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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個很美的愛情故事

探索大學生的愛情本質對於幫助其成長具有重要意義,下面這些是小編為大家推薦的幾篇3個很美的愛情故事。

3個很美的愛情故事

3個很美的愛情故事1:純純女的愛情花邊

儘管不想顯得太鄭重,寧欣還是西裝革履,渾身上下收拾一番,才提上大包小包的禮物出門。雖說這個程式,對他和舒秀的愛情來說有些多此一舉,可走過這個程式,寧欣便可以在左鄰右舍面前明確他和舒秀的關係,再也不用看舒秀繼父的那張“陰陽臉”了。

舒秀是個苦命的女孩兒,繼父從小就不喜歡她。特別是舒秀的弟弟出生後,繼父更是懶得管她,甚至討厭她,恨不得她馬上從這個世界消失。

多虧青梅竹馬的鄰家哥哥寧欣,使舒秀16歲的花季沒有過早地枯萎凋零。寧欣雖然父母雙亡,卻還有父母留下的一份遺產,再加上哥嫂接濟,少年獨居的日子倒也並不窘迫。每當在繼父面前受了委屈,舒秀就跑到寧欣家裡,和鄰家小哥哥“過家家”。缺少父母之愛的孩子更需要感情寄託,寧欣和舒秀不自覺地相愛了。

有了寧欣的愛戀,舒秀不但順利唸完了國小中學,唸完了職業中專,還進了一家旅遊公司,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他們早開的愛情之花,通過今天的“認親”,就要結一個順理成章的婚姻之果了。

未來的岳父今天沒有出門,顯然,他是特意在家等著寧欣這個毛腳女婿上門。以往這個時候,他早就在麻將桌上鏖戰幾個回合了。

舒秀今天似乎也拘束了很多,她默默地接過寧欣手中的禮物,就坐到繼父旁邊去了。舒秀的繼父淡淡地和寧欣打聲招呼,然後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眨動著紅腫的雙眼,開始凶狠地抽菸。寧欣一邊調整呼吸,牴觸二手菸霧的刺激,一邊心懷忐忑地忍受這個賭鬼故作深沉的煎熬。

直到手中的菸蒂已無法拿捏得住,舒秀的繼父才慢吞吞地開了“金口”:“你和舒秀的事兒,我早就知道了。既然你們兩個願意,我和你大姨也不好再說什麼,何況這些年你也幫了舒秀不少忙。不過……我和你大姨對舒秀有近二十年的養育之恩,你要有所表示,不能空著手摸牌又‘槓上開花’。我一天算她十元撫養費,一年就是三千六。二十年,二三得六,二六一十二,去掉零頭收你七萬元‘彩禮錢’,算是仁義了吧?”

寧欣又好氣又好笑:天下竟有這樣的父母,當年你們恨不得把舒秀掃地出門,現在看舒秀長大了工作了,居然好意思明碼標價收彩禮!哼,不說我沒有七萬元,就是有,會給你們嗎?舒秀會答應嗎?他不想跌份兒掉價,承認自己拿不出彩禮錢,便說:“既然大叔您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那我也無話可說。只要舒秀同意,我沒有意見。”然後把目光轉向舒秀。

寧欣知道,舒秀和繼父的關係很僵,一年難得和繼父說上幾句話。生硬地拒絕未來岳父所謂的“彩禮錢”,最好還是由舒秀出面。

萬沒想到,一向對寧欣很是依戀的戀人舒秀,此時突然站到了繼父的一邊。她面有難色地對寧欣說:

“七萬元彩禮錢,你得出啊寧哥……這些年,我爸爸媽媽都不容易。而且,我弟弟上學也急需用錢……”

寧欣頓時呆若木雞:“舒秀……

你是知道的,這些年我一直靠打工供你上學,幫你找工作。我們哪裡有七萬元?”

舒秀沒有理會寧欣的氣急敗壞,乾脆拽起了文藝腔兒:“寧哥,愛情不是空中樓閣啊!七萬元你都拿不出,結婚的時候房子怎麼辦,車子怎麼辦?”寧欣徹底傻了!

二、情敵

寧欣哪裡知道,此時的舒秀,早已不是那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苦命丫頭。舒秀的視野,早已超越他們兩小無猜的相濡以沫,普通打工仔寧欣在她心中的形象,早已淡了!

此時,舒秀已經不自覺地陷入一個錯綜複雜的感情漩渦……

舒秀所在的旅遊公司,只是“常氏集團”旗下的一家子公司。公司經理常天是董事長的長子,自舒秀進旅遊公司的第一天起,常天便對她一見傾心。作為一名剛畢業的職校學生,舒秀能很快嶄露頭角,也是得益於她被常天所迷戀的那種略帶憂鬱的嬌憨和冰清玉潔的氣質,得益於常天的暗中關照。在常天眼裡,舒秀是個難得遇上的“純純女”。這年頭,千金易得,純女難求啊!

於是,常天很快提拔舒秀做了他的助理,進進出出都帶著她。對常天的愛,舒秀當然不會感覺不到。舒秀不傻:常天是英俊的,常天是浪漫的,常天是溫情的。在新的環境裡,舒秀那顆幽閉的心隨著眼界的開闊,一下子打開了。她突然覺得,她與寧欣所謂青梅竹馬的愛情,真是平淡無奇。幾年來,她和寧欣的經歷,就像往一塊沒有花邊兒的蒼白桌布上胡亂堆積,再精美的食物也擺不出一桌人生盛宴。

出身寒門的灰姑娘,更需要一份白馬王子的愛情,來撫平並滋養她少女時代的坎坷和傷痕。舒秀對寧欣的感情,便漸漸化為一種純粹意義上的感恩。她想,寧欣現在最需要的,該是一份體面的工作,她的愛情對寧欣來說,已經是一種奢侈品,他消受不起。至於那些年寧欣對她的幫助和關愛,以後加倍報答他就是。

這樣一想,舒秀就心安理得了。於是,青梅竹馬成長起來的樸實愛情,在眼下的浪漫面前,自動退避三舍。

舒秀卻不知道,她身邊一直有一個潛伏的情敵,那就是旅遊公司的外聯部主任、一直暗戀常天的況枚。

相貌和業務能力同樣出色的況枚,之所以屈尊於一家小旅遊公司,唯一的原因是,她早就愛上了曾是中學同學的常天。儘管常天多年來對她不溫不火,撲朔迷離。

況枚對常天和舒秀感情的急劇升溫,雖然心急如焚,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她知道,最終嫁入豪門成為富家媳,乃是一項系統工程,急功近利乃至輕舉妄動往往適得其反。

