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如風
小時候,媽媽請先生算過命,說我:居無所,風隨緣,是水命,一生聰慧,年輕時就能嶄露頭腳,但過於執著,註定飄泊。於是媽媽給我取名阿風,讓我在自然中找回自我。
也不是先生算得準,還是別的什麼,兒時的我,寂寞如風。從不去和姐妹爭吃爭穿,也從不要求父母做什麼,更不會拿百分的卷子支炫耀。記得小時候,我用平時攢得零用錢買了一件5元錢的塑料雨衣,但是每到下雨,姐姐早早就穿了上學去了,而我只能磨著戴一頂草帽艱難地走在長長的上學路上,雨水無情的順著草帽邊濺到我的臉上,再流過衣裳浸透我那雙已經洗得發白的布鞋,一種莫名的委屈湧上心頭,只是一路走,一路哭,到學校時溼漉漉的臉上早已分不清流淌的是淚水,還是別的什麼,那時拼命的讀書,只是為了攢足了錢買一件最貴的最漂亮的雨衣。兒時的事,現在想起來,真的有些可笑,又是那樣讓人刻骨銘心。然後記得的就是那隻叫流浪的小狗。年少的我,大人說起來,是太靜了點,假日我寧願獨自去後山,去看那滿山的綠中,映襯的一簇簇盛開的百合,還有那些個紫色的、黃色的不知名的野花,曾經有一度,那成為我假日生活的全部,現在想起來,成年後思想中的許多落寂,甚至滄桑,會與那時候的獨處有關。小狗流浪就是那時來的,在落日下小小的,獨單的身影象極了我,於是我不顧家人的反對帶回家留在身邊,讓它吃我的飯,睡我的床,成為我生命中最貼心的朋友,每到冬日6:30起床,摸黑走半小時上學途中要經過亂墳崗位,就是流浪伴著我,送我到最近路口,然後再折回去,一直持續了兩年,那份情誼,使我永生難忘。也就是那年冬天,我記得很清楚,是十月九年級,它送完我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放學後我拼命奔跑在山間小路,尋遍後山的每一個腳落,不見它的蹤影,為此,我曾絕食三天。流浪就象風兒一樣走了,而且走得那樣純粹,那樣乾淨,沒有留下一點點痕跡。
童年是寂寞的,而少年的我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的傷感,以至成年的我至今還在飄泊。有時候,他送來的玫瑰擱在窗前,從不去打理,因為那種炫麗,不屬於我,然後就換成百合,換成滿天星,於是有一天,他說,無論怎麼努力,終究靠近不了我的心。那天,他有些失落,我看得出,於是在寒冷的夜裡,我牽起他的手,告訴他,如果你實在走得太辛苦,就停止,等我慢慢地靠近,我是個心靈的浪子,但我卻是個執著的人,我認定的東西,不會輕易放手,而他溫暖的心將是我今生棲息的港灣。
那夜,不知什麼時候,窗外凜冽的風停了,留在玻璃上是風兒柔和的輕拍,原來風兒也累了,倦了,睡一覺吧!明天,總會有春的資訊捎來。
※本文作者:gjyj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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