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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感人的簡短小故事

故事集2.47W

在中國很多角落時時刻刻都發生著感人的故事,跟親情有關或跟愛情友情,下面這些是小編為大家推薦的幾篇真實感人的簡短小故事。

真實感人的簡短小故事

真實感人的簡短小故事1:

從湖南安化縣高明村到安化縣城,然後從安化縣城到長沙,再從長沙到大連,將近三千公里的路途,羅瑛坐了兩天一夜的車。本來,大連方面讓她坐飛機,可是一聽價錢,她覺得還是能省就省吧。沿著兒子韓湘上學的路,最遠只去過鎮上集市的羅大媽東問西打聽,總算上對了車。

坐在座位上,汗還沒擦乾,羅瑛的眼淚就掉了下來—不出來不知道,世界這麼大。她的湘兒從那個窮鄉僻壤走出去,真是太不容易了。

兩年前,鄉親們在村口敲鑼打鼓地給湘兒送行,囑咐他:“好好讀書,將來接你媽去城裡享福。你媽一個人把你拉扯大,不容易。”

兩年後,鄉親們在村口含著眼淚給羅瑛送行,告訴她:“一定不能放過那個撞人的司機,他把你們這個家都給毀了!”

鄉親和親戚有要陪羅瑛去大連的,可是,她想了半天,還是拒絕了。她怕人一多,她的心就亂了。

(二)

到了大連火車站,湘兒的老師、同學,還有公交車集團的領導以及那個肇事司機小傅都來接她。公交車集團和校方都為羅瑛安排了賓館,可是羅瑛卻要求去司機小傅家看看,讓其他人先回。

對於羅瑛的要求,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滿足。公交車集團領導對小傅說,不管人家怎麼鬧,你都受著。人家唯一的兒子沒了,怎麼鬧都不為過。

羅瑛去了小傅的家。五十平方公尺不到的房子,住著一家五口—小傅的父母和小傅一家三口,孩子剛上幼兒園。就在小傅的媳婦不知道該跟羅瑛說什麼好時,羅瑛說:“你們城裡人住的地方也太擠了吧。”

羅瑛的話讓小傅媳婦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她藉機訴苦:“從結婚就和老人在一起過。都是普通工人,哪買得起房子?一平方一萬多的房價,不吃不喝兩輩子也買不起。”

羅瑛驚呆了:“一萬一平方,就這跟鴿子籠似的樓房?”

小傅媳婦說:“可不是。小傅一個月工資兩千不到,一個月只休三天,沒日沒夜地跑,跑的公里數多就多賺點,跑的公里數少就少賺點。從當公交車司機那天起,就從來沒有睡到自然醒的時候,生生落下一個神經衰弱的毛病。這些年,他也沒跟家人過過一個團圓的節日。現在可好,又出了這麼大的事故…”

小傅媳婦乾脆放聲大哭起來。

羅瑛見狀,趕緊對小傅媳婦說:“姑娘,大媽想在你們家吃頓飯。”

小傅媳婦趕緊擦乾眼淚,忙不迭地讓小傅出去買菜。可是,羅瑛堅決不同意,她說:“家裡有啥就吃啥。”

吃完飯後,羅瑛要去湘兒的學校看看。從進門到走,關於湘兒的死,羅瑛一個字都沒提。

(三)

湘兒的同學領著羅瑛,把湘兒生前上課的教室、睡過的寢室等有過湘兒足跡的地方都走了個遍。校方為羅瑛組織了強大的律師團,主要目標有兩個,一是嚴懲肇事司機,二是最大限度地爭取經濟賠償。

羅瑛沒見律師團,只是把湘兒的系主任叫了出來,跟他說:“湘兒給你們添麻煩了。我還得繼續添個麻煩,幫我聯絡把湘兒的屍體早些火化了。再派一個和湘兒關係最好的同學,領著我和湘兒把大連好玩的、他沒去過的地方都轉轉。其餘的事,我自己來解決,不能再給你們學校添麻煩了,也不能再讓孩子們為湘兒耽誤學習了。”

系主任還想說什麼,羅瑛說:“湘兒昨晚託夢給我了,孩子就是這麼說的,咱們都聽他的吧。”

