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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故事安徒生

《安徒生童話》是世界文學名著。它作為一本兒童讀物,對於兒童的人生觀,價值觀的建構將會有一定的影響。安徒生的不少童話故事都值得作為典型或隱含的宗教文字加以分析。下面是本站小編為你整理的童話故事安徒生,希望對你有用!

童話故事安徒生

童話故事安徒生篇1:老妖精

在一株老樹的裂縫裡有好幾只蜥蜴在活潑地跑著。它們彼此都很瞭解,因為它們講著同樣的蜥蜴語。

“嗨,住在老妖精山上的那些傢伙號叫得才厲害呢!”一隻蜥蜴說,“他們的鬧聲把我弄得兩整夜合不上眼睛。這簡直跟躺在床上害牙痛差不多,因為我橫豎是睡不著的!”

“那兒一定有什麼事情!”另一隻蜥蜴說。“他們把那座山用四根紅柱子支起來,一直支到雞叫為止。這座山算是痛痛快快地通了一次風;那些女妖還學會了像跺腳這類的新舞步呢。那兒一定有什麼事情!”

“對,我剛才還跟我認識的一位蚯蚓談起過這件事,”第二隻蜥蜴說。“這位蚯蚓是直接從山裡來的——他晝夜都在那山裡翻土。他聽到了許多事情。可憐的東西,他的眼睛看不見東西,可是他卻知道怎樣摸路和聽別人談話。妖山上的人正在等待一些客人到來——一些有名望的客人。不過這些客人究竟是誰,蚯蚓可不願意說出來——也許他真的不知道。所有的鬼火都得到了通知,要舉行一個他們所謂的火炬遊行。他們已經把金銀器皿——這些東西他們山裡有的是——擦得煥然一新,並且在月光下襬出來啦!”

“那些客人可能是誰呢?”所有的蜥蜴一齊問。“那兒在發生什麼事情呢!聽呀,多麼鬧!多麼吵!”

正在這時候,妖山開了。一位老妖小姐①急急忙忙地走出來。她的衣服穿得倒蠻整齊,可就是沒有背。她是老妖王的管家娘娘,也是他的一個遠房親戚。她的額角上戴著一顆心形的琥珀。她的一雙腿動得真夠快:得!得!嗨,她才會走呢!她一口氣走到住在沼澤地上的夜烏鴉那兒去。

“請你到妖山上去,今晚就去,”她說。“不過先請你幫幫忙,把這些請帖送出去好嗎?您自己既然無家可管,你總得做點事情呀!我們今天有幾個非常了不起的客人——很重要的魔法師。老國王也希望借這個機會排場一下!”

“究竟要請一些什麼客人呢?”夜烏鴉問。

“噯,誰都可以來參加這個盛大的跳舞會,甚至人都可以來——只要他們能在睡夢中講話,或者能懂一點我們所做的事情。不過參加第一次宴會的人可要挑選一下;我們只能請最有名的人。我曾經跟妖王爭論過一次,因為我堅持我們連鬼怪也不能請。我們得先請海人和他的一些女兒。他們一定很喜歡來拜訪乾燥的陸地的。不過他們得有一塊潮溼的石頭,或者比這更好的東西,當做座位;我想這樣他們就不好意思拒絕不來了。我們也可以請那些長有尾巴的頭等魔鬼、河人和小妖精來。我想我們也不應該忘記墓豬、整馬和教堂的小鬼②。事實上他們都是教會的一部分,跟我們這些人沒有關係。但是那也不過是他們的職務,他們跟我們的來往很密切,常常拜訪我們!”

