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春天有個約會
下了夜班的清晨,我愉快地脫下白大衣,哼著歌兒下班去。接班的同事問道:有什麼好事啊?我詭祕地一笑:我和春天有個約會。
清晨牆外的小樹,有模糊的綠意思,彷彿遙遙地點了一點綠墨水;中午的時候,樹上已經掛了一身的綠,一小簇一小簇的綠芽,像清脆的鳥喙;下午六點,夕陽即將下山,路燈還沒亮起,我看到,樹梢上已經爆出花苞,像很多驚喜的新片預告。
第二天早上,花開了,粉白、菲薄,還沒有完全盛放,就有幾片花瓣脆弱地掉下來——春天,來得這麼猝不及防。陽光正好,我湊近去看,下意識就覺得是梅花,五瓣何其嫵媚,何其鉤人魂魄。
這一小片樹林,都潑潑濺濺地開了花。粉紅、深紅、粉白、紙白,零零落落的,花團錦簇的,有花無葉的,花底生葉的……真是千樹萬樹花兒開,開得如此熱鬧,火樹銀花。我退一步,春風軟軟地膩過來,這到底是梅花、桃花、杏花還是櫻花?它們,都是薔薇科落葉喬木,同宗同族的堂房姐妹。
有時還在街口,就看見牆角一大團紅,像誰水淋淋洗過一床新嫁娘的被,就晒在太陽底下,豔光流得到處都是。總也隔了百十米吧,心卻忍不住狠狠震動一下。
我一邊欣賞這些美麗的精靈,一邊在想:這些花兒,他們可否懂得我的心情?可否知道我的渴盼?
此刻,我多麼想化成一隻蝴蝶,為這美麗的花朵翩翩起舞,歌唱她們的高潔,高唱她們的純真,永不停歇,永不疲倦。然而,縱使我像孫猴子一樣有72般變化,有一天修成正果變成蝴蝶,我依然無法表達出我對這些花兒的讚美與熱情。
在這些美麗的花兒面前,我變得詞窮。只好默唸海子的詩:從明天開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在這些美麗的花兒中間,我不再是穿著白大衣、嚴肅而謹慎的醫生,而是一個多情的、愛美的女子,我用自己全身的細胞來感受她們的呼吸。在花樹中間穿梭,我感覺自己宛若天外仙子,陽光如此明朗,心情如此飄逸,我輕盈的舞步叩響春天的門扉,慢慢地陶醉。
我和春天的約會,如此美好,如此浪漫,讓我怎麼捨得離去?只能期盼,春天的腳步走得慢些、更慢些。
※本文作者:笑傲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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