於是,每當常天的父親常董來公司視察,況枚總是瞅準機會單獨向常董彙報工作,加深董事長對她的印象。她經常憂心忡忡地對常董說:“公司目前的經營狀況不是很好,前景不容樂觀啊!已經好些天沒有接待過一個大團了……”

如果常董問起原因,況枚馬上自責,說作為外聯部主任的她也有責任。因為常天經理的私事比較多,對公司的事有些顧不過來;而常天提拔的那個助理,又不是很得力,“那女孩兒,董事長您是知道的,出身貧寒,又只是中專畢業,底子單薄,除了會撒嬌發嗲,其實什麼也做不了……”

常董當然也知道況枚對兒子的感情。他對兒子的感情生活,本來不想過多幹預,可對況枚的業務水平和任勞任怨,卻不能視而不見。於是,在常天的一次決策失誤後,常董終於下了決心,提拔況枚取代常天,擔任旅遊公司的經理,常天則暫調回集團總部。

三、中傷

正所謂殺敵三千,自傷八百。雖然暫時拆散了舒秀和常天,並通過手中的權力使他們少有見面的機會,但因為常天調離旅遊公司,況枚同樣也少了和暗戀情人接觸的機會。為了愛情,她必須想辦法讓常天徹底拋棄舒秀……

這天,常天接到一個陌生男子的電話,那男子很卑微、很可憐地求常天放棄舒秀,說舒秀是自己的初戀,他們已經同居三年,分手後,他實在無法忘掉她,並似不經意地說出了舒秀的一處身體隱私。

有著“純純女”情結的常天,頓時像被江湖仇家的獨門暗器擊中命門,手握電話呆若木雞。常天和舒秀的關係雖沒到最親密的程度,可常天知道,舒秀的大腿內側,確實有小時候留下的一處長長的疤痕。那個夜晚,常天獨自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半個月後,從國外帶團回來的舒秀好不容易約見常天,兩人一見面便是一場莫名其妙的大吵,最後不歡而散。

舒秀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馬上就想到了鄰家哥哥寧欣。和舒秀分手後,寧欣不但拒絕了她介紹的一份體面工作,還拒絕接受她付出的一筆“青春補償”。對此,舒秀一度心懷愧疚,沒想到寧欣居然喪心病狂,變得這樣卑鄙!

可是,當舒秀氣沖沖地來到寧欣家興師問罪時才知道,飽受失戀煎熬的寧欣早在一個月前便去了南方打工。舒秀在寧欣哥哥的冷嘲熱諷中,幾乎是惶惶地跑出了寧欣的家門。

舒秀再次去找常天,但常天已經不願意和她出去了,只答應在辦公室裡見面。

“常天你聽我說,不是那樣的。你要相信,雖然我有過一段似是而非的感情經歷,可我是清白的,絕對沒有過你所想的那種經歷……”

情急之下,舒秀語無倫次,不知不覺把一件簡單的事情說得複雜了。她越想把事情解釋得不復雜,常天就越是感覺受到了她的欺騙。最後,走火入魔的“純純女”舒秀再也不顧女孩兒最後的矜持,非要常天陪她到醫院體檢一證清白。

常天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拍桌子,怒喝一聲:“滾!”於是,舒秀便跳上靠窗的桌子,從“常氏集團”總部的三樓一躍而下……

失去理智的舒秀和常天哪裡知道,這一切都是況枚一手策劃的。每次隨旅遊團出去,況枚和舒秀總住一個房間,舒秀的身體隱私,況枚哪能不知道?單純的舒秀還想到醫院為自己一證清白,卻不知況枚早在和感情受挫的常天閒聊時,“不經心”地說過“再造處女手術”之類的邊緣話題……

四、愛情

舒秀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裡,生命雖然無礙,卻被摔成了腰椎骨骨折。

常天代表“常氏集團”在醫院裡留下一萬元,便再也沒有露面。他本來暗恨父親干涉自己的感情,現在反而開始感謝父親,佩服父親有先見之明。常天已經知道了舒秀的父母獅子大開口要彩禮、生生把舒秀和前男友寧欣分開的事,而這個本以為是冰清玉潔的“純純女”舒秀,根本不“純純”,如今又是如此難纏。窮人,真是太可怕了!

眼見尋求賠償無望,舒秀的父母決定放棄為舒秀做手術。且不說他們拿不出近十萬元的手術費,而且醫生說過,即使做手術,效果也不一定會好。誰也不敢保證舒秀不會就此癱瘓,於是,舒秀的父母悄悄託人給在南方打工的寧欣捎話,說女兒舒秀的“彩禮錢”不要了……

病房外的悽風冷雨,隔絕了塵世間的噓寒問暖。病房內冷冷清清,舒秀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

寧欣突然來了,孤苦無助的舒秀張了張嘴,剛要習慣地喊“寧哥”,馬上又醒悟過來,把臉轉過去,冷冷地說:“我不需要憐憫,你是來笑話我的吧?”

寧欣卻平靜地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收你給的‘青春補償’嗎?因為愛情是不需要補償的。和你在一起的每個日子,都是我的快樂時光。我願意把你曾經的拒絕當成激勵,我願把你的不幸當我的傷痛。我依舊拿不出娶你的‘彩禮錢’,但我可以先把父母留給我的那棟房子賣了,給你療傷……”

已經淪為父母眼中“處理品”的舒秀,再也說不出話,不由自主地號啕大哭。寧欣走上前,把舒秀扶到懷裡,安慰道:“別哭了,有我呢!你看,那窗外的雨都停了,彩虹已在天邊鑲了花邊兒。”

舒秀嗚嗚咽咽地說:“彩虹再美,也不如晴朗無雲的天空。我再也不要給自己愛的天空新增些什麼多餘的花邊兒了……”

3個很美的愛情故事2:愛情雞湯

“許晴,今天晚上公司有應酬,不要等我吃飯。”江華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我正在菜市場跟一位賣草雞的婦女討價還價。雞已經過了秤,只等著殺了,我咬著牙說:“放了它,我不要了!”轉身就走。

賣雞的女人在後面罵:“有毛病啊!吊老孃的胃口!”我已經走出二三十米遠了,一聽她罵我,我轉身衝回她攤前,大叫:“我就吊你的胃口了,你怎麼著?不買就是不買!我告訴你,我不光今天不買,明天后天大後天我都不會買你的雞了,我就讓你的雞老死在籠子裡!”賣雞的婦女沒料到我會殺回來,紅著臉再不敢吭聲。

周圍的人都在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我心裡不由地感到一陣恐懼,什麼時候,我竟變成了一個就地耍潑的悍婦!

