罅隙中的珍藏
往事像落日映照的河面,我揀閃光的珍藏在心間。暮色四合,所有的鳥兒都歸巢。
只是,這只是我的想象,在這個燈紅酒綠的城市了,鳥兒都隱匿在黑暗的角落裡。我們欣賞的,只是動物園裡那些被馴服了的乖巧的生靈,以至於當讀到課本上說狼張開血盆大口把小羊吃掉的時候,無法想想,溫順的狼為什麼會這樣?
於是,杜撰著一個又一個的謊言。
隕落。
灰色的痕跡。
當我觸控那些殘破的老牆的時候,心裡是悲切的。那些記錄了悲歡離合的曾經屹立不倒的老牆,就那麼在春風盪漾中老去。當城門合上的時候,我們的憂傷和孤獨都已得到紀念……
因為我有希望,人有了希望就可以安然而平淡地生活下去,一千年,一萬年,笑著面對時光的亡失和生死的漸變。
我常常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心常常被一種莫名的悲傷扭緊,然後,在仰望天空的時候,無論是灰色的,還是湛藍的,很久很久之後,低下頭,輕輕揉自己的眼睛,告訴自己不寂寞。
日子在不緊不慢中隨意地流逝,不曾聆聽花開花落,也不必低吟雲捲雲舒。時光流洩在指間的罅隙,我相信,在我一次又一次輕敲鍵盤,一次又一次落寞與悲切之後,豁然開朗,很多東西,不必喧染紙上,也不必昭示人間,我只需秉承著自己的一顆心,慢慢走過生命的軌跡,無慾無求,到遲暮之年,坐在即將落去的黃昏夕照裡,神情淡定的,或走、或留、或坐看雲起,都是那麼的從容……
我想,這樣已經足夠了。
那些來了又去的人,濃了又淡的事,近了又遠的景,像電影的舊膠片一樣,咯吱咯吱放映……
只是,我也是個喜新厭舊的傢伙。某段時間,對某個人過分的熱情;某段時間,又對某首歌迷戀的一塌糊塗。無聊的時候,腦袋裡總有些千奇百怪的念像,比如一個茫茫漠漠的時空中,只有我一個人,可以靜靜的感受一下那無邊無際,無始無終的境界,也許,這本身就是一種躁動罷了。
沒有一個人是徹頭徹尾的悲哀。
在清晨的風中,我走在校園裡,環衛工人正在掃去地上的汙漬,鼻翼間飽含的是那種露珠對映陽光的味道,那些凋謝了花瓣的木蘭、海棠,都長出鮮活的嫩綠的葉子,未散的霧氣,籠罩在心頭……
人,活著,並不單純是在回憶中黯然神傷,也不是在憧憬中勾心鬥角。但是,有一個事實卻是很真實的:人生的最後,就是一片無盡的回憶,只是,太殘酷。
有些東西,太深邃了。在沒有星星和朗月的夜裡,不敢聆聽,不敢觸控,只有保持著一種仰望的姿勢。
許多東西,我們之所以覺得必須,只是因為我們已經擁有了它們。
比如年齡。
韶光已逝,並沒有什麼悲哀。
悲哀的是,並沒有注意到韶華的存在,更無謂逝去了。
如果再給我一種選擇,我還是喜歡坐在自己的世界裡,靜靜享受那份孤獨,那份悵然若失的寂寞。
因為,我知道,明天,太陽依然升起,在罅隙中收藏陽光,讓它成為開在我心裡最美麗的遇見。
人的一生,或走、或留、或坐看雲起,都是從容的,那麼,這樣才真的幸福。(作者自評)
※本文作者:霰雪空釋猶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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