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思
在這個憂傷而明媚的三月,我從單薄的青春中打馬而過,穿過叢林,穿過時隱時現的悲喜很無常。——《左手年華右手倒影》
春天來了,傷春的情懷在白天基於我的意志無法展開,於是就鑽到我的夢中肆無忌憚。
昨夜夢中,那緩緩流淌的憂傷,編織成一個肝腸寸斷的夢,讓我在夢中淚流滿面,哭到及至之時,悸然驚醒,彷彿無法回神,在黑暗中抽泣著,時而,又有另外一種感覺,似乎對夢中的悲痛和哀傷戀戀不捨,期待夢幻場景能如傳說中鳳凰的翅膀,絢麗的遙遙展開,一路逶迤,錦繡華燦。
小的時候看童話,說有一種專門偷夢的精靈,當天空中的月牙也昏昏沉沉的時候,它就會背一個大口袋遊蕩在人們的床前,跑到人們的夢境中,割取最最精彩的一段,然後回去釀造,裝在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中,正因為這樣,人們早上起床才會忘記夢中的故事。夢的精靈最喜歡的就是那些情感豐富的人,它能從他們的夢境中體驗精靈所不具有的喜怒哀樂。
不知道怎麼會想起這個童話,重溫一下兒時的天真。孩提時的夢全是美夢,爸媽常會把我在萬籟具靜時“咯咯”的笑聲當作飯後笑談。隨著年齡的成長,經歷越發豐厚,磨難越發深刻。我也會在夢中體驗哀傷,甚至還在慢慢體味,細細琢磨。看來我真的長大了,我也會傷心的哭了,不再象個傻大姐一樣相信我們的情感中只有快樂,憂愁的思緒總象戴在耳朵上的長墜耳環,無時無刻不在叮叮作響,提醒著我它的存在,我努力的剋制,在鏡子前強行擠出自己的笑顏。可是不是發自內心的快樂,即使是笑容,也不見燦爛。我變得越來越多愁善感了,雲淡風情的下午,也會讓我神思不屬。充滿星星的夜空,居然讓我莫名其妙的想哭。原來感情豐富是這樣辛苦……
北方初春的陽光卻是如此曼妙。與我的心情形成強烈的反差。
在某個春光明媚的下午,我會穿上最漂亮的衣服,畫最恰倒好處的淡妝,帶超大的耳環點綴我的時尚。然後目不斜視的走在繁華的大街上,然而置身在喧熙的人群中,籠罩在溫暖的陽光下,我感到的卻是孤獨和寒冷,不是從內心升騰的溫暖是外界的熱量所改變不了的。
我在臉上寫滿了麻木和孤傲,不容別人靠近……
然後我會穿越很多條馬路,走進一家小區裡的蛋糕店。這裡遠離鬧市,裝修古樸,音樂淡雅,空氣中有奶油的清香,還有一個親和乾淨如鄰家小妹般的老闆,也只有這一切都能讓我煩躁的心安靜下來。
我會點一塊草莓蛋糕,一杯紅茶,找一個靠近窗戶的位置,度過整個下午的時光。我看安妮寶貝的小說集,一遍一遍的看,沉浸在她那嬰粟般絢麗孤獨迷離的文字中,渾然忘我。我想將那些文字印在心中,但還是在看完一遍後就忘記,一遍遍的看,一遍遍的忘記,在記憶和忘記中,我醒悟,寶貝那華麗泠冽的故事與我的生活大相徑庭、格格不入。而與我們自身環境無關的事情是和難印刻在心中,我象一個嫉妒者一樣覬覦著寶貝小說主人公那迷離的生活。卻根本連邁出腳步的勇氣都沒有。我將為此矛盾和苦惱。我凝視著窗外,想起有人告訴過我,世界上有兩中花,一種能夠結果,而另一種不能結果,不能結果的象玫瑰,鬱金香。卻是別樣的美麗絢燦。選擇什麼樣的人生都是有道理的,最只要的是不能讓自己沉浸在得不到的惡性迴圈中.我對自己說---結果的花,就安心收穫屬於你的碩碩果實。不能結果的花,也不要因為沒有結果而放棄綻放。
能做到卻好難,現在好懷念曾經的單純時光,單純的只以面板感受天氣的變化,單純的只以鼻子品嗅雨後的清香,單純的只用心靈控制自己的行為。
我累了,不想只是再憧憬遠方的幸福,我要我當下的每一天也能豐盈。
※本文作者:肥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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