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後的聚會
上中學那會兒,我們總是在緊張的學習之餘,啃著幹饅頭,喝著白開水,邊興高彩烈地談論各自的遠大理想,邊唱著那首流行於校院的歌曲“二十年後再相會”。
十六七的高中生,用瑰麗的夢想抒寫著雄心壯志的詩篇,對於二十年後的人生並不曾作過設想。像沾滿露水的小草,像吐芳綻豔的花朵,我們的生活中處處是陽光、是歡笑,就連那煩惱憂傷也是少年式的轉瞬即忘。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二十年過去了,當年那些毛頭少年青澀少女,如今都成了父親母親,邁著沉穩內斂的步子,一邊拼打著自己的事業,一邊在年老的父母和年幼的孩子之間疲於奔命。曾經的豪言壯語,曾經的激情滿懷,曾經的雄才大略,都在尷尬的現實面前成了塵封在記憶深處的神話。二十年時間,二十個三百六十天,刻骨銘心的記憶,意亂情迷的瞬間,升職的喜悅加薪的快樂,成了開在平凡而漫長歲月裡惹眼的奇葩異菀,而年少時並不曾想到的艱難困苦,誤解非議,親人病故友誼背叛,在時間河流的漂洗中也失了它原有的疼楚,以一種經歷一種體驗的方式成了另一種財富。
二十年來,因為工作環境、生活道路的不同,我們很少相遇。而且在那些剛工作為人作嫁衣的日子裡,在剛結婚為房子為孩子煩心的歲月裡,我們很少聯絡。現在,當我們都步入了中年,事業已經定型,生活已經穩定,我們的孩子也有了同學,也在暢談理想,聚會歡唱時。突然的,就有些懷念已經淡出記憶好多年的陳年舊事,開始關注不同崗位不同生活道路的同學。
今天,在我們的故鄉小城,在我們曾經生活學習了三年的地方,八六屆的七位同學相約而聚。曾經古樸簡陋的縣城已經美容整形,穿上了時髦的外衣,尋找舊夢的心不知是喜悅還是悵然。當年八分錢一碗素面就已經算改善了生活的我們,在縣城最高檔的酒店裡,吃著小肥羊,喝著劍南春,說著二十年前的話題,那種喜悅,那種默契,那種親切,是二十年來所有的聚會酒局不曾有過的。
因為是星期三,大家都正常上班,聯絡了的同學還是儘量趕來了,在鄉鎮工作的同學專程坐車而來,而另一個也撇下他的應酬趕了過來,他們都是為了我這個異鄉遊子的歸來,他們說沒有什麼事比同學聚會更重要。
我原以為,十多年商海沉浮已經讓我的心變得粗糙,不再有激情,可那一刻,我感動了。只不願說出來,怕破壞我們之間的和諧自然,也怕隔膜了二十年前就形成的這種親切和默契。
說著曾經的外號,曾經的笑話,曾經的佚事,曾經熟悉的人和事,眼前浮現著年少時的身影,努力在這些已經微微發福的,有了皺摺的臉上尋找當年的印跡。可是,已經很難把記憶中清麗明朗和眼前這些塗上滄桑城府的臉合二為一了,歲月的風霜刀劍,生活的曲折虛實,在二十年的時光裡,一點一點的銷蝕了我們的激情和熱情,但卻無法改變我們身上那種純真樸實的東西,比如對事業的執著,對生活的認真,對友誼的真誠,這就是我們那一代人身上所獨有的一種氣質,一種魅力。
一直鬧到九點半,才戀戀不捨的散場,因為鄉鎮上的同學還要趕回去,參加明天早上的會,縣城裡的同學也要回去檢查孩子的作業,照顧生病的父親吃藥。時光永遠無法倒流,倒回去的只是我們的思緒,生活還得照舊,在經過了這樣一個返蹼歸真的心靈對白之後,我們又得各就各位,重新擔起我們事業和家庭的雙重擔子,又得在平常的人和事中謹心慎微的說話行事。
而這個晚上,又會成為另一段美妙的記憶被夾進我的人生收藏夾,讓我以後的日子裡,在閒暇無聊的時候,在失意困惑的時候,取出來,像品著陳年老窖,傾聽老友談心,從中得到一種慰安,一種啟迪,一種鼓勵。
※本文作者:搖窗竹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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