“好極了!”夜烏鴉說,接著他就拿著請帖飛走了。

女妖們已經在妖山上跳起舞來了。她們披著霧氣和月光織成的長圍脖跳。凡是喜歡披這種東西的人,跳起來倒是蠻好看的。妖山的正中央是一個裝飾得整整齊齊的大客廳。它的地板用月光洗過一次,它的牆用巫婆的蠟油擦過一番,因此它們就好像擺在燈面前的鬱金香花瓣似的,射出光輝。廚房裡全是烤青蛙、蛇皮色的小孩子的手指、毒菌絲拌的冷盤、溼耗子鼻、毒胡蘿蔔等;還要沼澤地裡巫婆熬的麥酒③和從墳窖裡取來的亮晶晶的硝石酒。所有的菜都非常實在,甜菜中包括生了鏽的指甲和教堂窗玻璃碎片這幾個菜。

老妖王用石筆把他的金王冠擦亮。這是一根國小六年級用的石筆,而老妖王得到一根六年級用的石筆是很不容易的!他的睡房裡掛著幔帳,而這幔帳是用蝸牛的分泌物粘在一起的。是的,那裡面傳出一陣吱吱喳喳的聲音。

“現在我們要焚一點馬尾和豬鬃,當做香燒;這樣,我想我的工作可算是做完了!”老妖小姐說。

“親愛的爸爸!”最小的女兒說,“我現在可不可以知道,我們最名貴的客人是些什麼人呢?”

“嗯,”他說,“我想我現在不得不公開宣佈了!我有兩個女兒應該準備結婚!她們兩個人必須結婚。挪威的那位老地精將要帶著他的兩個少爺到來——他們每人要找一個妻子。這位老地精住在老杜伏爾山中,他有好幾座用花崗石築的宮堡,還有一個誰都想象不到的好金礦。這位老地精是一個地道的、正直的挪威人,他老是那麼直爽和高興。在我跟他碰杯結為兄弟以前,我老早就認識他。他討太太的時候到這兒來過。現在她已經死了。她是莫恩岩石王的女兒。真是像俗話所說的,他在白堊巖上討太太④。啊,我多麼想看看這位挪威的地精啊!他的孩子據說是相當粗野的年輕人,不過這句話可能說得不公平。他們到年紀大一點就會變好的。我倒要看看,你們怎樣把他們教得懂事一點。”

“他們什麼時候到來呢?”一個女兒問。

“這要看風色和天氣而定,”老妖王說,“他們總是找經濟的辦法旅行的!他們總是等機會坐船來。我倒希望他們經過瑞典來,不過那個老傢伙不是這麼想法!他趕不上時代——這點我不贊成!”

這時有兩顆鬼火跳過來了。這一個跳得比另一個快,因此快的那一個就先到。

“他們來了!他們來了!”他們大聲叫著。

“快把我的王冠拿來,我要站進月光裡去!”老妖王說。

幾個女兒把她們的長圍脖拉開,把腰一直彎到地上。

杜伏爾的老地精就站在他們面前。他的頭上戴著堅硬的冰柱和光滑的松球做成的王冠;此外,他還穿著熊皮大衣和滑雪的靴子。他的兒子恰恰相反,脖子上什麼也沒有圍,褲子上也沒有吊帶,因為他們都是很結實的人。

“這就是那個土堆嗎?”最年輕的孩子指著妖山問。“我們在挪威把這種東西叫做土坑。”

“孩子!”老頭子說,“土坑向下窪,土堆向上凸,你的腦袋上沒有長眼睛嗎?”

他們說他們在這兒惟一感到驚奇的事情是,他們懂得這兒的語言。

“不要在這兒鬧笑話吧!”老頭兒說,“否則別人以為你們是鄉巴佬!”

他們走進妖山。這兒的客人的確都是上流人物,而且在這樣短促的時間內就都請來了。人們很可能相信他們是風吹到一起的。每個客人的座位都是安排得既舒服而又得體。海人的席位是安排在一個水盆裡,因此他們說,他們簡直像在家裡一樣舒服。每人都很有禮貌,只是那兩個小地精例外。他們把腿蹺到桌子上,但是他們卻以為這很適合他們的身份!

