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到現在
這一生,我們有過多少戀人?哪一個,給了我們最初的愛情?哪一個,給了我們最疼痛的傷害?如果只能選擇一個,你會放棄愛情,還是婚姻?你的愛情,會是一生一世的嗎?那個與你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男子,會真如他所言,愛你一生一世嗎?
紫是那種喜歡安安靜靜地,坐在小咖啡館毫不起眼的小角落,點上一杯咖啡,看杯裡熱氣騰騰的女子。在戀愛扎堆的季節,溼潤的空氣中瀰漫著曖昧的味道。陽光從斜窗悄悄灑進。閱讀或是遐想,或是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紫確信自己無論如何都回不去從前心如止水的境界了。
很多年很多年以後,當朋友不經意間提起他的名字,笑問她是誰先撥動愛情的琴絃的時候,紫無可奈何地輕輕搖頭。真的憶不起了。那段曾經以為會永遠記住的戀情,以為會永遠記住的戀人,現在卻是以忘卻收場。而兩個人,曾那樣深深的愛過!
如所有的悲情劇裡故事情節一樣,開始總是單調而美好的。那些日子,兩個人都很清閒。舉一把傘,幽幽地踩在林陰道上,踩出一路平淡和幸福。紫問他,能不能永遠給她這份幸福,不抽身離開。紫記得他鎖住眉,轉過臉去,沉默的樣子。沒有什麼可以永垂不朽。雨點不解風情,在空中飄飄揚揚,一如紫眼裡流轉的憂傷。
那個仲夏,陽光毒人,兩個人相約去教堂,遇見一場別人的婚禮。新人在牧師面前起誓: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疾病還是健康,我們保證一直相愛,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新郎衣冠楚楚,深情款款地望著一臉幸福的新娘。紫想像著他們是這場婚禮的主角。自己身穿雪白色的婚紗,戴著鑽石戒指的手輕輕地挽著他的臂膀,把一輩子偎倚到他身旁,等待時光慢慢將他們變老。
一粒種子駐留一個人心靈的角落,默默地開放無私聖潔的花。綠葉不知道花的心思。看見陽光無數次從天一端移到另一端,紫驀然有一種感觸浮起在腦際,心情變得沉重,於是開始計算時光的長度。永遠到底有多遠,其實根本就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也許,某個轉角處,某一瞬間即是永恆。
當雨季來臨的時候,紫親手剝落塵世光陰。時間的天平重新計量自己作為女子的生命。像極了一次破繭重生,喧囂蛻盡,從中抽絲般稃出原始的氣息。紫說,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問你,你一定要騙我,就算你心裡有多麼的不願意,也不要告訴我你最愛的人不是我。他說,好。
花瓣輕輕飄落,紫分明聽見她墜地的聲音。
於是慢慢知道關於時間的真相,那些美好,像倏忽的風,縹緲的雲,在時間裡得不到永恆。那些揹負不了的寂寥憂傷,存放在某個地方,直到陳年爛月,回不到過去。唏噓感嘆之際,歲月過往,如清風拂過水麵,去而不返,沒有深究的緣由。
※本文作者:唐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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