羅瑛把湘兒的骨灰盒裝在揹包裡,像抱著一個嬰兒那樣,用一天的時間把濱海路、金石灘和旅順口都走了一遍。

一天下來,湘兒的同學把眼睛都哭腫了,可是,羅瑛一滴眼淚都沒掉。湘兒的同學對她說:“阿姨,你就哭出來吧。”

羅瑛說:“湘兒四歲沒了爸爸,從那時開始,我就沒在湘兒面前掉過眼淚。孩子看見媽媽哭,那心得多痛……”

(四)

第二天,校方四處找不到羅瑛。原來,她一個人去了公交車集團。對於她的到來,集團做好了各種準備。他們已經將公司按交通傷亡慣例賠償的錢以及肇事司機個人應賠付的錢裝在了信封裡。家屬能接受就接受,接受不了那就走法律程式。

為了不使氣氛太激烈,集團領導沒讓小傅露面,幾個長官帶著一個律師來見羅瑛。領導們做好了羅瑛痛不欲生、哭天搶地的準備—從下車到現在,羅瑛表現得過於平靜,他們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反正他們人多,每個人說一句好話,也可以抵擋一陣。有些事情,磨,也是一種辦法,尤其是這樣的惡性事故,就更需要用時間來消解。

羅瑛和公交車集團領導的見面沒超過十分鐘,掐頭去尾,真正的對話不過五分鐘。羅瑛說:“我請求你們兩件事。第一件,希望你們別處分小傅司機;第二件,小傅司機睡眠不好,你們幫我轉告他一個偏方—十粒去核的紅棗,拌上鹽、油、姜煮熟,早晚熱著吃,吃一個月左右,肯定管用。”

集團領導一時反應不過來,羅瑛頓了頓,說:“湘兒給你們添麻煩了。”

羅瑛走了,對集團領導非要塞給她的錢,她怎麼也不肯收:“這錢我沒法花。把小傅司機的那份兒還給他,其餘的你們給司機們吧。城裡車水馬龍的,行人不容易,開車的也不容易。”

(五)

羅瑛走了,比來時多了一件東西,那就是湘兒的骨灰。她小心地把湘兒抱在懷裡,看上去像一尊雕塑。

公交車集團上上下下全震驚了。不久,集團出資,買了整整兩卡車的米、面、油向高明村進發。儘管走之前,他們知道那是湖南一個偏遠的農村,可是,到了目的地,還是被那真實的貧窮驚呆了—破敗的房屋與校舍,孩子們連火腿都沒見過;羅瑛家的房屋由幾根柱子支著,搖搖欲倒。

羅瑛帶著公交車集團的人,挨家挨戶送米送面送油。她說:“你們看,我說得沒錯吧,這些人的心眼兒好著呢。”

一行十五人,走的時候除了留下回去的路費,把其餘的錢全拿了出來,大家恨不得把羅瑛一年的吃穿用度都給準備好。

時至今日,那場車禍已經過去五年了,但依然有大連人絡繹不絕地來到高明村,不光是公交車集團的人,還有對此事知情的其他人。他們不光去看望年歲漸長的羅瑛,也為那個村莊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投資、修路、建新校舍……

湘兒是寡婦羅瑛這輩子最大的驕傲…但正是這位母親的放棄,讓一個悲劇有了昂揚的走向,有了最出人意料的後來。

真實感人的簡短小故事2: 

1960年5月,他出生於浙江省江山市保安鄉的一個貧困家庭。

他是一個貧苦的漢子,從沒過過一天富足而安逸的生活。他早年喪父,家庭貧困,9歲就外出謀生,給人放過鴨子,做過基建,撿過垃圾,當過貨郎,擺過地攤……居無定所,在閩、浙、贛邊界一帶的山區裡過著流浪漢的生活。

他更是一個善良的男人,在飄泊的路上,遇到別人有難,都會伸出援手,甚至傾盡所有。

有一回,他路遇一個腳受傷的女孩,連忙將她揹回她家。女孩昏迷,她的家人以為他欺侮了她,將他扭送到派出所。女孩醒來才指認他是救命恩人。女孩的家人要酬謝他時,他已挑起擔子匆匆離去。

1989年9月,他挑著貨擔途經江西瑞金,在河邊洗臉時,聽到不遠處的河裡傳出撲通一聲。他看了一眼,以為是誰投了塊石頭。走了幾步路,他忍不住又往那看了一眼。就因這多看了一眼,他大叫一聲:“不好!有人投河自盡!”