“把腳從盤子上拿開!”老地精說。他們接受了這個忠告,可並不是馬上就改。他們用松球在小姐們身上呵癢;他們為了自己的舒服,把靴子脫下來叫小姐們拿著。不過他們的爸爸——那個老地精——跟他們完全兩樣。他以生動的神情描述著挪威的那些石山是怎樣莊嚴,那些濺著白泡沫的瀑布怎樣發出雷轟或風琴般的聲音。他敘述鮭魚一聽到水精彈起金豎琴時就怎樣逆流而上。他談起在明朗的冬夜裡,雪橇的鈴是怎樣叮噹叮噹地響,孩子們怎樣舉著火把在光滑的冰上跑,怎樣把冰照得透亮,使冰底下的魚兒在他們的腳下嚇得亂竄。的確,他講得有聲有色,在座的人簡直好像親眼見過和親耳聽過似的:好像看見鋸木廠在怎樣鋸木料,男子和女子在怎樣唱歌和跳挪威的“哈鈴舞”。嘩啦!這個老地精出乎意料地在老妖小姐的臉上接了一個響亮的“舅舅吻”⑤。這才算得是一個吻呢!不過他們並不是親戚。

現在妖小姐們要跳舞了。她們跳普通步子,也跳蹬腳的步子。這兩種步子對她們都很適合。接著她們就跳一種很藝術的舞——她們也把它叫做“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舞。乖乖!她們的腿動得才靈活呢!你簡直分不出來,哪裡是開頭,哪裡是結尾;你也看不清楚,哪裡是手臂,哪裡是腿。它們簡直像刨花一樣,攪混得亂七八糟。她們跳得團團轉,把“整馬”弄得頭昏腦漲,不得不退下桌子。

“噓噓!”老地精說,“這才算得是一回大腿的迷人舞呢!不過,她們除了跳舞、伸伸腿和扇起一陣旋風以外,還能做什麼呢?”

“你等著瞧吧!”妖王說。

於是他把最小的女兒喊出來。她輕盈和乾淨得像月光一樣;她是所有姊妹之中最嬌嫩的一位。她把一根白色的木栓放在嘴裡,馬上她就不見了——這就是她的魔法。

不過老地精說,他倒不希望自己的太太有這樣一套本領。他也不認為他的兒子喜歡這套本領。

第二個女兒可以跟自己並排走,好像她有一個影子似的——但是山精是沒有影子的。

第三個女兒有一套完全不同的本領。她在沼澤女人的酒房裡學習過,所以她知道怎樣用螢火蟲在接骨木樹樁上擦出油來。

“她可以成為一個很好的家庭主婦!”老地精說。他對她擠了擠眼睛代替敬酒,因為他不願意喝酒太多。

現在第四個妖姑娘來了。她有一架很大的金豎琴。她彈第一下的時候,所有的人就都得照她的意思動作。

“這是一個危險的女人!”老地精說。不過他的兩位少爺都已從山裡走出來,因為她們已經感到膩了。

“下一位小姐能夠做什麼呢?”老地精問。

“我已經學會了怎樣愛挪威人!”她說,“如果我不能到挪威去,我就永遠不結婚!”

不過最小的那個女兒低聲對老地精說:“這是因為她曾經聽過一支挪威歌的緣故。歌裡說,當世界滅亡的時候,挪威的石崖將會仍然作為紀念碑而存在。所以她希望到挪威去,因為她害怕滅亡。”

“呵!呵!”老地精說,“這倒是說的心坎裡的話!最後的第七個小姐能夠做什麼呢?”

“第七位頭上還有第六位呀!”妖王說,因為她不會計算數字。可是那第六位小姐卻姍姍地不願意出來。

“我只能對人講真話!”她說,“誰也不理我,而我做我的壽衣已經夠忙的了!”

這時第七位,也是最後的一位,走出來了。她能夠做什麼呢?她能講故事——要她講多少就能講多少。

“這是我的五個指頭?”老地精說。“把每個指頭編一個故事吧!”

這位姑娘托起他的手腕,她笑得連氣都喘不過來。它戴著一個戒指,好像它知道有人快要訂婚似的,當她講到“金火”的時候,老地精說,“把你握著的東西捏緊吧,這隻手就是你的!我要討你做太太!”

妖姑娘說,“‘金火’和‘比爾——玩朋友’⑥的故事還沒有講完!”

