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了情
芳姨是我弟妹父親卓老晚年的公開情人。年輕時候某段時期的祕密情人。
聽弟妹說,她父親年輕時候是王營鎮的美男子之一,芳姨年輕的時候也是貌美如仙,可惜的是,老姨的船票晚點,沒有蹬上她嚮往的客船。兩個人偷偷的愛著,過去的年月裡不比現在,最後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現在最時髦的一詞:放棄。
這一放就是幾十年,他們各自維持家庭,撫育後代,平淡地過日子。時間這個魔法師把他們從各自的心中趕跑得無影無蹤。以至於在各自喪偶的情況下都沒有想起對方。
卓老拆遷被安置在黃河花園建設局東面的小區,一個人住80多平米,五個子女,但他喜歡自由流浪的生活,想到那家吃就到那家吃,雖說80歲的人了,身體棒,天天騎自行車逛,老玩童一個,老姨的子女都很有出息,有兩個就在當地局級幹部,在黃河花園住別墅,老姨和子女一起住,保持勤勞本色,天天上街買菜,接送小重孫子。也許上天的安排,他們無意相遇,再敘未了情緣。
七十多歲的老女孩,像一朵晚開的玫瑰,開始了她的黃昏戀。也許她不再稀罕他年輕時候的甜言蜜語,風流倜儻,但她需要的是彼此間經久不衰的淡淡暖意。
晨暉中,她不小心趔趄一下,他用還算強壯的臂膀敏捷地托住他的身體,並深情地相擁在一起。
夕陽下,他們並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手拉著手,有講不完的故事。
老女孩用她特有的體恤和善良,在生活上給於他細心的照顧,白天一有時間就去為他洗衣做飯料理家務。
當我弟妹感覺他們應該結合並給予建議的時候,老女孩可能是顧慮到他兒子的面子問題,沒有同意。但還是一如既往的照顧他。
有人說,黃昏戀不是開始,而是結束。果然沒錯。卓老突然病了,一病不起。
幾天,老女孩守在床前,淚流滿面。又過了幾天,他感覺自己真的要走了,用盡最後的力氣拉住她的手,往身上口袋處。在他的口袋掏出5000元嶄新的人民幣,他想作為對她幾年來細心照顧的一點報答,也是最後的心意。
她點了點頭,讓他放心的閉上眼睛。然後把錢放入我弟妹手中,撲在他身上失聲痛哭。
老女孩那飽含生命滄傷的沙啞哭聲,讓沉默的我感動。感動於她淡泊超脫與無私。感動於她淡泊超脫與無私。
他已入土為安,在另一世界裡和他的原配團聚。而她淚流過後是平靜,她再次成為夕陽下的孤客。
※本文作者:孫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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