我一直是一個有氣質的淑女,可我今天毀掉了我保持了近十年的美好形象。可是這一切是我的責任嗎?一個女人,如果她家庭和睦、婚姻幸福,她會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在大庭廣眾之下歇斯底里?今天是江華的生日,也是我們結婚十年紀念日,我正準備殺雞宰羊好好慶祝一番呢,他居然和我玩失蹤。

打了一輛車,我就直接去了江華的服裝公司。什麼冷靜,什麼理智,什麼面子,都見鬼去吧!如果事實再一次證明江華又在跟我耍花招,我一定讓他死得難看!

我不強求江華在結婚紀念日和我一起祭奠逐漸失去的青春。我之所以抓狂,是因為我此前聽到一個小道訊息:江華出軌了!週末去做瑜伽,閨蜜很神祕地告訴我,江華在外面有女人。

我忍不住哀嘆那個算命先生確實料事如神。去年我和孫穎逛街,在夫子廟算過一命。先生說我34 歲有一關,衝出來一帆風順,衝不過來就一了百了了。我當時還調侃著跟孫穎“託孤”,要她把我的女兒當她親生的待。

孫穎是江華的初戀情人。兩人的戀愛關係維持了兩年,被一個公務員挖了牆腳。傷心絕望的江華茶飯不思,一個月瘦了12 斤。他媽嚇壞了,趕緊託人為他介紹物件,就有人把我介紹給了他。我一眼就洞悉,江華是個難得的績優股。天上難得掉回餡餅居然砸到我了,我當然不錯過,於是,我們閃婚了。

果然,江華的事業越做越順,很快就成了先富起來的那一部分人。而孫穎的老公仍然是個患得患失的小公務員,咬牙下了幾回海,賠得快要傾家蕩產。孫穎腸子都要悔青了。

我知道男人都忘不了自己的初戀情人,我也知道孫穎是江華心裡的硃砂痣。所以我要求江華,把孫穎招聘到公司來。初戀情人的魅力來自距離,距離產生美,就讓他們近距離、零距離,讓他知道記憶裡那個完美的女人,跟他的老婆一樣,慢慢變俗,慢慢變老

小我4 歲的孫穎和我一見如故。

我們一起逛商場,一起交流馴夫的技巧,一起商量孩子的養育,一起探討魚和冷盤的做法……甚至,很隱祕的夫妻生活。

2

孫穎做了江華的助理。我說,孫穎,你可替我看好了老公,丟了找你。

孫穎還真是可以託付的好姐妹,和江華真的形影不離。作為助理,她負責安排總經理的一切行程,也會及時簡訊向我彙報江華蹤跡。江華就像我放出去的風箏,線在我手裡捏著呢。

沒想到,還是出了差錯。可怎麼就沒見孫穎彙報呢,難道她也被江華小恩小惠收買了?

在和孫穎一起去做SPA 時,我對她說:“那個瞎子算得還真準,沒想到這一關是牢獄之災。”孫穎皺眉:“有這麼誇張麼?”

我咬牙切齒地說:“我要把江華一刀一刀剁碎了,用高壓鍋煮了吃,你要不要分一杯羹?”孫穎臉色登時就變了:“不要衝動啊,事情還沒有弄明白。如果不是真的呢,豈不錯殺了無辜。”

我眯起眼睛瞄著孫穎:“你緊張什麼,難道那個小三是你?”孫穎臉都嚇白了:“許晴,你可別嚇我。”

我不是沒有懷疑過孫穎,如果是別人,她每天跟在江華身邊,難道看不出一點蛛絲馬跡?如果不是,也只有她和江華走得那麼近。我自認為的一步好棋,難道真的成就了他們的舊夢重溫?

我沒有在江華面前露聲色。想等過了我們的結婚十週年紀念日再說。可是,他忘記了這個日子。在我走進菜市場進行大采購的時候他跟我說:“不回家吃飯,有應酬。”

江華的車子從公司出來,我已經在大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趕緊讓的士跟了上去。

那是一片正在開發的郊區。他們在一幢老房子前下車,上樓,我悄悄跟在後面。看他們在6 樓的一扇門前站住了,我的眼睛有點溼溼的。姑媽就在這個小區,她跟我說這兒住的大多是同居的大學生,我沒有想到,這裡也有江華的愛巢。

站在樓下,我痴痴地看著那個屬於江華和孫穎的視窗,腦海裡一片空白。這個我一直以為被自己徹底收服並視為知己的女子,她利用了我的自負。

視窗的燈熄了,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我像一隻鬥敗的母雞,低頭,轉身。家不想回,那裡太黑,太孤單。

那天晚上,我去了閨蜜家過夜。我給江華髮資訊,告訴他我回孃家了。他回信息說:“好,明早我來接你。”

閨蜜第二天清早就去上班了,臨走時給了我一把鑰匙,要我吃了飯後去外面散散心。我猛然想起今天我要上公開課,教案還放在家裡。我趕緊爬起床,來不及梳洗就往家裡趕。

拿鑰匙開門,我發現無論怎麼用力都打不開。門被反鎖了。我急壞了,用腳狠狠地踢門。屋裡有了動靜。門開了,是江華。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上哪兒去了,為什麼手機關機,不知道我著急啊?”

我冷冷地說:“跟別人私奔了!”

江華皺眉:“孫穎,你看,她就會無理取鬧。”

於是,我看到了孫穎。她站在客廳中央,滿臉尷尬地說:“晴姐,你可真是俗氣了。”我歪頭認真看了看她,努力剋制住自己,冷冷地說:“這世界就這麼俗,我能不俗嗎?”

那天,我的課講得非常糟。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江華和孫穎的影子。

3

中午我正心事重重地在學校食堂吃飯,閨蜜打來電話:“你怎麼這麼粗心,把我的鑰匙拿走了。”

我一看包裡的鑰匙,愣住了。我的鑰匙扣是隻米老鼠,現在卻變成了一隻流氓兔。流氓兔和米老鼠根本就不是一個顏色啊,我怎麼就弄錯了呢?