衣褲也來不及脫,他就下河救人。那是一位老婦人。他把她拖上岸後,又帶她到附近的診所檢查。見老人無大礙,他正準備轉身離開,老人卻一把抓住他,哭道:“你何苦救我這個要死的人,如今我死不了,你救我就救到底吧!”

老婦人時年60歲,丈夫和兒子相繼病逝,孤苦無依。聽完老人的哭訴,他心軟了,便收留了老人。

就這樣,他多了一個母親——他認老人作義母,叫***媽。

帶著義母四處漂泊很不方便,為了能讓老人安頓下來,這年年底,他輾轉來到福建省明溪縣,租了間簡陋的民房住下,結束了長達20xx年的流浪生活。

定居後,因一時找不到事做,他便以收破爛為生。有了一點兒微薄的收入,他捨不得吃捨不得穿,而是想辦法不讓義母挨餓受凍。

1993年冬天的一個早晨,他外出收廢品。天氣寒冷,路邊的柴草上都結著一層霜,他聽到從柴草堆裡傳來一陣嚶嚶的啼哭聲。開始他以為是小貓之類的動物發出的聲音,可聽了幾聲後,又覺得不像,便循聲走過去。他看到了一個包袱——就因為多看了這一眼,他看到了包袱裡的嬰兒,嬰兒的臉蛋凍得發紫。

善良的男人動了惻隱之心,他將嬰兒抱回了家。這是一個剛出生就被拋棄的女嬰。

女嬰一進家門,義母就將她抱在懷裡,歡喜得不得了,說什麼也不讓他再往外抱。

於是,他決定將女嬰當作自己的女兒來養。

就這樣,三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組成了一個特殊家庭。

義母體弱多病,他從未嫌棄,竭力贍養。後來,老人雙目失明,緊接著又因摔倒造成腿部骨折,無法正常行走,他皆盡心照顧。

有一回,老人連發高燒,為了給老人治病,他二話不說賣掉了借錢買來載客的摩托車。

女兒在他的撫養下健康成長。孩子小的時候,他忙碌一天後還要照顧孩子:孩子餓了,起來喂米糊;孩子尿了,立即換尿布;孩子病了,整夜地守護。

女孩8歲那年,看到同齡人揹著書包上學,已知自己身世的她默默哭泣:“我好可憐,父母不要我,現在連書都不能念……”

他聽後如萬箭穿心。他決定無論多苦,也要讓女兒上學。

母親多病,女兒讀書,他肩上的擔子更重了。他拼命地幹活,擺地攤、賣饅頭、送液化氣、修自行車……最辛苦的是挑松油。三伏天,他從山上把松油挑到山下,晚上回到家,衣服粘在肩膀上,揭下來一看全是血。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女孩聰穎、勤奮、懂事,她不再在意自己的身世,更沒有自暴自棄,而是慶幸有慈祥的奶奶和疼愛自己的父親。

奶奶雙目失明行動不便,12歲的女孩就會煮飯、洗衣、侍奉奶奶,將家裡的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一年到頭,一家人幾乎沒吃過肉,女孩對此從未抱怨過。有幾次,他讓女孩去買塊肉來改善伙食,她買回來的依然是醃鹹菜。女孩知道,手裡的一分一釐都是父親的血汗錢。

讀七年級那年,儘管每天還要照顧奶奶,但女孩還是利用週末的時間兼了一份家教。這個品學兼優的“陽光少年”,看到誰都是一臉純真的笑。

這個家是貧困的,也是幸福的。

鄰居們都說,這祖孫仨可親熱了。父女倆做晚飯時,會各炒一個菜,然後搶著讓奶奶嘗:“還是我炒得好吃吧?”“別聽我爸的,他那菜都糊了。”每每逗得老人咯咯地笑。其實哪有什麼好菜,無非是白菜、豆腐。

20xx年初,老人下身癱瘓不能動彈,每隔一段時間就疼痛難忍,加上患有腦血管硬化、腦萎縮等疾病,煩躁哭鬧,大小便失禁,晝夜需人服侍,父女倆就輪流陪護。因為晚上要做功課,女兒就要求下半夜來陪護。他擔心女兒睡眠不足影響學習,就讓她好好休息。可女兒認為,父親勞累了一天,更應該休息,她說什麼也要在夜裡輪流給老人按摩,端屎端尿,擦身換藥。

