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落盡
彼岸花,冥界路上的一道風景,火紅色的花瓣宛如噴薄的鮮血,絕美絢爛。然而這樣一種美麗,卻因為綻放在冥谷之中,而被黑暗放逐,繁華落盡。
——題記
曾幾何時,我一度將自己視為彼岸花的守望者,終日生活在失落的世界裡,陪它一起孤獨,一起絕望。我沒有勇氣面對眼前的坎坷:學業上的一次次打擊,讓我本不堅定的信心碎了一地,我不懂得拼接信心的方法,於是我選擇了絕望;生活中朋友的冷漠、家人的質疑,將我囚禁在幽暗的谷底,我不理解召喚光明的咒文,於是我選擇了孤獨。我渴望有人真正發覺我的存在,讓我可以瞭解自己存在的意義。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再多的努力換來的只是心靈的徘徊,正如彼岸花面對黑暗時的心情——孤獨、絕望。
就這樣,歲月的齒輪轉過了又一個深秋,我漫無目的地在秋的身旁遊走,枯葉被風捲起,擦過我的臉頰,恍惚中我踏進泥潭,滑倒在路邊。也許是長期壓抑導致的精神麻痺,我竟無半點站起來的慾望,忽然,一聲甜美的呼喚從我的耳旁拂過,未等我從靜默中驚醒,一隻小手輕輕拉住了我——“你要站起來嗎?”“嗯,也許吧。”我喃喃地說著,慢慢地仰起臉,睜開久未凝望過的眼睛。那一刻,我昏暗的眼神溶化在一道溫暖的陽光裡。這是一個眼眸溼潤,有著淺淺笑靨的女孩子,與眾不同的是,她的下半身坐在輪椅上,需要依靠手的力量才能自由移動。然而,在她的臉上看不到半點憂鬱。自始至終,有的只是陽光般的微笑,還有眉宇間流露出的幸福與純真。牽者她的手,我站起來,與她相視而笑,那一刻,心中的幽暗散去,有如白雪消弭,彼岸花在瞬間開放,清香四溢,永留於心……
於是我明白了,其實彼岸之花從未感到憂傷,因為人生不會有圓滿,情感不會有永恆;因為纏綿其中的傷感,如凋謝的花朵,會因殘缺而絢爛。面對黑暗,保留一份最純美的微笑,流放心中的怨恨,相信悲風淒雨過後,還是一方晴朗的天空。
彼岸花落盡,落盡的,是絕望;落盡的,是孤獨。但花兒的微笑是亙古不滅的,它會陪伴彼岸之花只到永遠。
※本文作者:馬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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