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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寫給2005

流年—寫給2005

很久沒有寫東西,隨著冬天的到來,思維彷彿也和人一樣進入了蟄居的狀態,也有種種意念,繽紛著未曾落地已經了無痕跡。那些關於愛與痛、悲與喜、生與死的一些情緒偶爾會在石火電光的一瞬間畫面般閃過,很快也都遙遠平靜的如同隔世一般。
大院裡一棵一抱粗的槐樹今年春天沒有發芽,它死了。這幾棵樹下有石桌、石凳,天氣好時,退休的老人總會聚在這裡打牌聊天消磨時光。少了一棵樹,夏日的陽光就格外地強烈一些,每到這樣的時候,大家總會開起玩笑說是我父親帶走了那棵樹:父親曾是鐵桿牌友,大家說他是隊長,管理大家的十幾副撲克,組織老人們茶餘飯後打牌遊戲。去年冬天父親的突然離世讓所有的朋友都受了驚嚇。
草木真的有知覺嗎?
樓下草坪上有幾叢一人多高的月季和薔薇,年年春夏芳香宜人。是原先在一樓住著個極慈祥的老太太,喜歡花,特意從外地郵購了各樣好的花種種在樓前,澆水施肥,細心殷勤。幾年前老太太因為車禍離開人世,種花的人去了,花卻春榮秋損地一年比一年繁茂。夏、秋時,孤單的老頭兒有時會踩在凳子上給花剪枝,把剪上的花給來來往往的孩子,臉上同樣極是慈祥。
時光毫不留情地熨燙著、冷卻著人們的悲歡。
我想那些花是因為比人看得更多,所以才會那樣平靜地年復一年等待著春天。
長久以來,生活於我已經不是以前那般的光鮮,它已成了風中頹敗的蛛絲,不經意地拂在臉上,不痛不癢,卻時時提醒著你敏感的面部神經,讓你無法從容,待你伸手去摘,它卻恍惚著無跡可尋。旁的人不會注意到你臉上多了這樣的東西,可整個心情都因為這根蛛絲變得灰撲撲的。
有時母親有事要忙,我就接送女兒放學上學,這樣的過程是我與外界接觸的大部分內容。
這一路上,我會含笑和相識的人打招呼,雖然我並不開心,對方也是笑容滿面,可不等擦肩而過,就可以看到那已經收起笑容回覆平靜的臉;我聽著對面過來的兩個中年俗氣的女人大聲地標榜著自己的首飾和服裝的檔次;我看著賣饅頭的婦女不停地掀起那用久了洗不出的泛著灰色的白籠布給顧客裝饅頭,那雙滿是裂口的手被饅頭襯著顯得格外的黑且粗糙;賣樂器的人吹起葫蘆絲招攬生意,濃濃的傣家風情不合時宜地飄散在冬日乾冷的風中;路上總有聚在一起的人們議論著家長裡短的閒話……
生活彷彿永遠這樣平靜單調,不動聲色裡,流年飛逝。
記得小時候在山上常常能看到一些石頭,上面有一道道磨不去的水漬,據說很久很久以前,那裡應該是河水流過的地方。自然界的事物總會留下一些痕跡,只要你去找。
燈火闌珊的夜裡,推開心頭塵意漸生的門,追溯在生命河流的沙灘上,每當撿起一顆凝固了時光與夢想的黯黯的化石,不由得淚流滿面……

2005年12月27日
※本文作者:鬼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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