“留到冬天再講給我聽吧!”老地精說。“那時我們還可以聽聽關於松樹的故事,赤楊的故事,山妖送禮的故事和寒霜的故事!你可以儘量講故事,因為那兒還沒有人會這一套!那時我們可以坐在石室裡,燒起松木來烤火,用古代挪威國王的角形金盃盛蜜酒喝——山精送了兩個這樣的酒杯給我!我們坐在一起,加爾波⑦將會來拜訪我們,他將對你唱著關於山中牧女的歌。那才快樂呢。鮭魚在瀑布裡跳躍,撞著石壁,但是卻鑽不進去!嗨,住在親愛的老挪威才痛快呢!但是那兩個孩子到什麼地方去了?”

是的,那兩個孩子到什麼地方去了呢?他們在田野裡奔跑,把那些好心好意準備來參加火炬遊行的鬼火都吹走了。

“你們居然這樣胡鬧!”老地精說,“我為你們找到了一個母親。現在你們也可以在這些姨媽中挑一個呀!”

不過少爺說,他們喜歡發表演說,為友情乾杯,但是沒有心情討太太。因此他們就發表演說,為友情乾杯,而且還把杯子套在手指尖上,表示他們真正喝乾了。他們脫下上衣倒在桌子上呼呼地睡起來,因為他們不願意講什麼客套。但是老地精跟他的年輕夫人在房裡跳得團團轉,而且還交換靴子,因為交換靴子比交換戒指好。

“現在雞叫了!”管家的老妖姑娘說。“我們現在要把窗扉關上,免得太陽烤著我們!”

這樣,妖山就關上了。

不過外面的那四隻蜥蜴在樹的裂口裡跑上跑下。這個對那個說:“啊,我喜歡那個挪威的老地精!”

“我更喜歡他的幾個孩子!”蚯蚓說。不過,可憐的東西,他什麼也看不見。

童話故事安徒生篇2:小花狗的奇遇

小花狗特別貪玩。星期天的中午,花狗媽媽對小花狗說:“你好好睡午覺,不到三點不許起床。”

小花狗睡在床上,心裡卻在想主意如何出去玩耍。

為了防止小花狗悄悄地出去玩,花狗爸爸和花狗媽媽睡覺都睜著一隻眼。它在床上翻來滾去,玩了被子玩床單,玩了床單玩枕頭。

小花狗雖然貪玩,卻也很聰明。突然,小花狗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枕頭上,它的中間有一根長拉鍊,有辦法了!

小花狗輕輕地拉開枕頭的拉鍊,拽出一些棉花,自己悄悄地鑽了進去,又從裡面把拉鍊拉上。

小花狗真為自己的聰明高興。接著,小花狗就輕輕地跳下了床。

小花狗跳下床的時候,花狗媽媽感覺到了動靜。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是枕頭掉下去了,嘀咕了一句“睡覺不老實”,就又睡著了。

小花狗躲在枕頭裡面,他踩著枕頭下面的棉花,輕手輕腳地開了門,跳了出去。

正是盛夏的中午,街上靜悄悄的。小花狗自言自語道:“哈,這下可以去玩滑梯了。”

躲在枕頭裡密不透風,太熱了。到了電梯口,小花狗想拉開枕頭拉鍊,卻怎麼也拉不開了,這可怎麼辦?

小花狗非常著急,可現在大家都躲在家裡睡午覺。如果回去找爸爸媽媽幫忙?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小花狗想,管它呢,就躲在枕頭裡玩吧。可這枕頭太矮了,窩在裡面,怎麼也夠不著開電梯啊!

小花狗在電梯下面拼命地跳啊跳啊,儘管小花狗跳得一次比一次高,可還是差一點夠不著。他正著急,突然“撲通!”一聲,掉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小花狗正琢磨怎麼爬出來呢,突然聽到“哼哼”聲。原來是豬媽媽走來了。

小花狗躲在枕頭裡不敢說話。豬媽媽見垃圾桶裡有一隻漂亮的枕頭,她高興地撿了起來,一進家門就衝豬爸爸喊:“他爹,看我給你撿了個什麼!”

