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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媜散文女兒紅語錄精選

為什麼你的名字像四月的薔薇,為什麼所有的故事都如九月的江水。

簡媜散文女兒紅語錄精選

我深知,情會淡愛會薄,但作為一個坦蕩的人,通過情枷愛鎖的鞭笞之後,所成全的道義,將是生命裡最昂貴的碧血。

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個尊貴的靈魂,為我所景仰。認識你愈久,愈覺得你是我人生行路中一處清喜的水澤。

我們積極相聚也毫不掙扎地品嚐舍離,遂把所能擁有的辰光化成分分秒秒的驚歎。

請相信,我尊敬你的選擇,你也要心領神會,我的固執不是因為對你任何一樁現實的責難,而是對自己個我生命忠貞不二的守信。你甚美麗,你一向甚我美麗。

當我把所有的集子同時翻到最後一頁題曰最後一首情詩時,午後的雨絲正巧從簾縫躡足而來。三月的駝雲傾倒的是二月的水谷,正如薄薄的詩舟盛載著積年的亂麻。

走慣了貧沙,啃過了粗糧,吞嚥之時竟也有蜜汁之感,或許,這是我的迦南地。

早晨恆常令我歡心,彷彿攝取日出的力量,有了賓士的野性及征服的慾望。

來日或聚,願其時我大業底定,你亦澡雪精神。

隨後與你書信往來,才發覺你瘦弱的身軀底下,凝練了多少雄奇悲壯的天質,而你深深懂得韜光養晦,只肯鑿一小小的孔,讓琢磨過的生命以童子的姿勢嬉嬉然到我眼前來。我們不問身世只論性命,更多時候在校園道上相遇,也只是一語一笑作別,但我堅信:"這人是個大寂寞過的人!"

我是鏽刀,拿你當磨刀石。你不也說了嗎,我的生命太千軍萬馬,終究不會聽你這座"紫微"。實而言之,你是一則遙遠的和平,為了你,我必須不斷地戰爭。

辭書上說,有一種紅蘿蔔別名"女兒紅",十足的鄉土氣息。想象某個冷冽的早晨,莊稼人撥霧來到菜圃,寒霜凍懨了果蔬,唯有那一畦蘿蔔田閃閃發光,長梗裂葉看起來精神飽滿,握手一揪,一根根結實的、鮮美的紅蘿蔔喜滋滋地破土,好像一顆顆又長又胖的釘子,默默地把山川湖海釘牢。這麼一想,"女兒紅"又接近了地母性格。

女兒紅"歷來指的是酒,舊時民間習俗,若生女兒,即釀酒貯藏,待出嫁時再取出宴客,因此也稱"女酒"或"女兒酒"。這大紅喜宴上的一罈佳釀,固然歡了賓客,但從晃漾的酒液中浮影而出的那副景象卻令人驚心:一個天生地養的女兒就這麼隨著鑼鼓隊伍走過曠野去領取她的未知;那壇酒飲盡了,表示從此她是無父無母、無兄無弟的孤獨者,要一片天,得靠自己去掙。從這個角度體會,"女兒紅"這酒,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況味,是送別壯士的。

如果筆端的回憶能夠一絲絲一縷縷再繞個手,我都已經計算好了,當我們學著年輕的比丘、比丘尼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時,我要把缽中最大最美的食物供養你,再不准你像以前一樣軟硬兼施趁人不備地把一片冰心擲入我的壺。

近郊山頭染了雪跡,山腰的杜鵑與瘦櫻仍然一派天真地等春。三月本來毋庸置疑,只有我關心瑞雪與花季的爭辯,就像關心生活的水潦能否允許生命的焚燒。

空閒多,看海與觀星成了忘我的消遣。我很高興能走入'時間'裡面去體會時間的分秒之悸動。

在你卜居的深山窮野,你宛若處子與生滅大化促膝而談,抱病獨居的信,不改涓涓細流的字跡:“有天半夜不能安睡,出至陽臺。山間天象澄明,月光大片大片灑落一地。”

每一樁生命的墾拓,需要吮取各式情愛的果實,凡是虛空的滋味,人恆以內在的潛力去做異次元的再造。

人生並不一定要在腳踝系一條繩子,雜七雜八拖帶姓名或鍋碗瓢盆才能活下去。

然而經驗中,讓我刻骨銘心的紅色,卻跟血、牲禮與火焰有關。

你我交編的故事猶然滋潤,如江邊兀自開落的芙蓉樹,從青年滑入中年,恐怕也會滑入白髮暮年,在那樣狼狽的街頭看到你,我的歡喜沒有雜質,新友易得易失,願意跟著老的,一二舊識罷了。

文學不是為了熱鬧而來。

——簡幀《女兒紅》

——賴恩慈《女兒紅》

你是一則遙遠的和平,為了你,我必須不斷地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