下班的時候,孫穎來了,說:“晴姐,你可能有什麼誤會吧。”

我冷笑:“是嗎,昨天是他的生日,也是我們結婚十年紀念日,他卻在外面風流瀟灑。”她著急地說:“你這就冤枉他了,昨天我們本來是請幾位工商部門的領導吃飯,突然接到員工小蝶的電話,她男朋友把他們置辦的東西席捲一空,跟別的女孩子跑了,她在電話裡哭得氣都接不上來。江華怕出事,就和我一起去看望。只坐了一小會,安慰了她一陣就出來了,也不是很晚。”

我頓感意外。不過,心裡還是有個疑團沒有解開,我問:“既然去看望人家,為什麼中途突然熄燈?”

孫穎說:“晴姐,你知道的還真多。

我們上樓過後,小蝶想給我們倒茶,發現沒有開水了,趕緊去廚房燒,可能熱得快質量不好,沒過兩分鐘,‘叭’的一聲就炸了,開關跳閘了。”

雖然我還有些狐疑,好歹算是乾坤大逆轉,我終於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

來到菜市場,我走到那個賣土雞的婦女面前說:“我要一隻雞,越大越好。”

她俯身挑雞,殺雞,收款。我說:“你還記得我嗎?”她說:“當然。”我說:“對不起,以後我會經常來買你的雞的。”

吃著我做的美味雞湯,江華盯著我:“你怎麼知道我去了那個小區?”

我腦子飛快運轉,說:“我姑媽住在那兒,看到你們從車子裡出來,又不認識孫穎,就留意了一下。”

從此,我靜下心經營婚姻。雞湯每天燉著,只要江華不吃到膩歪,我就堅持不懈,勢必將愛情雞湯進行到底。

江華的服裝公司上半年利潤同比大幅增長,八月底,公司管理人員集體大逃亡,去洪澤湖大堤夏令營。起初江華是很不樂意帶我去的,可我正是暑假,豈能錯過?

那天的午餐真是豐盛,全部是湖裡打撈上來的野生魚蝦。

我正拿著一條大鯽魚埋頭苦幹,立志消滅,一抬頭,看到了小蝶,心不禁一動。於是,我挪身到了她身邊,小聲問她:“最近還好吧,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

本是隨口想安慰的話,誰知小蝶聽了臉一紅,說:“沒事,那天江總剛到我家,我男朋友電話就來了,我趕過去,他認識到錯了,向我道歉,現在對我很好。”

我很是驚詫:“那你家的燈是怎麼壞的?”小蝶詫異:“沒壞啊,什麼壞了,我不知道啊。”我的心登時就是一沉。轉身望向不遠處的江華和孫穎,只見兩人正邊吃邊聊,很是默契。

我突然覺得,這魚怎麼這麼難以下嚥啊!

3個很美的愛情故事3:愛在九霄雲外

張同是一家工藝品公司的噴字工。噴字是製作工藝品的最後一道工序,往往別的工人下班走了,送到他這兒來等著噴字的工藝品就堆成了小山,他每天下班都要比別的工人晚一個小時。噴字這活兒不重,但特累。工作時都是半蹲半跪,彎腰佝背,一天下來,腰痠背痛。

這天張同下班時,腰都快伸不直了,走到公司大門口,卻被老闆李麻子給攔住了。李麻子說:“公司今天出貨,叉車壞了,靠人工搬,人手不夠,你去幫幫忙吧。”

張同領教過兩次,老闆只要說是幫忙,那就是無償勞動,是沒有加班費的。他揉著腰,央求:“老闆,我實在太累了,你叫別人吧。”“廢什麼話?大家都早下班回家了,不就只剩下你嗎?快點去!”李麻子不由分說下了命令。

張同只得去了。這一干就是一個多小時。他實在是太累了,當他扛著一副桃木屏風往車上送時,在臺階上絆了一下,一跤跌倒,屏風摔出老遠,破了。

李麻子一下子躥到他面前來,黑著一張臉,厲聲斥責:“你存心的吧?”

張同的膝蓋跌破了皮,正在往外滲血。他坐在地上,一邊捂著膝蓋,一邊結結巴巴地辯解:“老闆,我不是存心的,我是太累了。”

李麻子叉著腰:“我告訴你,這副屏風3000元,你摔壞了,就從你這個月的工資里扣!”張同傻了。一旁的財務人員還不陰不陽地說:“老闆,張同一個月的工資沒有3000元。”

“這個月不夠扣,下個月繼續扣!”

張同再也忍不住了,顧不得腿上的疼痛,“騰”地站了起來:“老闆,你不能這樣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李麻子斷然說:“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工作條例上寫得清楚明白,工作中出錯造成經濟損失的,照價賠償。”

張同委屈啊,低聲下氣地說:“老闆,我這不是工作中啊,我這只是幫忙,是無償勞動。”李麻子眉頭一皺:“什麼無償勞動?我給你加班費。”他轉頭對財務人員說,“給他十塊錢。”財務人員立即掏出十塊錢來,拍到了張同手裡。

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這樣欺負人的,給他十塊錢,要他賠三千。張同再也控制不住了,氣得大聲嚷嚷起來:“李麻子!你欺人太甚!”

全公司都沒人敢這樣當面叫老闆的外號,張同這是真給氣糊塗了。老闆一愣,接著一下子蹦起來,給了張同一耳光,咆哮:“滾!現在就給老子滾出公司!你被開除了!”

美女飛上天

張同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租住樓前,就再也沒有勇氣上去了。他是和另外三個打工仔合租的房子,這樣上去大家一定又會從他的表情中看出問題來。他前兩次丟了工作,室友們都是從他的表情看出來的,那種同情的眼光讓他受不了。

樓下有兩排長條椅,一排上坐著一位姑娘和三四個小女孩,大家嘰嘰喳喳說著他聽不懂的話;另一排椅子空著。他便在那椅子上背對著那些小女孩坐下了,低著頭想自己的心事。他不知道接下來他該怎麼辦。他太普通,學歷也普通。大學畢業到現在四年時間,他三次被炒魷魚。這一次更氣人,老闆居然還甩了他一個耳光。

“這個該死的李麻子!”他氣得忍不住憤憤地嘀咕出聲了,“等老子什麼時候發達了,也開一家工藝品公司,一定將你的麻子公司給擠垮掉。”

他一句話嘀咕完,就聽身邊“鏘”的一聲響,隔壁那排椅子上的姑娘脫下一隻靴子,隨手扔在椅子旁。兩張椅子只隔一步之遙,那靴子就在張同身邊的地上。

起初張同並沒在意,接著,又是“鏘”的一聲響,另一隻靴子又扔在了他旁邊。這一次,他才感覺到有些奇怪了,靴子扔在地上,怎麼會發出“鏘鏘”的金屬撞擊聲呢?他忍不住側過頭來,看了看那雙靴子。

