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離原上草
立夏將至,我象一隻因搜尋疲憊的飛蛾,開始翻閱自己蛻落的繭,磷磷落落。從沒發現,心思原來可以如此細密。杜拉斯說:如果我沒有選擇寫作,那我定是個妓女。那麼如若我沒有選擇酒月人生,是不是也可以把自己的故事寫下來。寫下來,銘刻在三生石上,不相忘,永不相忘。然而我與她的夢想一樣骯髒,骯髒到教人心疼。我習慣微笑的聽別人在背後罵我婊子。小婊子。多麼豔麗迷人的名字,充滿蠱惑……
來世若我還是女子,還要生的非凡,顧盼神睞,蠱惑你的清白。要你從此與我糾葛。愛一個人就要與他關聯。既然你不愛我,那麼就任憑什麼關係。哪怕記住我一個輕浮的笑,哪怕予我些許銀兩就買斷所有責任的來路。當有人在你耳邊提起那樣一個婊子,你就會想起我嗎?
吳雨儂,你不愛我。你說燈塔亮了,海水淡了,拔錨起航。於是我成了寂寞的港灣,溺死在淚水裡。汪洋,只是一片思念。
寄居的蟹子潛在水裡咬我指甲。風,不停,棕櫚葉凋零的瞬間學會飛翔。我弄髒了海水,臭氣熏天。我給這塵世蒙了灰,給男人的靈魂下了蠱,給愛情上了鎖。嘮嘮叨叨,沒完沒了。吳雨儂,你的輕薄給我下了寂寞的咒。
他們來看我,從南國,從北方,從雨林,從冰原,帶著可恥的慾望,帶著無邊際,無休止的恨。我數著眼角的魚尾享受蹂躪。天光如此曖昧,我們在這樣的天光裡喘息著相互作別,兩相遺忘。這些男人我不曾愛過,何必記著。
吳雨儂,我是這樣的我。
不值得你後悔。
有些夜裡,南風與我相戀。它從向北大開的窗裡吹來,攜裹黑暗獨有的氣息,我的裙帶常起歌來,我的頭髮跳起舞來。它們侵浸著南來的風,一件件滑落,一根根枯萎。吳雨儂,我正享受著你給的死亡,多麼好!
我住狹窄的樓,暗無天日。守著一筆財產和滿身蚊蠅不肖顧及的骯髒華貴。你記得麼,有那麼些時日,我腰纏白色的丁香;你還記得麼,你說最迷人的是我徐來的款款。
整個樓道會突然斷電,物業的老太就來數落我廉價的電熱棒,更象是數落我。我深嗜涼的開水,除此,除了你給的那段念想。我還能有什麼,如此澄澈。生來,我就是這麼放蕩麼?是麼?是麼?
我帶化學品打造的硬戒,會隨體溫變了顏色,然後變回來,一切恰似不曾發生。吳雨儂,你的手那麼纖細,滑過我的身體,十指捻花。你定無察覺我深藏在顫抖裡的渴望,既然你要離開,我便是你的曾經。你把戒指套在我左手無名上,套牢我的一生,抽身離去。而現在我看著它,看著它突然想起你來。
吳雨儂,我們的孩子已經那麼大,你的眉眼,我的心思。她會當街罵我的不知廉恥,撕扯我的頭髮,把冷水潑在我的臉上,要我每天洗澡,一遍,兩遍……一遍,兩遍我就哭了。冷的風,冷的水,冷的面。我在浴室裡面,匿藏在水裡,是可以哭的對麼?於是我就哭了,落了一滴淚,然後乾涸。我想著我們的孩子終有一天可以生活在人煙稀少的另一個國度,穿亮白的裙子坐在藤蔓纏繞的鞦韆上數星星,就會笑起來。遠離人群,遠離我,遠離風言風語,該有多幸福。
吳雨儂,我坐在窗邊,看著那麼一張純淨的臉,流你的骨血。月光自她光潔的額頭滑下來,象童話,象傳說。她應該屬於你我曾經說過的那世界,那天堂,月朗朗,風凝丁香。我想著那麼小,那麼小的一個孩子跟著我隱忍這世界本不屬於她的蒼涼。我有多麼內疚你知道麼?
濃厚的化不開的血,能不能洗清我此生的罪孽;粘了汙垢的錢幣,能不能幫我們的孩子贖換一個本應屬於她的清白。如果,我不怪你曾帶走一生的幸福;如果。這後來的一切被別的東西東西取代。譬如愛情,譬如婚姻,譬如幸福。你會不會還能象當初那樣拉起我的手說:“秋離,我們回家。”神情篤定向往。
秋離不怪吳雨儂,秋離只是有點冷,就象你指頭滑過眉心。
※本文作者:緣_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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