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誇
妻漂亮,心地善良,又是個醫生,這些話我不能直接說給她,怕他驕傲。
在妻的心目中,我太“摳”,時常掛在嘴邊的話是“成天就是算計,活的不累嗎?看你能摳出一座金山還是能摳出一座銀山。”有時候不管有多少朋友在場,他都絲毫不給我留面子,為此,我感到非常沮喪,但是又不敢反駁,畢竟是在戀愛,結婚前我是萬萬沒有這個膽量的,
結婚了,妻花錢還是大手大腳,朋友來家,我總想在家炒幾個菜招待,但妻認為沒面子,非得出去到比較排場的飯店招待,買單時。看著一張張飽含我的血汗的人民幣被服務生拿走,真是在我舊傷未愈的心靈上又撒了一把鹽。
有了女兒,妻大手大腳的毛病稍微收斂一些,女兒三天一罐奶粉,一個月增加四百多塊錢開銷,她不得不算計了。對我的小摳性格不再橫加指責,來人去客在自家招待的機率提高了百分之六十,我竊喜。
等到女兒上學了,家裡的開銷再一次劇增,四年級開始,奧數班、英語班、學二胡、作文家教,統統一算,一個月光女兒就得一千出頭,加上全家的生活費,我倆的工資所剩無幾,妻終於感到壓力逐漸增加,手腳也開始變得拘謹了,來了朋友,首先張羅去菜市場買菜,我也時不時挖苦她:“最好去館子,在家多沒面子啊?”招來的往往是一頓搶白和駭人的白眼。但我的心裡卻是喜不自勝。
現在,為了壟斷財權,控制我的花銷,妻從來不允許我坐公交上班投幣,必須使用ic卡,為的是讓我遠離金錢。我搞文字工作,有吸菸嗜好,每天早晨臨上班,妻會把3塊錢交給我,這是我的“草料錢,”每天除了草料錢,我的口袋比臉還乾淨,但是有一點,我從來不怕小偷,也從來沒有小偷光顧我的口袋,真省心啊!
女兒越來越大,花銷也逐日遞增,前幾天學校收七十元取暖費,妻的口袋只有四十元,第二天必須交,天黑了銀行下班了,妻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我不慌不忙從口袋裡掏出三十元遞給她,湊齊了錢,妻忽然醒悟,平時我是分文皆無的,並向我發難,追問我錢的來歷,並懷疑我私設小金庫,無論我怎樣辯解都無濟於事。我們一家度過一個不愉快的夜晚。
其實,對天發誓,那三十元錢,是我自己從口中省下來的,我原來吸三元一包的小熊貓,為了節省,我改吸兩元五的大雞,整整兩個月了,才攢了三十元,咳,我這命啊。
後來妻知道了原委,但沒有向我賠禮道歉,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原來你一犯“摳”我就煩,現在看起來,這才是一個男人應該具備的優點,繼續把你的優良傳統發揚光大,聽見沒?”
上帝呀!第一次聽到她的誇獎,結婚十年了……
※本文作者:於晶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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