20xx年5月,父女倆失去了他們“最親愛的人”——這位“撿來的母親”因病去世,享年81歲。因為他和這個家,這位老人多活了20xx年。她的晚年,感受到的是人間的親情與家庭的溫暖。

後來,他們搬進了政府安置的廉租房,房子雖小卻乾淨整潔。

51歲的他潸然淚下:“可憐我的老媽,無福享受到這麼好的房子。”

17歲的女兒則輕聲地說:“他為了奶奶和我,至今未娶。我真希望有個善良的阿姨能嫁給他。這樣,將來我去外地上大學,他才能有個伴。”

他叫柴裕財,因義母叫範玉英,他們又在福建生活,他便將女兒取名柴建英。20xx年和20xx年,父女倆分別入選“中國好人榜”。

只因多看了一眼,三個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演繹出了一段感天動地的摯愛親情!

真實感人的簡短小故事3:

“大哥出事了。”接到大姐打來的電話,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

我心一緊,頭嗡嗡作響,我無法相信這是事實。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能出什麼事呢?白天不都好好的嗎?從小到大不都是大哥護著我麼?關鍵時候不都是大哥讓著我麼?此時,一大家子人都在奔光明前程去,大哥怎麼能夠出事呢……

人到中年,生老病死也漸漸看多了,但大哥會在三十六歲的時候棄我而去,教我如何相信呢?大哥是一大家子人的頂樑柱啊!高大強壯的身板,聲音洪亮,幹活利索。大家遇到什麼難處,他都不費吹灰之力就幫解決了。

記得父親過世那年,我三歲,大哥四歲,大姐七歲。為了生計,母親每天下地幹活就把我和大哥反鎖在土磚屋裡,把大姐送到寄宿學校。我和大哥好像籠子裡的小鳥,透過老式木窗呆呆地望著窗外的大山,卻怎麼也無法到達。大哥看出了我的心思,於是央求母親讓我們在天氣晴好的日子出門玩耍。母親拗不過,只得大哥說,那你要保證看管好弟弟,不能跑遠了。就這樣,比我大一歲的哥哥成了我的保護神,成了家庭的保護神,儼然是個家長……直到他出事的那一天。

父親過世兩年後,母親改嫁給了繼父。母親和繼父結婚那時,繼父已經四十多歲了,因為家境貧寒還好酒、性格粗暴,一直沒能娶妻生子。於是,母親帶著我們姊妹三人寄在繼父籬下成了當地人的笑柄,我們姊妹自然成了繼父受辱後的“出氣筒”,經常捱打不說,還常常捱餓。每次飢腸轆轆的時候,大哥總能夠找來一些吃的,雖然只是一些山裡的野果或者是土地廟裡的貢品,但足使讓我飽餐一頓。記得有一次,我和大哥因為偷了土地廟裡的貢品被人瞧見,繼父大發雷霆,大哥一個勁地承認是他一個人乾的,祈求繼父打他一個人,即使那樣,我還是沒有幸免一頓暴打。但我從此深深地懂得了大哥對我的關愛。

我和大哥讀國中的時候,大姐正在讀高中,此時,家裡是一貧如洗。因為我們姊妹都不是繼父的親生骨肉,繼父不願意拿出些錢來供我們讀書,年紀尚幼的我們不得不尋找賺錢的門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八年級那個暑假,我和大哥頂著烈日去山裡的林場搞撫育,我們拼命地在山裡幹了一個多月,加上母親賣菜的錢,但還是沒能夠湊齊三個人的學費,這時候,大哥主動向母親要求輟學。大哥說,他的成績很差,幹活有力氣,唯有他才可以幫助母親多幹些活。但我知道,大哥的成績才班級一直排在前10名以內,個頭也比我高不到哪去,只是他把寶貴的學習機會讓給了我。從那會開始,我知道大哥是要用自己的命運來改變我和大姐的命運啊。

國中畢業後,我就讀在地區中專學校。大哥很少和我寫信,但我可以從他郵寄給我的小額匯款看到他打工的地方,透過那些零零散散的錢,我看到了大哥的心血,看到錢被大哥長滿老繭的手撫摸過的痕跡。每當我把那些錢小心翼翼地放在貼胸的口袋裡,我的淚水就止不住地滑落到嘴角。

