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從前
是在很久以後,她方才知道自己喜歡他。
高中三年,他是隔壁班男生,知道彼此的名字,但從不認識。直到大學聯考放榜後,她看到他和她考取的是同一所學校。她就託同學告訴他,想認識他,然後一同去學校。
他如約來了,一個小男生,模樣清秀,大大的眼睛因為有些近視而顯得朦朧而羞澀。說定了去學校的日子。這樣就算彼此認識了。
到學校後方才發現,他倆不僅同專業,而且同在一個班。同窗三年,他和她除了來去學校同坐一趟火車外,其餘基本無獨處時光。他並不顯眼,但並不讓人忽視,像一顆沾滿灰塵的金子,只有時光證明他終會閃閃發光。而她三年時光都在談著一場不鹹不淡的戀愛,直到畢業前夕,她才知道,原來男友早已移情別戀。因為是老鄉,還是會相互比較,每一次考試他都名列前茅,每一次過級,他都要比她先過,連最後,考公務員,他是第二,她屈居第三。她漸漸瞭解了他,知道他的內秀,以及意志的堅定。
有一次相伴去學校,到南昌轉車,由於火車晚點,去學校所在城市的火車已經開走了。初秋的夜涼如水。她非常焦急,連問怎麼樣辦。她不想在南昌借宿,更不想在候車室呆一晚,兩個窮噹噹的學生當然不會想到去住賓館。她六神無主。平時並不熱衷於表現的他此時非常鎮定。他說想想吧,對了,可以看看有沒有客車去學校。客車站就在火車站外面,當他們氣喘吁吁來到客車站時,剛剛有一輛車已經啟動了。他就坐在她的身邊,車上非常安靜,窗外繁星點點,映入眼中的是呼嘯而過的萬家燈火。她忽然有種想靠在他肩上的衝動。但她什麼也沒有做。二個小時的車程很快結束了,男友已在車站等她了。
畢業以後,他們聯絡忽然頻繁了,兩個人單位離得不是很遠,她會經常邀同學上他單位“宰”他。這樣的時光非常快樂,打打牌,說說話,不知不覺時光就悄悄溜走了,到分手時,她竟然有點依依不捨,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在她眼裡,他從來只是一個小弟弟,雖然他更深沉,思想更成熟。但她漸漸依賴了他,把他當作最知心的朋友,工作上、感情上的事都會向他說,向他討主意。這樣的時候,他總會非常知性的提中肯意見。她發現那個嘴上沒毛的男孩長大了。
她把她最要好的同學介紹給他,他開始一臉誇張的不屑,她心裡暗暗有點高興,感覺異樣,她更熱衷給他介紹女友,但又喜歡看到他拒絕的樣子。
每次在一起,兩個平時話不多的人,總是很投機,互相調侃,互相抬槓。電話也越說越長。但她以為這一切只是因為把他當作弟弟。她從來不對他有非份之想,大他兩歲的事實她從來不敢忘記。
後來,他接受了她最要好的同學,看著他們出雙入對,她竟覺得心裡酸酸,但她強裝歡顏。她不再主動打電話給他了,漸漸的疏遠了他以及他的女友,因為在他面前,她再也不能坦然。她感覺他一切瞭然,她無處遁形。
她還是常常會想起他,但從沒想過要去找他。越往前走,她就越明白,沒有人能回到從前。
而他已是她的從前。
※本文作者:曉溪微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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