那是一雙烏黑的短筒靴,一隻立著一隻側著。立著的那隻通體烏黑,側著的那隻靴幫、靴筒都是黑的,但靴底正朝著張同,在路燈的映照下,閃閃發著金光。

原來這靴底是金屬做的,怪不得呢。但他立即感到奇怪了,哪裡見過用金屬做鞋底的?他忍不住好奇,伸過一隻腳去,輕輕踢了踢那隻側著的靴子的靴底。這一踢,張同驚呆了,他居然沒踢動那隻靴子。張同覺得新奇,扭過頭來看了一眼那些女孩,兩個小女孩趴在脫掉靴子的那個姑娘懷裡,那姑娘正背對著他,在那裡揉著腳背,想必是靴子硌痛了她的腳。

張同想將那靴子提過來看看。他用兩根手指夾住靴子,輕輕一拉,居然沒拉動。他更驚奇了,用力提起靴子,掂了掂,乖乖!一隻靴子少說有五六斤。

一雙靴子十多斤重,穿著它怎麼走路啊?

張同吃驚之餘又發現,靴子的靴筒是柔軟的,這麼說,只有靴底是金屬的,那靴底並不厚,卻有五六斤的重量,它無論是鐵板還是鋼板,都沒有這麼重啊。難道說,這雙靴子的靴底是金子的?

一想及此,張同的一顆心啊,怦怦直跳。他偷眼去瞄那些女孩子,所有的女孩子都背對著他,沒有一個人注意他。既然這樣,那還等什麼?張同的一顆心如小鹿亂撞,手腳亂抖,他哆嗦著提起兩隻靴子,塞進了自己包裡,然後悄悄地溜走。

張同繞了個大圈子,直繞到租住樓的正面,建築擋住了那些女孩子的視線,他才發足奔跑。一口氣跑進電梯,他還是不放心,不能回房間,萬一有旁人發現了他的偷竊行為,追到他的租住房裡去咋辦?看來,先上樓頂去躲躲,樓頂沒人,他也好認真檢驗一下,那靴底到底是不是金子的。

張同上到樓頂,露臺上一個人也沒有。他躲到一個角落,迫不及待地從包裡拽出靴子。

路燈的光亮照不到樓頂,所以,露臺上光線昏暗。張同只得掏出手機,就著手機螢幕的光察看靴子,在螢幕光的映照下,兩隻靴子的靴底更顯得金光燦燦。但它到底是不是金子的,他心裡沒底。

金子比一般的金屬要柔軟一些,也就是更有韌性,民間總是用牙咬來鑑定金子。張同也顧不得靴底髒不髒,抱住一隻就去咬靴底,但僅憑咬,他還是無法鑑定。不過,將靴子抱在臉前,離得那麼近,他終於發現了一個他一直沒注意的細節。這靴子的靴筒,其實與靴底是一體的,它是怎麼安在金屬的靴底上的呢?他用指甲颳了刮接頭的地方,刮下一塊黑色的漆皮,露出金燦燦的絲線來。原來,靴幫和靴筒全是由金屬絲線織成的,也就是說,整隻靴子是渾然一體的金屬。

金絲!張同高興得笑出聲來。到這時候,他才能百分之百確認,這靴子真的是金靴。只有金絲才能如此柔軟,織得出靴幫和靴筒來。

張同興奮得幾乎要發狂。不談這靴子的工藝如何難得,就將它當金子賣,賣個一兩百萬應該不成問題吧。

他正這麼興奮地想著的時候,就聽樓下傳來了哭鬧聲。他將腦袋探出露臺的護欄,往下望了望,這一望,他立即看到了剛才那群小女孩。大家都將手舉在空中,指著他這方向,又哭又叫。他嚇得一下子縮回了腦袋,難道,這些小女孩知道是他偷了她們的金靴,發現了他的藏身地?

他驚出一身冷汗來,但立即,他就意識到有不對勁的地方。他剛才那麼一望,不僅僅望到地面上的小女孩,還望到空中有一個女子,像氣球飄浮在空中,一點一點地往上升,離他已經很近了。她的長髮在空中飄拂,她的裙裾在空中迎風飄揚。

張同腦子都短路了,轉不過彎來。這是亙古未見的怪事啊,人怎麼可能飄在半空中呢?他正發愣,樓下那群小女孩發現了他,衝他又喊又叫,他一句也聽不懂。終於,有個小女孩用蹩腳的漢語衝他喊起來:“求求你——幫我抓住她!別讓她飄走了。”

喊話間,那女子已經來到他的面前,一雙雪白的玉腿正對著他,幾乎是本能,他伸手抓住了一隻腳,往懷裡一帶,女子就輕飄飄地被他拉到了面前,被他摟在了懷裡。

抓到那女子腳脖子那一刻,張同真的疑心這就是真人,那握在手裡的肉感,是真真實實的。但他心裡清楚,這不會是人,人是不會浮在空中的。

這也許就是個人形氣球,只是做得逼真,還給它穿了衣服罷了。

張同將氣球抱在懷裡,臉對著臉,就著樓下路燈傳上來的微光,他幾乎有些恍惚。這人形氣球做得太逼真了,幾乎就是一個真人,而且那麼地貌若天仙。那眼睛,那眉毛,那朱脣,一切那麼真實又那麼性感。

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真切地感受到了那滑膩的肌膚居然還有體溫,真的和真人別無二致。

“天啊,這要是真人該多好啊,我就抱回去做老婆!”他忍不住摸了摸這氣球人的朱脣,這嘴脣也是那麼柔軟,與真人無異。他扭頭看看四周,一個人也沒有,便悄悄地在這氣球人的嘴脣上吻了一下。

一會兒,幾個小女孩就出現在露臺門口,她們太沒禮貌了,連句謝謝都沒說一聲,抱著氣球就走了。當小女孩們抱著它跨過露臺門時,張同看到,那氣球人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他渾身一震。那眼神裡透著曖昧,那絕對不是一個氣球能做得出的表情。

那到底是氣球,還是人?張同不由一陣恍惚,像是做了一場夢。

向老闆叫板

靴子是偷來的,張同當然不敢拿到正經場合去賣。他多方打聽,黑市上有位專收金器的餘老闆,資金雄厚,為人也算厚道,他便去了。他將那雙靴子從揹包裡掏出來,剛往櫃檯上一擺,餘老闆的雙眼就直了。

