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醋
沒有哪個山西人不愛吃醋,就如沒有那個四川人不愛吃麻辣一樣。四川人愛吃麻辣,是因蜀地多雨溫溼,而山西人嗜醋我便不得而知了。但我愛吃醋,則是不爭的事實。前幾年在四川當兵,和幾個老鄉下館子總不忘向老闆要一壺醋,然後,我們幾個人舉醋而幹,惹得旁邊坐的人也直往肚裡咽口水。去其它地方問到老闆有醋沒有,人家第一句便是你是山西人吧。
看來,山西人已和醋緊密地聯絡在一起了。
太原街頭,四川火鍋卻很火,愛喝醋的山西人也學川人模樣,脫光了膀子,大嚼麻辣,頭上大汗如雨,嘴裡滿口噴香。可是,醋在成都的遭遇就不妙了。我想山西人吃麻辣火鍋,四川人喝山西醋,這樣才更合理一些,而麻辣火鍋山西人照吃不誤,醋於川人卻是避而遠之的。這件事,有點讓我想不通,想來想去可能是川人人口居多,流動性大的緣故。除了生意上的經營,山西人去四川打工謀生的幾乎很少。當然,成都的山西人很多,但大多為五十年代的老革命,雖說名為山西人,但幾十年的飲食起居已完全四川化了。他們的子女除了仔細琢摸一下自己的祖籍外,恐怕吃醋也只是偶爾可有可無的調味了。
相形之下,川人本事就比山西人大多了。當然,這是我的淺見。絕沒有小看四川人或瞧不起山西人的意思。
醋的發明,應是山西人的一大驕傲。現在除了食用美容外,對醋的其它功效正在開發之中,當然醋的包裝也高檔豪華起來,這都是山西醋的榮耀,但讓四川人都愛吃醋,近一億人的消費水平,則是我夢寐的事。如果真的川人都吃醋或者近一半的人吃醋,帶動的又何止是四川這麼一個西南省份。廣東江浙人制造的小玩藝風似的來到山西安營紮寨,大把大把吞吐著山西人的鈔票,那麼山西人又有何手段讓這些起精明的南方人給我們掏錢呢。上百年前,我們的山西商人佔據了中國的半壁江山,那兒沒有山西人的口音與醋香呢。現在呢,除去歷史的原因,是不是從我們經商者的知識結構中尋找出一點毛病呢?大名鼎鼎的餘秋雨教授來山西走了一圈,就寫出一篇《抱愧山西》的文章,他也覺得有點對不住我們山西人,山西人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貧困。更令他震驚的是山西先輩商人的巨集大業績,經商理財的卓越才能。但而今,似乎真的有許多山西人產生出了今不如昔的慨嘆。當人們流著大汗吃著四川的麻辣火鍋時,可曾想到我們山西醋在四川乃至其它地方的命運呢。
我們沒有權力要求四川人人人吃醋,但我們有義務讓四川人吃一吃山西醋,並希望他們能在我們的老陳醋跟前,埋下頭,嗅一嗅那幾百年曆史的陳香。
※本文作者:山西堯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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