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牛肉麵
活潑開朗的華大學畢業後,在一家銀行上班。習慣了朝九晚午的工作節奏後,經朋友介紹認識了一位當教師的異性朋友軍。
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華身著素淨飄逸的白色連衣裙,一襲披肩的長髮來到約定的咖啡廳款款坐下。清秀俊朗的軍剛一進門,突然感覺眼前一亮,他的眼神停留在華身上的那一刻,他告訴自己華就是他今後想要照顧一生的女孩。
那時的華任性、鋒芒畢露,一副小孩子的脾氣,經常會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在軍面前不依不饒地無理取鬧,而軍則攤開雙手邊笑邊哄她,看著她破涕而笑之後,軍就會長長地舒一口氣。不僅如此,華會仗著自己年齡比他小的優勢,嘴裡還振振有詞的說:女人天生就是用來寵用來慣的!聽到華的這番高論,軍微微一笑說:第一條,你說的永遠是對的。第二條,如果你錯了請參照第一條!
金秋十月的天空湛藍無邊,朵朵流雲從空中飄過,陽光鋪滿了整條馬路,兩旁的梧桐樹招手向他們致意,軍會騎單車載著華悠然自得的壓馬路,這時的華則像小貓一樣,眯著眼睛溫順地靠在軍溫熱的後背,兩條腿有節奏地上下彈著,軍在努力蹬,車輪在旋轉,前方的路連綿而又悠長。
想到那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和漂著的幾片牛肉時。華就會垂涎欲滴。於是,每次陪華吃牛肉麵時,軍總說自己不愛吃肉,或者說自己害怕吃的太胖等種種理由,而將自己碗裡的幾星點牛肉片細心地夾到華的碗裡。然後看著華開心的吃下去,這時,軍就欣慰地笑了。
那條天天走過的馬路,從葉子黃走到葉子綠,一晃兩年的時光轉瞬即逝,華和軍就這樣不閒不淡地走著,可是靠軍的那份工資是不足已買一套屬於他們自己的小家,在小城,軍又孑然一身,舉目無親,現實的窘迫讓軍在華的面前不敢許諾明天,更不敢承諾未來。除了一顆愛她的心之外,能給予的只有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麵和自己碗裡的幾片牛肉。
華看著昔日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看到他們被金錢包裝後的那份華麗和豐採,又目睹著他們一次次揮金如土的那份瀟灑。華茫然了,再次面對軍時她少了以往的歡笑,而多了些沉默。畢竟,愛情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一回事。
在一次偶遇中,朋友說紅顏易老,有幾個女人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為了一棵樹而失去整片森林是不值得的事,這一次,華那顆不安分的心動搖了。
於是,在一次吃牛肉麵時,當軍再次將碗裡的牛肉片夾給華時,被華突如其來伸出的筷子碰落,牛肉片落在桌上,如同一個被人遺棄的孩童,無辜地冒著滿腔的委屈。軍愣住了,不知所措地望著華,但是華卻衝著軍發了戀愛以來最大的一次脾氣,她說軍的木納,軍的清貧,軍的一無是處。還說選擇和軍在一起是她人生路上的一大敗筆。說軍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華提出了分手,然後起身將軍一人扔下,就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看見華遠去的身影,軍瞬間淚如雨下,讓他措手不及的是感情的堤壩在與金錢的對抗中轟然倒塌。他知道此時,所有的語言對華來說都是蒼白無力,除了放手,他別無選擇。
接下來的日子,華遠離了以往和軍耳鬢廝磨的生活,當然華的身邊也不乏追求者,有腰纏萬貫的鑽石王老五,也有家族顯赫的幹部子弟,因為有了軍做參照物,自然也就多了些挑剔,有錢的缺乏安全感,有安全感的長相又不如意,長得帥的又太油嘴滑舌。
讓華倍感失望的是每次不同的人陪華去吃牛肉麵時,那些人從未將自己碗裡的肉夾給華,而是埋頭只顧著自己吃,全然不顧華那驚詫的眼神。
時過境遷,挑來選去,當身邊的人和事都成了過煙雲煙,千帆過盡後,華突然明白,原來愛就是平平淡淡的一碗牛肉麵!
華再次端起牛肉麵時,潸然淚下……
※本文作者:常作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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