因為過早過重地參加勞作,大哥成年後,背有些微駝,個子比我還矮一截。母親還經常拿我和大哥的身高說事。大哥卻不以為然,說,你們不知道啊,因為我的肩膀受到了壓迫,所以才長得結實啊,人家鄧小平比我還矮呢?不都說,濃縮的是精華嗎?大哥的自我解嘲,讓母親哭笑不得,讓母親知道這個兒子沒有責怪她,沒有怨恨家庭的貧困。

年輕的我,不諳世事,不懂得當家的難處,直到自己也做了父親。中專畢業後,我東奔西走,輾轉在很多城市,把家裡大小事務交給了大哥打理。記得資興市9.1洪災那次,屋後山體滑坡,雖然房子沒有被泥石流沖毀,但災後菜園子、稻田、護坡的恢復都是大哥一個人忙裡忙外地做好了。那時,我還在個東莞打工,我後來新聞裡看到受災的訊息,於是打電話詢問。大哥一個勁地告訴我,家裡沒有事,一切都好好的。當然,這次真的讓我體會了什麼是“長兄如父”。

大哥對長輩也是畢恭畢敬。就說大哥娶媳婦吧,大哥硬是推辭了好幾個面容姣好的女人,娶了一個思想傳統,為人老實,同樣出身在大山的女人。他還不讓母親多操心,所有的彩禮都是自己一手準備的。繼父臨終時,大哥親自為為繼父穿壽衣,擦洗身子,把葬禮安排得妥妥當當。雖然繼父從未對大哥笑臉相迎,我們和繼父也沒有血緣關係,但大哥在繼父蒼老的日子裡默默地孝順著,從未抱怨什麼。

還記得,每年給父親掃墓,都是大哥帶著我們。因為安葬父親的那座山,山高路遠,只有大哥才找得到。大哥知道我身子骨薄弱,總是把墓邊的雜草清理後,才叫我過來一起祭拜。祭拜的時候,大哥總是說,父親啊,我們大家子人都好,繼父待我們也好,還有母親經常惦記著你啊,如果你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大家平平安安喲。

大哥出事那天,天氣異常的沉悶,悶得人有些透不過氣來。大哥是在小煤窯上班的時候出事的,因為煤窯安全措施不到位,造成塌方,人被煤矸石掩埋了。我做夢也沒有想過大哥會是這般殘忍地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大哥的生命確實是這樣結束了。煤窯負責人為了推脫責任,說,這是一場無法預料的災難。我去過了小煤窯塌方現場。陰森森的煤窯巷道,悠長,恐怖。可是我從來沒有聽過大哥喊一聲苦,待我懂得那份苦的時候,他和我卻是陰陽兩重天。就這樣,連一句道別的話都沒有說,大哥就走了,這是我莫大的傷痛,也一定是大哥莫大的不情願,永遠的痛。

等安排妥當大哥的後事,嫂子問我該把大哥的遺像掛在哪,我看著那年輕的如此眼熟的面容笑貌,頓時淚如泉湧。母親說,大哥終於不再是我們的家長了,撒手丟下一大家子人不管了……教我們如何能心安呢?原本是要安慰我的母親,此刻卻抽噎著,淚水啪嗒啪嗒地落了一地……

時光偷偷地從指縫間溜走,悄然步入了炙熱的夏季。我去接母親同我一起住的時候,我才看到,這個沒有大哥的鄉村的家已不再是家了——稻田荒廢;犁靶鏽跡斑斑;窗臺上結滿了蛛絲;悶熱的屋裡再也沒有了歡聲笑語……

母親生日那天,我和大姐都向母親敬酒。而母親卻有些無動於衷,好像在等待著什麼。看來,母親是始終無法走出歲月的累累傷痛。等宴席散開的時候,母親把末尾那杯酒散在了黃土裡,算是敬大哥一杯吧,可這杯酒,該是大哥端給母親喝的啊!!

哎!大哥啊!來年的清明節,你教我如何對父親說啊?你教我如何走過那些蜿蜒陡峭的路啊?你的離去,讓我不得不挑起了家庭的重擔。只是,我再也找不到那麼一份依靠,我無論如何地努力生活,都無法回報你這個“家長”啊。只願,你在天有靈,庇佑活著的家人們,幸福,安康,長長久久;只願,在我無助的時候,你在天堂賜予我一點點力量……

標籤:真實感 簡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