餘老闆抱著這雙靴子顛過來倒過去看了幾遍,就說:“是真金的,我收了,你開個價吧。”

“嗯,三……不,五百萬,您看成不?”張同咬咬牙來了個獅子大開口,他心裡說,價當然要往高裡開,人家不還要還價麼?哪知道餘老闆一口答應:“成交。我給你五百萬。”

張同這才知道自己開價太低了,這不僅僅是金子的,還有那難得的工藝啊。但低就低了吧,能夠擁有五百萬,張同做夢也沒想過啊。

有了五百萬,張同註冊了一家工藝品公司,就開在李麻子公司的對面。

招工廣告上,他開出的工人待遇,比李麻子的公司高出百分之二十。對面的工人呼啦啦湧了過來,才兩天工夫,他的公司就滿員了。李麻子怒氣衝衝地過來了,看到張同,先是一愣,接著,滿臉的麻子星星點點地透著紅,怒道:“是你?”

“沒想到吧?你是不是覺得我只有幫你免費搬貨的命?”張同好不得意。

“管你什麼命?”李麻子氣呼呼的,“你懂不懂規矩?你開公司居然到我那裡挖人?”

張同拉下臉來:“我就是不懂規矩。我不但要挖你的人,還要擠垮你的公司,你打了我一耳光,你就要為這一耳光付出代價。”

李麻子嗤嗤冷笑:“就憑你一個臭打工的,擠垮我?你有多少本錢?”

“五百萬!”張同腰桿子一挺,豪氣干雲。

“五百萬?哈哈,五百萬!老子註冊資金就是一千萬!”李麻子一拍胸口,“好吧,你要和老子鬥不是?那就走著瞧,看我倆到底是誰擠垮誰!”

千金小姐

張同和李麻子鬥了兩年,他沒能鬥垮李麻子的公司,反而讓自己的公司陷入了困境。他沒有經營公司的經驗,再加上用人成本比李麻子高,兩年經營下來,不但沒賺著錢,反而舉步維艱了。倉庫裡積壓的貨快堆不下了,就是銷售不出去。

工人們給他出主意:“我們在這裡幹比在對門幹要上心得多,所以做出來的工藝品也要比對門的好。我們之所以鬥不過,是沒讓顧客認識到我們的貨好。李麻子經營了許多年,他有固定的銷售客戶,我們沒有。”

“那我們就將李麻子的客戶都拉過來。”張同一巴掌拍在桌上。

工人們還是紛紛搖頭:“你拉不來他的客戶。你沒看到他們公司有一批女公關嗎,個個如花似玉,現在生意場上的老闆們就吃這一套。”

一語驚醒夢中人,張同有了主意:“那我們也招女公關,要比他們的公關更漂亮!”他當即就寫了一張招聘廣告,親手捧著,拿到公司大門口去貼。他還沒走到大門口呢,迎面一個女孩子走上前來,低聲細語地問他:“你們這兒要人不?”

一見來人,張同驚得半天說不出話。這是怎樣的女孩子啊,身材高挑,肌膚賽雪,眉似柳葉,眼如深潭……張同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美的女孩子。張同看得傻了,好半天,發現女孩子一直在靜靜地看著他,他才回過神來,連聲說:“要人。我們要人。”

他趕緊將女孩子引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想你。你就叫我‘想你’吧。”女孩的普通話並不標準,有點生硬。

想你?張同琢磨了好半天,問:“你是不是叫湘霓?你不是中國人嗎?怎麼說漢語很吃力的樣子,我還以為你說你叫想你呢。”

湘霓說:“你願意叫我什麼都行。我聽你的。”她居然做出百依百順的樣子。

這太難得了。張同趕緊問:“那你希望在我們公司幹什麼工作呢?當公關行嗎?”湘霓說:“行。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張同心裡樂開了花:“好,就當公關吧。那你對薪酬待遇有什麼要求呢?”湘霓茫然地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張同只得再問:“你一個月需要多少錢才願幹?”湘霓立即搖起了頭:“我不要錢。”

不要錢?張同不由得再次上上下下將面前這個女孩子打量了一遍。一開始,他被湘霓那美若天仙的長相給震撼了,一直只關注她的身材和長相,並沒留意她的穿著和裝飾,現在這一細細打量,才發現,湘霓的脖子上戴著老粗的項圈,看得出來,是金子的,而且,這金項圈足足有手指頭粗。她的雙手手腕上都戴著又厚又寬的手鐲,每一個手鐲的寬度,就像運動員戴在手上的護腕一樣。

張同見過有錢人,但沒見過這麼排場的。難怪她說她不要錢呢,這就是個富家小姐出來體驗生活了。

他不由繼續往下看,看到湘霓腳上穿的一雙短靴時,不由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這靴子他太熟悉了:烏漆的靴筒和靴幫,靴底接近地面的地方,漆皮被磨損了,露出一點兒燦燦的金光。

金靴!這就是他得以發家的那雙金靴!他驚得脫口而出:“你怎麼會有這雙靴子?”湘霓大睜著雙眼:“買的呀。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買的?自己賣給餘老闆的金靴被她買來了?她家裡要多有錢,才能讓她如此奢侈啊!張同真不知道,招這麼一個千金小姐做員工,是福是禍。

我是你的人

湘霓成了張同的公關,他立即帶她去見李麻子最大的一個客戶。他了解過,李麻子公司裡百分之四十的產品都是經由這個客戶採購並銷售的。只要將這個客戶拉攏過來,李麻子就倒了半壁江山,而他張同的公司就得以立得住腳繼續生存下去。

三個人約在一個包廂裡吃飯,從見面的第一刻起,那客戶的目光就再也沒從湘霓的身上移開過。張同心知肚明,他看到了希望,同時,也忐忑不安。湘霓要是普通的公關,這事兒都好辦,但人家偏偏不普通,是富豪家的千金,這事兒就難辦了。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步步試探,看湘霓的底線在哪。他鼓動:“湘霓,陪老闆喝一杯吧。”“行。聽你的。”湘霓二話不說,就舉起了杯子。

張同又提議:“大家見個面機會難得,要不,你倆喝個交杯酒吧?”“交杯酒?什麼是交杯酒?”湘霓大睜著雙眼茫然地看著他。也不知她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張同顧不得這麼多了,他給湘霓示範:“交杯酒就是這樣。”他用手臂挽住客戶的手臂做喝酒的樣子。湘霓一看就明白了:“行。這沒什麼難的。”

她真跟客戶喝了個交杯,客戶樂得老臉上油光發亮。見這女孩子這麼放得開,客戶的膽子也就大了,在湘霓的臉上摸了一把,色迷迷地笑著:“姑娘真漂亮啊,想死……”一句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脆響,他臉上捱了重重一記耳光。

客戶驚呆了,張同也驚呆了。就見湘霓柳眉倒豎,怒道:“你怎麼這麼不自重。我是張同的人,你也敢對我動手動腳?”

