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青念春暉
我已多年沒見過馬淑芳先生了。
人一生中到底能遇著多少人呢?這就如天上的星星,沒誰數得清吧。有些只是流星,剎那劃過天際,漸漸在歲月裡模糊,不著痕跡;恆星卻永銘心底,即使不去刻意思想,依然灼灼其華,清朗明晰。我知道,馬淑芳先生就是我生命中的恆星。
馬淑芳先生在八年級下學期做了我的語文老師。上一學期講授語文課的那位老先生,因病提前退離講臺,於是初為人師的馬淑芳先生就來了。彼時,先生正擔負七年級年級的思想政治課,她的學生集體上書給校長,試圖阻攔這一調動,卻沒能如願。馬淑芳先生說,每天晚自習下課後,三三兩兩的學生一撥又一撥地找她說話,希望她推卻八年級的語文課,有些小女生還哭哭啼啼地相求。如此這般,持續了好長一段時日。
先生第一次佈置的作文,是《這就是我》。她說每個人都要仔細地介紹一下自己,以便因材施教。她還說,沒有所謂的差生,只有不當的教學方法。求學多年,先生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提出“因材施教”的老師,心底覺得新鮮又興奮,便很快完成作文,第一個交了上去。
大抵所有的語文教師在安排下一個作文時,都會評析一下上次的作文,並擇優當眾朗誦。先生的第二堂作文課,很不巧我因生病而請假了,再回學校時,甫進教室就感到,大多同學望我的眼神有些異樣。好友阿翔衝到我面前,大聲說先生對我的文字讚不絕口,幾乎要捧上了天。我以為阿翔在捉弄我,就仗著力氣稍比他大,給了他幾拳,勸他莫拿我耍笑。阿翔委屈地說,那你等著吧,等老師來了你自己品味她的青睞。
果然,先生一上課就問我有沒有來校,有幾個人響應道,來了,來了。我紅著臉站起,衝先生微欠了欠身。先生把我的作文又評說一通,我在她的盛讚中紅透了臉。當我坐下,阿翔用紙團砸了我一下,我知道他在為那幾拳憤憤不平呢。
此後的作文課,先生總拿我的作範文賞評,還推薦給別的語文老師,讓他們讀給自己的學生。面對先生的看重,我不免自鳴得意起來,同時,學習語文的勁頭就更大了,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仔細想想,我對文字的痴愛就是從那時開始的吧。
除了語文,我的其它功課成績均居中下游。讀九年級後,先生為我著急起來,她一次又一次要求我把各科都趕上去,我也費了一番氣力,終究不見起色。九年級下學期,先生比我還要慌張,她甚至對我說,語文自習課上我可以隨意攻讀別的科目。這樣的寬縱當真是羨煞了旁人。這等愛寵,將是我一生的感動。
畢業前的那個晚上,我們去向先生道別,依依不捨。先生最後說,無論如何都應去讀高中,然後讀大學;不讀大學是人生的遺憾,最遺憾莫過於連高中都不讀。先生對著大家說,可她的目光一直都留在我的臉上。我想,先生或許是在擔憂我,會考落榜後不再繼續讀書。那天,從先生家出來,月已掛在西天,星斗闌珊,記得來時月剛爬上樹梢。我們勸先生不必送到樓下,先生還是隨我們下了樓。當我轉身離去,先生喚了我一聲,我回頭朝先生揮揮手,先生微微笑。
那一年我沒能考上高中,我二哥請一些相關人士吃吃飯又備上禮物,我讀了高中,後來又唸了幾天大學。
作別先生後,關於先生的音信就零落起來。我在陌生的城市間遊走,忙著自己的生活。某次回故鄉,街頭遇著舊日同窗,他說先生早已嫁作人婦為人母,日子過得似乎並不順遂,先生曾問及我的狀況,輕輕感嘆。我認真地聽,欣喜卻也黯然。
我已多年沒見過馬淑芳先生了。我想念先生。
※本文作者:彥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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