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彈

死者為大
對生者的賤視與對死者的敬畏，多麼懸殊。
我於何處開始，又該於何處結束？
我繞了一圈，似又回到了起點，可卻已不是一張任畫的白紙。
如果真有醉生夢死的酒，我敢不敢喝？
如果有八號當鋪，我會不會當？
無慾者無所求，飽食而遨遊，泛若不繫之舟？
我有欲無慾？
只能如此深省？
我的存在合理乎？又開始懷疑自己的價值了。
我有文采，可我沒有創造，沒有生機，沒有活力，沒有營養，單調貧乏無味，心裡還住著一隻貘，蠶食著那些夢，也蠶食著自己，無以為繼
只有我，心心念念只有自己，沒有愛別人，是怕傷害，私心？
我都無法明白自己的心，還能指望有哪顆心能懂我呢？
似乎想有一顆心來溫暖自己，卻從未想過去溫暖別的心，真是有些鄙夷啊。
星空，圓月，春花，秋雨，這些外物讓我感慨，顧影自憐，我是個多愁善感的人麼，抑或是因為，我無他人可思？
託付？我怎如那些俗女子一般想要託付一顆真心呢？真是笑話，我都不知道我究竟有沒有真心了？
兩顆心靠近究竟是相互吸引，還是相互較勁？抑或只是寂寞的引力？
歷史，只不過是掛小說的釘子而已。
武俠，玄幻，校園，商場，戰爭，只是一件件式樣各異的外衣，撥開來，演繹的就是那麼點破事，那麼些情，織一些夢，慰藉一些人心。
寫一部紅娘傳奇，給一對人披上那些件外衣，編出紛紛繞繞無數的佳話來。
是人寫的，就脫不出這窠臼。
寫著，胡思亂想，胡言亂語，只為一抒胸臆。
無眠，不敢深思，卻又無法入夢，那就亂彈吧。
欲將心事付瑤琴，絃斷有誰聽？
附庸風雅！
模糊的夢境，隔一段時間總會有迷路與找路的情景出現，雖然事件不盡同，可那感覺，總如此清晰熟悉，毫不掩飾，完全無法欺騙本心。
無法再深思，不敢再想下去，不忍再逼迫自己，越反思越是自厭自棄，路在腳下，卻只會逃避，我鄙視你！誰能再代我走下去？別人視為洪水猛獸的人格分裂，我卻心嚮往之。
找樂子去。自己沒有，就在別處偷偷汲取一絲。
我的周圍，籠罩這如濃霧般越來越盛的淡漠與悲涼。
誰敢靠近？
一個人的成長經歷究竟會對他有多大影響呢？抑或只是藉口？
究竟該在哪裡聰慧些，哪裡敏感些，哪裡努力些，哪裡忘記些？
我的笨拙怎能怨上唯一關心我的人呢？只怨自己罷了。
我是他們的希望與未來，我卻看不得自己的希望與未來，未知便是福麼？
世人就靠著那一絲希望向前麼？就如拉磨得驢子，為掛在眼前的胡蘿蔔負重前行，原地轉圈。
這樣的希望，也算是一種幸福吧，至少比看不見希望的要好一些。
我這缺陷的基因，似乎不該去禍害那另一半，更遑論下一代。
只是，我有這權力麼？這是我的罪麼？
不痛不癢的思著這些，真正能觸痛我靈魂的還深埋著，虛偽啊！
化為塵土，腐朽去吧！
這般揮霍著貌似健全安逸的生命，比起那些直面悲苦慘痛的生命，真是罪惡。
心中再如何彷亂，也要努力守住，信仰轟然倒塌，也不會轉向耶穌佛祖安拉。
只因心性中混雜著的高傲與自卑。
我無法全然交出一顆心。
亂彈一番，到出些苦水，為心裡留下一點空間，裝點別的吧。
※本文作者：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