張同愣在那裡,腦子一時還沒轉過彎來,客戶倒反應過來了,指著張同,怒道:“好你個姓張的,捨得本錢啊。將你的女人送過來陪酒。你要捨得就真舍,你他媽的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去你媽的!”一甩袖子,走了。

張同急了,拉住湘霓就說:“快去,去給老闆道歉。”“道什麼歉?他是找抽。”湘霓無動於衷。

張同也拿這千金小姐沒辦法,無可奈何道:“不道歉也可以,你總得幫我跟人家解釋一下吧,什麼叫你是我的人?你什麼時候是我的人了?”

湘霓不高興了:“我本來就是你的人嘛!你救過我,拉住我,沒讓我繼續飄在空中。你也吻過我的,你還說過,你要抱我回去做老婆的。這些你都不記得了?你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張同一下子愣住了,他什麼時候吻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他哪有這樣的豔福啊?突然,他記了起來,他這一輩子就吻過一個女孩,確切說,那不叫女孩,那只是一個氣球玩具人!

他結結巴巴起來:“你……你不會說你是……氣球吧?”“什麼氣球?我是人!”湘霓認真地說。

湘霓居然是自己吻過的那個氣球?張同語無倫次起來:“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是不是成精了?”湘霓嬌嗔地看著他:“你摸摸看,我到底是人還是鬼?我是活生生的人。”

張同結結巴巴地問:“你要是人,怎麼能飄在空中?”湘霓雙手搭在張同的肩上,扶他坐下,認真地說:“我再說一遍,我是人!但我不是你們地球人。我來自另外一個星球。”

尋找愛情

湘霓給張同講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

她來自一個遙遠的星球,他們那個星球的名字叫帝望星。帝望星是一個質量非常大的星球,其引力,是地球的幾十倍。如果一個地球人登上帝望星,那強大的星球引力,會立即將地球人的骨骼拉斷,讓人成為緊貼地面的一攤肉泥。

帝望星人為了對抗強大的引力,他們身輕如燕,而且對星球引力有排斥效能。他們在帝望星上,就如同我們地球人在地球上一樣,能如常生活,健步如飛,行動自若。只是有一點,強大的引力讓那個星球上的人都成了矮個子,一個正常成年人只有一米高。

湘霓在帝望星上算是個另類。她有一米六五的身高,在帝望星上就如同一個巨人,一個怪物,所以不會有男人愛上她,她只能形單影隻。

帝望星的科技非常發達,很早就開通了星際旅遊,帝望星人早就到地球上來觀光了,只是他們做得隱祕,地球人不知道罷了。

湘霓聽來地球觀光的人說,地球人身高和她差不多,她才萌發了來地球上游玩的想法。他們在自己的星球上能行動如常,但地球的吸引力只有他們星球的幾十分之一,所以,他們待在地球上,強大的引力一卸除,還有他們自身對引力的排斥,這就會讓他們像氣球一樣,飄浮起來。這情形,就正如地球人進入太空會飄浮在空中是一樣的。

湘霓那次來地球觀光,就不小心像氣球似的飄浮起來。那次要不是張同拽住了她,她就會一直往空中飄去,再也回不到地面,也永遠無法回到運載他們的飛船上去。說白了,她會一直飄上去,飄出大氣層,飄出外太空,就那樣丟掉性命。所以,她非常感激張同。

除了感激,她更有感動。那次張同不但救了她,還吻了她。張同還說要抱她回家做老婆。她正是如花似玉渴望愛情的年齡,但在帝望星上,她得不到異性的愛情,而她到地球上來旅遊一趟,終於得到了異性愛慕的目光和深情的擁吻。

鑑於太空旅遊的嚴厲的紀律,張同抱著她親吻她時,她不敢動彈也不敢說話,否則會洩漏外星人進入地球的祕密,但她內心已經感動得一塌糊塗。她發誓,這個地球男子這麼愛她,她一定也要那樣地回報他,成為他的妻子。

回去後,她就帶著這樣的目的,苦練了兩年地球語,準確說,是練了兩年的中國話。當每兩年一次通往地球的旅遊班車要再次造訪地球時,她上了車,她要回來尋找她的愛情……

張同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湘霓的話,他更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接受湘霓。

他拿不定主意該怎麼辦,而湘霓又天天在公司裡等著他,沒辦法,他只能躲著湘霓。一連半個月,他沒去公司露面,讓湘霓找不到他。但半個月之後,他不得不去公司了。公司裡的貨堆積如山,一件也沒賣出去。他已經三個月沒錢發工資了,員工們再也熬不住,大家開始罷工了。

沒辦法,他只得去了公司,湘霓一見到他就迎了上來,員工們也湧了上來,將他倆團團圍住。大家要求張同立即發工資。

張同只得向員工們解釋,請大家給他寬限些時日,只要他賣掉貨,就能發給大家工資了。但大家群情激奮,沒一個人答應,工人們指著湘霓,氣憤地質問張同:“你沒錢給我們發工資,卻有錢給你女朋友買這麼粗的金項圈這麼重的手鐲?傻子都看得出來,你不是沒錢,你就是想賴賬!”

張同哭笑不得:“誰說她是我女朋友?誰給她買金項圈和金手鐲了?”

工人們說:“她自己說的,說你要娶她做老婆。她的金項圈不是你買的是誰買的?她一個金項圈,就夠我們所有人一個月工資了……”

張同正要說話,湘霓卻好奇地望著張同,先開了口:“他們說的是真的?我這項圈值錢?夠他們所有人一個月工資?”張同點了點頭。

湘霓一把將他拉進了辦公室,關上門,她笑了:“張同,你別愁眉不展了。這事兒特別好辦。這金子在你們地球很值錢是不是?在我們那兒就是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東西啊。你要,我下次回去,給你運幾百斤來。”

張同愣住了:“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幾百斤,你有這麼多嗎?”

