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與蝶影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伊兮伊不知。水深不勝寒,蝴蝶與魚豈能共舞,何況那只是虛幻的影子不小心闖進了魚的世界。蝴蝶是無心的,她不知道緘默的魚所思所想,也絕對不想放棄瀟灑的飛舞,跌進死亡的深潭,只為了魚。
一汪靜水,明澈得看不見一粒塵埃。光潔如玉的石子。柳絲嫋娜的倒影,綠的讓人心醉。和煦的陽光增添了水的嫵媚與柔情。偶爾有蜻蜓輕捷地略過,俯身領略水的溫柔或是欣賞自己優雅的姿勢。鳥兒歡快的鳴叫彷彿一支圓潤的鋼琴曲,透過薄薄的水幕,滲透到靜謐的溫馨世界。魚歡快暢遊,領略水的柔情,享受陽光的撫慰。暴風雨來臨時,他躲到礁石下,偶爾也會倔強地任憑風吹雨打,只是想“竹杖芒鞋輕勝馬,一蓑煙雨任平生。”儘管他不知道宋詞,更不知東坡居士。
日子緩慢而又匆匆地劃過,如同翻閱一本哲學著作,須細細品味,而閱讀完畢又覺得是一瞬間完成的。生活出奇的平靜,平靜的有些窒息。魚以為會一直平靜下去,直到遙遠的未來。可是那個桂子飄香的季節,一縷鮮活的氣息注入了。
那日陽光燦爛,暗香浮動,魚在水草間悠閒漫步,偶爾調皮的露出水面吐一個泡泡。夾雜著花香的空氣,在魚露出水面的間隙,鑽進他的肺裡,頓覺神清氣爽,無須杜康心自醉。一隻蝴蝶不知從哪兒悄然而至。在空中翩翩起舞,瀟灑而飄逸。魚呆立原地,凝望著蝴蝶優美的身姿,哦,不對,是影子。魚不可能越過自己的世界,看到另一個世界的風景。頃刻間,河底的沙石變的五彩斑斕。令他心醉的花香似乎溶解在水裡,迷漫在他周圍。耳旁響起高山流水曲,聲聲撥動心絃,快樂如同藍天白雲般清晰明瞭,可以隨意採擷,裝在心裡,然後化作微笑溢位來。
從此魚心底總有蝴蝶瀟灑的影子揮之不去,靜默的夜晚,月光皎潔,魚不再眷戀甜蜜的夢鄉,獨自佇立窗前,回味蝴蝶美麗的倩影,一絲惆悵縈繞心頭。天氣晴朗的時候,蝴蝶會和同伴一起故地重遊,魚總能從眾多的影子中辨認出她。魚曾經游到她身邊,試圖和她搭訕,可是蝴蝶翩飛如故,絲毫不為魚停留片刻,魚傷心的離開了,可是思念令他禁不住要去看看,哪怕看她一眼也好。魚長久地滯留在這片水域,因為這裡有他的牽掛……
甜蜜的憂傷常使魚淚流滿面。魚哭了誰知道?水知道,是的,水知道,可是水不會在乎,甚至不曾察覺。
蝴蝶也許永遠都不知道,有一隻魚曾經那麼執著的牽掛著她。
※本文作者:漂泊*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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