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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輕弄重紛平挑

撫輕弄重紛平挑

智娃向來不是憤青,和我相比;我向來不是流氓,和強相比;強向來不是頭目,和星相比;星向來不是玩家,和智娃相比。

智娃是個玩家,值得紀念的玩家,從小玩到大。我給智娃的信裡面說,你要回來了,我又有得有陪我玩了。智娃回信說,你不是有強呀星的和你玩,何必等我等得這麼苦。我說,這世上,除了你可以和我一較高下,又有誰能出我而右?智娃沒有再回信,他的工作忙、任務重、責任大、紀律多。

我專門申請了一筆差旅費,去江津最疙瘩的一條街裡打了三分之二瓶白酒,白酒沒有註冊商標,但是香,周圍的人稱為矮子白酒。賣白酒的人是個矮子,站直了還沒有大酒罈高,就是死也極可能死在那酒罈子裡——打酒時不慎跌了進去,醉死在裡面了。但我和智娃都不喝酒,莫說那六、七十度的白乾白,就是那酸澀的紅酒紅和那腥騷的啤酒黃,也是鮮入其口。

那酒,是為了我們的老師準備的,老師大我們三、五歲,被他老婆下毒毒死了。老師別的沒教給我們,只是過年放假領著我們去街角的遊戲廳裡打遊戲,沒有錢,就拿把水果刀衝比我們矮半個頭的朋友們換,不換的,就免費送他們兩條刀疤,在屁股上,也就是臀部。

後來老師進去了,醫院:換錢時不幸遇到一個剛放出來的,一進一出。老師出來後,就歸正了,仔細讀了兩年書,上了個高等專科,了了他上到婆婆下到小姨的一樁心願,我們與他也從此失去聯絡。而後我和智娃繼續玩著遊戲,從遊戲廳到網咖,從網咖到娛樂城,直到上週遇到了老師他親姐姐。她老了,那個時候,我和智娃都喜歡看她的胸部,神祕而碩大,雖然都看上了一付厚厚的鏡片,但仍然看不穿她最外面的那件衣服,那時候我們年輕,她也是。她說,老師死了,半年前,我問了老師的門排號,就在盤算著這三分之二瓶白乾了。

那時候,老師從家裡偷出來一整瓶白乾,他大舅從江津帶回來準備給他家冬天做臘肉時去腥用的。老師說,來,幹了!我和智娃嚇傻了,說不會喝。老師笑了,說,老子量你們都不敢喝,毛都沒長齊。智娃就不說話了,雖然我很想據理力爭一下,但又想,可能是沒長齊,至少沒有老師他長得齊,我還在發育嘛。老師看我們不說話,又笑了,邊笑邊擰開了蓋子。這時智娃發話了,喝就喝,喝了老子就長齊了!我暗想,智娃肯定沒得我齊。於是,各三分之一,我們幹了。老師喝完後哭了,說他喜歡的團支書拒絕了他,說他們都還年輕,還有很美很美的未來,還要上大學,併力繳他和她一起報考清華大學,說考上以後,他們又能在一起上學,又能把純潔的友誼延續。結果老師沒有去北京。我和智娃也只是兩個陪酒解愁的,和現在的包房少爺性質差不多,除了是義務和不提醒色情服務外。

我喝了回來就蔫了,智娃更是發燒到39度。

我看著這三分之二瓶白酒,想,老師怕是舊情難忘,結婚後找那團支書,讓她老婆給知道了,才給毒死的,人的命就是脆弱。正如今天下午,上班途中,我就看到一剎那,一輛m6直直地撞上一個橫穿高速路的老頭,他在空中躍起足有四、五米,然後劃出一道悽美的拋物線,結束了。對於一個老頭,本來用“悽美”這個詞不太恰當,但是我實在無法用在從m6上慢慢吞吞下來,慌慌張張掛手機的少婦身上,雖然按常理,這樣一個身才嬌好的美麗少婦更合適被冠以“悽美”一詞,在她死時或失到傷害時。

我要把白酒還給老師,那是他的酒,他的魂在裡面,掙扎、扭動,要回到他骨灰旁。智娃要回來,不正好和他一起,看看老師,在今年,在明年,在往後的很多年。直到我們老了,指著屆時和兒子一樣年紀的照片對孫子說,這是你爺爺的老師,孫子自然會問,他和爸爸年紀差不多,怎麼是你的老師呢?那時,我會笑,無盡滄桑的那種。

我曾通過朋友認識了一個女生,前些日子我給那女生說,介紹個男朋友給你,軍人,中尉。半真半玩笑地說,沒想那女生百分兩百地信了認了,昨天打電話來問了中尉的詳細情況,還欣然對我說已經告之於父母,其父母更是欣喜得要請我吃說媒酒。事已至此,我只好說,快了,那物件十月就會回來,探親,一個月的假,一定安排你們見面。不覺而思,現在女生,過了22歲,那顆懷春的心,更是越發動盪不拘了……而那軍人,自然就是智娃了。

強買了房子,和老婆過起了小日子;星分了房子,也在準備相親了。我今天中午和女友吵了一小架,下午她打電話來說,想我了……
※本文作者:屹本正經※

標籤:撫輕 重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