湘霓笑起來:“幾百斤算什麼?是因為我們的飛船有載重限制,我才說給你運幾百斤來。要是不限重,你要多少有多少。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們帝望星密度非常大,引力就是地球的幾十倍。它為什麼那麼大的密度那麼大的引力?它的主要成分就是金子啊。我們那兒的金子,就像你們地球上的普通岩石一樣啊。”

“真的嗎?”張同驚喜得跳起來,“那你趕快回去幫我運一批來!”

湘霓搖了搖頭:“快不了。我說過,我們的飛船要兩年才飛一趟,我要回去運,也得等兩年之後。”

張同頓時蔫了。兩年之後?他等不了兩年啊,遠水救不了近火,現在工人們就吵著要工資。

見張同像霜打的茄子,湘霓好半天沒說話,爾後,她咬咬牙,將項圈從脖子上取下來,交給了張同:“要不,你將它賣了吧。工人們不是說,這夠他們一個月的工資嗎?”

張同驚喜起來:“你是說真的?你捨得?”

湘霓淡淡一笑:“我說過,這東西在我們那裡就是岩石和泥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我有什麼捨不得的?”

老闆只愛錢

張同賣掉了湘霓的項圈,付了員工們的一個月工資。但員工們不答應,又指望上了湘霓的手鐲。張同只得再次厚著臉皮去見湘霓。這一次,湘霓沒有上一次爽快,猶豫了好半天,最終才咬著牙答應了。項圈和手鐲都被張同送到餘老闆那裡,變了現金。

工人們終於領到了拖欠已久的工資。但工資一到手,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公司,往對門李麻子的公司去。張同急了,在街道中間攔住了大家,大叫大嚷:“你們講不講道義?工資我都發給你們了,你們怎麼反倒都要走了?”

工人們還沒來得及說話,李麻子雙手叉腰站在張同身後接了腔:“過去的工資是發了,那是靠賣你女朋友的首飾發的。他們要是繼續在你那裡幹,你還能賣什麼?你怎麼發大家的工資?夥計們,回我的公司來吧。他的公司,垮了!”

“不!沒垮!我的公司沒垮。”張同急得大叫起來,“我有錢!我保證不再欠大家工資!大家相信我,不出兩年,我要將他的公司給收購了。”

“還收購我的公司?”李麻子冷嘲熱諷,“真是煮熟的鴨子嘴硬呀,光嘴上說有錢誰不會?你有錢得讓大夥兒瞧瞧,大夥兒說是不是?”李麻子煽風點火起來。工人們也跟著起鬨。

張同是真急了,叫起來:“我真的有錢,不信我可以很快拿出500萬給大夥瞧瞧!”他拉著湘霓回到了辦公室,央求,“湘霓,你就好事做到底,將你的靴子給我吧。你這靴子就值500萬。”

湘霓吃驚地瞪著他:“你怎麼知道我的靴子值500萬?”

張同哪敢說實話,只能一個勁地說好話哀求。

湘霓用異常陌生的眼神看著他,冷冷地說:“你得了項圈又要我的手鐲,得了手鐲現在又惦記我的靴子了。你有沒有幫我想一想?這靴子,我不給!”湘霓生氣地走了。

張同知道,湘霓還是喜歡他的。

既然央求沒用,那就另想法子吧。他開車追上湘霓,一個勁地道歉:“湘霓,你原諒我,我都是急糊塗了。你別怨我,我用實際行動賠禮道歉,我這就帶你到郊外踏青去。”

也不知是帝望星人都如此單純,還是湘霓為情所迷,她興高采烈地答應了。坐上張同的車子,兩個人來到了郊外的一處山腳下,張同停了車,拿出帆布墊鋪在地上,又從車上拿出一瓶紅酒,滿酌兩杯,深情款款地將一杯遞給湘霓:“湘霓,滿飲此杯吧,飲了此杯,你就是我今生今世的愛人。”

“真的?”湘霓臉泛紅霞,喜不自禁,將酒喝了。一會兒的工夫,湘霓就歪倒在張同的懷裡,睡意矇矓。

那酒裡,張同早就下了安眠藥了。他叫了兩聲湘霓,見她沒動靜,就悄悄地將她的靴子脫了下來。不就是金子麼,湘霓說了,他們星球那就是普通岩石,湘霓不會太在意的。

他將金靴送進汽車的後備箱,轉身要去扶湘霓時發現了怪異的一幕,本來躺在地上的湘霓飄浮起來,慢慢往空中飛去。

張同嚇了一跳,兩年前的那一幕回到了眼前,他嚇得趕緊衝過去打算拽住湘霓,但是,已經遲了,湘霓越飄越高,他無論怎麼跳,也夠不著她了。他嚇得大叫大嚷起來:“湘霓!湘霓!”

湘霓終於醒了,她望了一眼站在地面的張同,再看一眼自己的雙腳,什麼都明白了。她哭出了聲:“你怎麼能將我的靴子脫掉呢?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們在地球上會飄浮。”

她重重嘆了一口氣:“金子在我們那兒不值錢,但我們要到地球來旅遊,就要穿上金靴,金子的重量可以拌住我們,讓我們站在地面上。你要金項圈和金手鐲,我給了你了。你知道嗎,沒有金項圈,我睡覺時頭沒法落到枕頭上,只能懸起來。沒有金手鐲,我每天要用力才能讓自己的雙手下垂,不至於雙臂懸到頭頂上去。你知道我為了你有多麼辛苦嗎?你現在居然脫掉了我的靴子……”

張同結結巴巴地說:“我不知道哇。我沒想到會這樣。”

這一刻,湘霓哭得更絕望了:“你不知道?你沒想到?你不是沒見過我飄浮,這還用想嗎?張同,這隻能說,你根本沒愛過我。我真沒想到,我要到地球上來尋找愛情,卻將自己的性命,丟在太空了……”

湘霓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後來,聲音已經虛無縹緲。她如一隻放飛的氣球,正一點一點地往高空升去。張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問自己:“我這是幹了什麼?要是湘霓一直在,兩年後,我就有花不完的金子啊,我是將自己的金子給放飛了。”

自言自語地說完這句話,他猛地怔了怔,一抬手就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我怎麼還在想著金子?我太不是人了!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怎麼當了老闆了,我就變得這樣無情無義,眼裡只有錢呢?我怎麼就不想想湘霓怎麼辦?她會不會飄到外太空去?”

“天啊,我的湘霓!”一聲撒心裂肺的哭號驚起了山上一群麻雀,麻雀在張同的頭頂盤旋,他抬頭望上去,湘霓已經遠去成為一個點,比麻雀還小了。

標籤: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