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即景
小城的夏來得早,剛過立夏,它就褪盡春的嫵媚與妖嬈,急匆匆地露出夏的青春、火熱與剛毅來。
才幾天的功夫,我家樓房西邊幾棵參天的大楊樹,已由嫩綠而深綠了,油油的葉子在陽光下閃光,一些濃密的枝條伸到窗前,在我的眼底招搖。樓下的一株葡萄也長成了巴掌大小的葉片,鋸齒狀的葉子爬滿了整個葡萄架,透著勃勃生機。一家院子裡榆錢大小的石榴的綠葉間開滿了火紅的花,使得半條街都受了這花的影響,掛著火紅,揮灑著笑語,洋溢著喜慶。
置身小城一隅,喜歡日日坐在窗下觀賞它們,看它們生長著變化著舞動著鮮活著的姿影,看那些綠色的葉子隨著和風起伏著,擺弄著柔媚的身段,如同嬌羞的舞女。那些青翠的枝條在鋼筋水泥的灰色結構中顯得堅強,顯得熱情與明媚。一天一個模樣的蓬勃生長,令我欣喜著,溼潤的感動也跟著悄悄滋生。
但是我還是不滿足,我印象中的夏天不單單是這個樣子,它應該更堅毅更豐富更多彩。於是在這個陽光燦爛的下午,我一個人悄悄下樓,去欣賞夏天的樣子。兩三點的陽光依然直射,照在身上,火辣辣的。風不大,揚起的灰塵輕輕地貼著地面盤旋。我走上街道旁的人行道,人行道上有一排低矮但很粗壯的槐樹,一直延伸到街的盡頭,濃密的枝葉擎出一道綠蔭。驕陽似火,綠蔭如蓋。走在如蓋的樹蔭下,阻驕陽於咫尺之外,有幾絲透徹的涼爽,灑脫與愜意。前面,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騎在樹蔭下的摩托車上,操著鄉音,說著唾沫橫飛的電話。輕輕地從他身邊繞過去,繼續前行時,看到一個老頭坐在水果市場的大門口,專心致志地把一種膠熔化了,滴在盆子的裂口處。他身旁的小哈巴狗,抖動著細柔光滑的毛髮,走來走去,還不時快活地搖著尾巴。一個女人吆喝著“涼粉塊兒”推車從身旁走過。旁邊敞開的店鋪裡,店主人悠閒地坐在門口,張望著馬路上的行人,彷彿每一個路過的人都有無限吸引力。
馬路上人來人往,行色匆匆,都著急著想快點穿過滾燙的馬路,回到溫馨涼爽的家,誰也不願意在這炎熱裡多呆一分鐘。唯有我,獨不怕這熱,丟開書本,走出家門,信步在綠蔭下,無所事事地從街的一頭走向另一頭,聽著誰的音箱裡緣分五月的熟悉歌曲,融入街道熾熱的喧囂裡。
不覺得炎熱的還有那些大大小小的車輛,一輛接著一輛,形成不息的車流,不知道從何處來,又呼嘯著要往何處去。
這氣象萬千,萬馬奔騰的,不是初夏,儼然已是一個豐富多姿的炎夏!
※本文作者:花影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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