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女人的愛
陌兒是個姿色平平的女人。走在街上,隱入人群,就像一粒芝麻掉進一堆細小的石子裡,很難一下子找到。
喜歡陌兒是因為她的傻。陌兒的傻,就傻在一些細微的感動裡。大家都可以心安理得地享用她的傻,而不擔心自己還要回報。比如,辦公室裡的衛生,總是在大家上班的時候已是十分潔淨了。比如,誰要是有事了,說一聲,就不用擔心手中的事會耽擱。要是誰或誰的生日到了,又或不是生日的隨意一個日子,就發現桌上忽地多了一束花或是幾個水果。這一切,誰都知道只有陌兒。
一首詩,一個故事,或是一些虛幻的文字,都會讓陌兒感動的淚眼婆娑。我們都喜歡取笑她的多情,每每這時,她總是含著淚憨憨地淡笑。她說,這一性情註定要用更多更長的歲月來等待愛情。臉上漾著的神情,讓我們心生愛憐,不忍笑她。
與陌兒比鄰而座,發覺了陌兒的失常。她的眼光會時不時地投出去以後,收不回來,就那麼長時間地停留在某一個地方,沒有任何承載的物體,像一個鞦韆,蕩著一種空幽的虛無,這種虛無帶給她恍惚的慌亂。她告訴我,愛上了一個男人,卻擔心自己無以為報。我懂陌兒言詞之間的羞澀。我不是男人,我不知道一個女人的容貌或是身材對於男人有多重的份量,但我還是羨慕她那羞澀無悔的愛戀。
她說。她什麼也沒有,除了深情的愛戀,只有一個懷抱。女人的愛情都蓄在自己的懷裡,這是她永遠深情的姿式。女人的懷有一種母性的力量,凝結著女人所有的深情,渴望給他一個懷抱。讓他在疲了,倦了,累了,痛了,或是傷心了的時候,把頭輕輕地靠過來,枕著胸口的柔軟和靜怡,閉了眼安睡。那靜默的起伏就是心心葉葉的呢喃,那有節奏的跳動,就是平平仄仄的纏綿。不用語言,透過呼吸就能傳過。
因為傻,不知道怎樣愛他。只想用自己笨笨的方式,溶在每一個清晨裡,看著他在懷裡懶洋洋地醒來,為他做一頓可口的早點,爾後,精精神神地去上班。在他晚歸的時候,有一杯茶為他暖著,有一盞燈為他亮著,有一個人偎在床頭等著。幸福是一種感覺,愛著他就是幸福。
她的美麗,隱在某個角落,會是不經意的出現,他會懂。渴望能透過平淡讓美麗綻放。綻放也許是在會心的對視一笑裡,也許是在偶爾小別的相聚裡,也許是在一個涼秋,騎著單車奔向田野裡,赤著腳,枕著草,也許是在燈下演繹文字的共鳴裡。愛著,也就美麗著,與其他無關。
她喜歡儘可能快地做好手中的事情,留出時間什麼也不做,一個人想。思念像一條絲線,串著日子,繞著夢。喜歡一個人坐在江邊,盯著江面懷想。那平平鋪鋪的水面,像是一頁信箋,上面嵌著文字,如風而來,唯有她能讀懂。伸了溫軟的小手,輕輕靈靈地撫過,像是貼著他的脊背慢慢地滑入心裡。感應會在某一個捲起的浪花裡,映出他的臉,盪出他的音。很多這樣的時候,淺笑淡在嘴邊,呤著宋詞的韻角,讓日子從指間數過。
想他的時候,她坐成了一尊鍾,一片影,一種風景,在沉沉的夜裡。反覆地聽著同一支喜歡的曲子,和著他的呼喚,讓懂她的他懂,讓不懂的我們一如昨日地不懂,活在她甘心情願的遙想裡,編織著相戀的情深款款,迎接來日的相擁相依。
不知道是不是愛到痴迷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傻。
※本文作者:千面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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