豬爸爸是個大胖豬,他正愁需要一個大枕頭呢。他探出頭來一看:“這麼鼓的枕頭,太好了!正好給我做沙發靠墊。”

狗媽媽隨手把枕頭往沙發上一扔,小花狗的嘴撞在了豬爸爸的皮帶上,疼得他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跟著,豬爸爸就往他身上一靠,他的體重可不輕,就這一下子,小花狗感覺他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不過,躲在枕頭裡的小花狗可不敢吭聲,他家和豬媽媽家是鄰居,豬媽媽和他媽媽還是好朋友,他可不想這麼快就被媽媽抓了俘虜。

小花狗躲在枕頭裡堅持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捱到豬爸爸去上廁所,小花狗剛想伸伸胳膊,三隻豬寶寶卻跑了過來。

三隻豬寶寶一隻比一隻頑皮,他們喊著:“騎大馬嘍!“騎大馬嘍!”他們誰也不肯讓誰,結果一起騎在了枕頭上。

三隻豬寶寶玩得很開心。他們騎著“大馬”從臥室跑到陽臺,小皮鞋猛勁往小花狗身上踢。

三隻豬寶寶騎著騎著,“豬大寶”突然要撒尿,“來不及了。”他喊了一嗓子,小花狗的頭就被淋溼了。

“來不及了。”豬二寶、豬三寶也都跟著喊了起來,這回,溼的是小花狗的腰和尾巴。

“誰讓你跟我學的?”豬大寶怪豬二寶,豬二寶怪豬三寶。豬媽媽趕緊把枕頭拿到陽臺去晒。

陽臺上的陽光很大,躲在枕頭裡的小花狗被晒得暈頭轉向。一個小時過去了,豬媽媽還沒有要拿下來的意思,小花狗在裡面熱出了一身痱子。

小花狗想,如果再不想辦法離開可要被晒死了。小花狗憋足了勁往下跳,可是夾子夾得太牢了,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時,豬大寶感到玩騎“馬”的遊戲太刺激了。他趁媽媽不注意拿叉子取下了枕頭,他還想再騎“馬”呢。

豬二寶本來想出去玩的,門都打開了,卻見哥哥拿到了枕頭,趕緊過來跟他搶。

趁著豬大寶和豬二寶吵架的空隙,小花狗趕緊悄悄甩開這哥倆,向門口跑去。

“會跑步的枕頭?”豬大寶和豬二寶驚呆了,穿著拖鞋就追了出去,後面跟著豬三寶和豬爸爸豬媽媽。

小花狗跑啊跑啊,眼見他們就要追上來了,突然,他發現路邊有個充氣蹦床,他立馬跑進去,躲進了蹦床上的充氣房子裡。

豬媽媽一家沒有注意,他們往前跑過去了,小花狗長舒了一口氣。這時,小花狗發現蹦床很好玩,就“咚咚咚”地跳了起來。

“快來看呀!枕頭自己跳舞了!”小朋友們大老遠就看見一隻枕頭在跳蹦床,覺得很新奇,紛紛跑來看。

夏天天氣悶熱,一跳就馬上出汗,蹦床生意原本很清淡,老闆正躺在另一間蹦床小屋裡睡大覺,小朋友們的說話聲吵醒了他。

老闆揉揉眼睛一看,還真有一隻枕頭在跳蹦床,好玩!不過,更吸引他的是圍觀的小朋友,這麼多啊!發財的機會來了!

老闆看到來跳蹦床的小朋友越來越多,他馬上把票價漲了一倍,這一天,老闆的收入超過平時的10倍。

天色越來越晚了,小朋友們都回家了。這時,小花狗也想回家了,可他剛跳下蹦床,就被老闆一頭套住。

“我要回家!快放我出去!”小花狗大喊起來。

“送上門來的搖錢樹!你就繼續幫我做生意吧。”老闆說。

就這樣,小花狗被老闆關進了房間裡。過了一會兒,小花狗聞到了一股紅燒肉的香味,老闆一家在吃飯了。

“我快餓死了,快給我吃飯!”小花狗使勁喊著。

“你不是枕頭嗎?枕頭怎麼會餓呀?”老闆娘笑得飯都噴出來了。

“別喊了!真煩人!”老闆被他喊煩了,找了根大麻繩,把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第二天,四面八方的小朋友又來觀看枕頭跳舞了。老闆命令小花狗說:“跳!給我用力跳!”

