雁說:“這個碑是1992年當地的一個黨組織帶領群眾自發立的。1994年,中央電視臺軍事頻道節目組把當年的紅軍婦女獨立團團長王泉媛,營長何福祥等請到戰場故地,當年的西路軍女戰士又回到了梨園口,她們把1937年3月的悲憤和辛酸一直延續到了這一天。而這時,她們都已是年過古稀的老人了。來到這裡,她們都相擁而泣久久不止。王團長拿過隨行武警戰士的兩把手槍,雙槍齊鳴,響砌山谷,王團長大聲撕喊:“戰友們,姐妹們,我王泉媛今天又來看你們啦!”然後她抱著那個紀念碑痛哭失聲,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感動無不哭泣,這幾位耄耋之年的老戰士給戰友的墳墓工工正正地行了個軍禮••••••淚水還在流。

我們的淚水也在流。“在場的導演隨後說,這個感人肺腑的場景,無論再高明的導演都是導不出來的,無論再高明的演員都不能演出當事者的那份深情厚誼,真情實感!”張雁補充道。

何福祥當年是婦女獨立團二營營長。老人雖然已經在20xx年去世,但她的女兒高嵐至今還記得母親去梨園口祭奠她的姐妹後反覆說過的話:“我和戰友回到這裡,就像回到了紅軍時代,回到了我的戰鬥日子,好像前面就有敵人了,一看見敵人兩個槍就啪啪打出去了,丫頭,真痛快,她說。現在讓我上戰場不減當年,丫頭,你比不過我,幾十年了,我等這一天等了幾十年了,終於等到了。我好像看到我的戰友在祁連山下面,戰友們向我招手告別。”

老兵們走過坎坷一生的悲情在這一刻噴湧而出,她們對犧牲的姐妹們的思念也濃縮在了這莊嚴的一刻。清脆的槍聲久久迴盪在祁連山的上空。

我的心在隱隱作痛,我的腳步怎麼也挪不動。地下的英靈寂寞嗎?夏天熱嗎?冬天冷嗎?你們離開人世的時候還是寒風刺骨,都還是穿著爬雪山過草地時穿過的舊破單衣啊!有些親人還光著腳,在雪下二三十度的戈壁灘上山谷中,以一當十與敵人撕殺。你們在九泉之下肯定不會寂寞,因為有朝夕相處生死與共的戰友相伴,還有我的乾媽你們的戰友王泉媛。不是嗎?王媽媽在20xx年清明節躺在吉安泰和縣醫院病床上,去世前夕已不能說話,她用最後的力氣寫著:“我要去北方”。又畫了一條彎彎曲的向上的路。她現在肯定是和你們在一起的。

我多想留下!留下來守在這兒,才能與人類最勇敢的人最慈善的人最美麗的人最正義的人朝夕相處,才能與他們的英靈息息相通。我的淚花被驕陽晒乾,我的頭髮被埡口的風吹得如思緒飄逸。我的心在隱隱作痛,不過想著這時在這平安祥和的日子裡還能帶上家人來緬懷來祭祀,到有點欣慰。

我在與陳海松與李小蘭與諸多無名英雄對話,在笑看橫七豎八躺在血地裡馬匪的屍首。在豆冠年華青春正盛生龍活虎的正義群體中,我成了其中的一員!不知過了多久,張雁說:“本地老百姓都在講,每到祭祀亡靈的日子,一到晚上這裡就有大隊人馬走過的聲音,還有南方口音的人在說話;凡是來這兒祭奠的人都會長壽的”。當夜幕快降臨時,我們來到了七彩丹霞旅遊區門口,遊客人山人海,管理人員和保安大聲自豪地吆喝著整頓秩序,手機相機朝著紅色的山巒啪啪拍個不停,熱鬧非凡。

我轉身矗立良久,遠遠望著犁園口,晚霞的餘輝已把那裡染成了一片紅霞,峰巒的天邊紅的發紫,那邊倒是顯得很狀觀、很安靜,而且有些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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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籤:散文 紅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