小花狗太餓了,他根本沒有力氣跳舞了。可是,老闆用一根透明的尼龍繩把他拴在了手腕上,他想不跳都不行。

就在這時,小花狗發現又一隻大枕頭跳了上來,老闆一看,太好了!兩隻枕頭表演人氣更旺!

兩隻大枕頭自己跳舞的情形,吸引了更多的小朋友。老闆收錢都收不過來了。這時,大枕頭裡悄悄伸出一雙手,把他手腕上的尼龍繩給解了。

小花狗正感到奇怪,那雙手又猛地把小花狗枕頭的拉鍊給拉了開來:“小花狗,快逃!”

“枕頭逃跑了!快追呀!”老闆娘大喊起來。

“大枕頭”帶著“小枕頭”跳上了早已等著的一輛車。

“嗚——”的一聲。車開走了。

“媽媽!”小花狗驚喜地發現媽媽竟然在車上。

就在小花狗吃驚的時候,大枕頭的拉鍊也拉了開來。小花狗一看,原來是爸爸。小花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們怎麼來了?”

“頑皮的小花狗啊,我們從電視上看到了一隻自己跳舞的枕頭,我和你媽斷定你就躲在那隻枕頭裡面。為了把你安全地救出,我和你媽就想出了這個方案。”狗爸爸說。

童話故事安徒生篇3:校舍上的車輪

星期一早晨風暴還沒有停。像是一鍋燒開了的水,海浪憤怒地衝擊著堤壩。海中的浮沫和浪花高高地飛過大堤,在街道和屋頂上鋪了一層灰色的汙跡。只是這會兒的風暴忽強忽弱,在狂風怒號中,雖然堤外的大海還在咆哮,但有時也夾著一陣陣古怪的平靜。巨大的激浪高高湧起,然後又拍打下來,嘶嘶作響著形成一條細線,兒乎衝上堤頂。小時地,會有一個巨大的海浪的餘波漫過堤壩。

屋內,漁夫們坐在廚房爐灶後面的角落裡,免得妨礙忙碌的妻子和準備上學的孩子。但是他們卻沒有得到片刻的安寧。在韶若,當了父親的漁夫們都被自己的孩子糾纏著。不管有沒有風暴,一定要把車輪放到學校的屋頂上去。

“想一想,如果明天有鸛鳥飛來,可是沒有輪子。”萊娜和她父親在廚房裡爭論著。

“如果,如果,”她父親生氣地叫道,“如果你能讓我安安靜靜地坐在這個角落裡,讓我暖暖和和的,什麼都不做,那不是更好嗎?”

“可是風暴一停,您又要出海了。我們的輪子還沒有放到學校的屋頂上,又沒有別人能幫忙。楊納士和老杜瓦,他們都不能上。

“這是他們運氣,”她父親不耐煩地說。“我跟你說過,這場風暴要刮很久。它又不像自來水,一關就完事了。難道就不能等一個比較平靜的日子?”他拿起一張一個星期以前的舊報紙看了起來。雖然是舊報紙,但因為他出海已經好幾個星期了,看來還是新聞。用報紙擋住,這也是個逃避的辦法。

可是他沒法看報,萊娜的小妹妹林達,要爬到他的膝蓋上去。萊娜隔著報紙還在繼續和他爭論,“老師星期六說,如果我們今天能把輪子放上去,就不上課了。大家都來幫忙,就不會搞得太久了。”

“老師懂得什麼風向和風暴?讓他自己在風裡爬房頂試試!你現在快去上學!我們出海以前,一定會有個比較平靜的日子,那時候我們再看。快走吧!這樣我今天就可以安寧了。”

這是最後通牒。萊娜生氣地穿上木鞋。她知道不能再爭吵下去了,她已經竭盡全力。她把外套扣緊,跺著腳走了。

“聽著,野洛,要跟你說多少遍才算數?最後再告訴你一遍,今天我絕不邁出屋門一步。一個人在海上呆了幾個星期,應該好好休息休息。不能坐到學校的屋頂上去。快走吧!到學校裡去學點東西,不要坐在學校屋頂上。”

“可老師說過,如果我們今天往屋頂上放輪子,就不上課了。”

“這麼大的風,輪子上不去,所以還是要上課,就說是我說的。你是不是非要我抓著你的脖子,送你到學校?”

野洛生氣地穿上木鞋,走出家門,使勁把門砰地一聲關上。“皮爾、德克,你們聽著──這是雙胞胎的毛病,什麼都得雙份──你們再吵一聲,我就把你們兩個人的頭碰在一起,如果還剩下一個就算你運氣。一個就夠了,我的回答是不行,不行,不行!狂風暴雨,決不能為了放車輪爬房頂!”

“可是我們大家都來幫忙。老師還說不上課,如果……”

“我說上課。為了讓耳朵清靜些,不再聽說鸛鳥,你們就該上課去。快走,快走!”

皮爾和德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悶悶不樂地穿上木鞋,走到門口,互相嘟囔著。正在看舊報紙的父親聽到他們氣憤的嘟囔,忍不住笑了。“今天上課好好學習,”他取笑道。“聽說是關於鸛鳥的課。”

“只要不是關於頑固不化的漁夫就好,”皮爾怒氣衝衝地說。他擔心說得過分,便趕快溜向門口,德克在後面緊跟著他。父親把報紙弄得沙沙作響,德克把皮爾推出了門,因為?於離開,德克幾乎摔在皮爾身上。門關上了。

“聽著,奧卡,難道你想永遠吵我個沒完?如果我再聽見一句關於鸛鳥的話,我就……我就把你的脖子拉得像鸛鳥一樣長。然後,你就可以坐到房頂的車輪上去。鸛鳥很聰明,不會在風暴中飛的。而且這種大暴風雨天,你叫我怎麼把車輪抬到房頂上?我又沒長翅膀!如果我在狂風中從那溼漉漉的房頂摔下來,誰去賺錢送你上學,讓你和鸛鳥鬧著玩?上學去!”

“如果我們今天能把輪子放上去,就不上課了。”

“好,今天沒人能把輪子放上去,所以要上課。再見,奧卡。”

奧卡沒有辦法,只好穿上鞋,一聲不響地走開。父親看著他,取笑著說:“如果你的嘴脣再噘出一點兒來,就可以把車輪放在那兒,不用放到房頂上去了。”奧卡自言自語地說了些不好聽的話,冷冷地看著他父親,慢騰騰地把門帶上,好讓冷風吹進屋去。

艾卡的父親舒服地坐在廚房裡的爐灶旁。他從報紙邊上看著艾卡慢慢地穿上鞋,扣上外套的鈕釦,翻起衣領。“上哪兒去,孩子?”

“上學去,”艾卡說。“您知道,今天是星期一。當然,風暴太大,不能把車輪放到學校的屋頂上。所以我想只好去上課了。”他嘆著氣。“反正我運氣不好。再見,爸爸!”

艾卡低著頭,頂著從對面刮來的大風。前面的孩子們,一個個都低著頭在狂風中走著。大家氣憤地,像打了敗仗似地,向學校走去。誰都不願和誰說話,也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艾卡走得太慢,遠遠落在後面,他早餐吃得太飽,不能用力。

這一切計謀都是昨天上完教堂以後決定的。皮爾和德克對付父親的辦法是:不斷糾纏,直到他投降。如果所有的孩子都照著做,不斷叨嘮,哀求……喔,父親會發脾氣,生氣,說俏皮話。這是男人們的作風,跟母親不同。父親出海的日子多,你不太瞭解他。可是非那麼辦不行。取笑,叨嘮,叨嘮,取笑,等著瞧吧!不論他怎麼生氣,不久他會照你的意思辦!

也有人不以為然,尤其是艾卡。他說他的父親會說“喔,當然,艾卡。”可是並不動手。皮爾和德克曾老練地向大家保證,這比說服母親容易得多。如果這樣糾纏母親,準會挨耳光,這是因為你成天都在母親身旁,使她缺乏耐性。

除了艾卡,其他人很快地贊成了。特別是:如果計劃成功,不但可以把輪子放上校舍,而且這天還可以不上課。這真值得好好試一試。不過艾卡說,他父親脾氣太好了,你沒辦法糾纏他。

現在計劃失敗了。往學校走的時候每個孩子都不願對別人承認自己的失敗,卻不知道,別人也和自己一樣完全失敗了。

風暴永遠都不會停息!他們知道,風暴過後,一隻鸛鳥都不會留下。一切都毫無希望,毫無作用。即使有一兩隻留下來,又有什麼用?學校屋頂上沒有輪子──因為父親們不合作。

他們在學校的門廊上會面了。門廊上很冷,只是風沒那麼大了。大家都怕冷似地使勁兒跺著腳,拍著胳膊,大聲呵氣。

“呼!好大風!”一個人說。沒有人搭腔。他們互相看著,把胳膊橫架在胸前,裝出怕冷的樣子。”

野洛終於轉向德克和皮爾──計劃的創始人。“怎麼?你們的爸爸來不來?”他問。

皮爾和德克互相看著。“不──來,”皮爾慢吞吞地承認道。“我想不會來了。”

這使空氣活躍起來。“我的爸爸也不來。你們要是聽見他剛才怎麼說的就好了。”

“我的爸爸也不來。”他說,“他情願坐籃子出海,也不願在這種風雨中坐到學校的尖屋頂上去。還說,如果有馬鞍,他也許會試試。一個漁夫,在大風天的尖屋頂上,摔成兩瓣,有什麼好處?摔成的兩瓣兒將來出海也抓不到兩倍的魚。”

大家被這話逗笑了。現在既然都承認了自己的失敗,就大聲地重複著父親說的話。現在,對於自己的失敗,大家都笑起來。而艾卡沒說“我告訴了你們沒有?”因為他笑得太厲害了。

野洛替大家作了總結。“大概這場風,對我們父親這些頭來說,的確太厲害了。”

突然,老師在門口出現了。

萊娜第一個衝口對老師說:“我們的父親,沒有一個願意來,一個都沒有。”她說。“沒有一個願意離開火爐。他們就是坐著烤火。”

“這就是你們抱怨的事?”老師說。“我要說,他們是聰明人。你們遲早也會了解,人不能和風暴硬抗。就像光用頭推不倒牆一樣。現在我們進去吧!開始上課,把心用在學習上吧!你們的父親會改變主意的。你們知道。如果今天不成,等風暴小一些,他們就會動手。他們在出海前,會把輪子放上去的。”

“他們告訴您了?”萊娜急忙問。

“他們沒有告訴我。可是我知道。你們也該知道。只要是可能的事,他們總會想辦法做到的。這是父親和母親的作風。你們只是沒有耐性。不過輪子能等。鸛鳥也在等著風暴過去。讓我們像鸛鳥一樣又聰明,又能忍耐吧。”

不管怎樣解釋,課堂的情緒總是不好。風還在學校的周圍狂呼怒嘯,好像在告訴他們,風暴還在橫掃著海洋和陸地。靠在黑板旁邊的車輪,更讓他們想起那些鸛鳥。呼嘯的狂風,使他們難以聽懂老師講的,也更難聚精會神地回答問題。成百隻鸛鳥如果現在從非洲飛來,也許正沉溺在大海之中,這種時候,誰還有心去回答算術問題?不知有多少隻鸛鳥會因此淹死,到不了韶若?大風似乎給大家帶來了這個煩惱的算術問題。

老師問奧卡十六乘十六是多少。奧卡只得猛地把注意力從視窗移開,因為正好有一簇茅草被狂風吹得貼在玻璃上。“沒有一隻鸛鳥經得住這樣的風暴。”奧卡回答。

沒有人因為奧卡答錯了而發笑。所有的眼睛都擔心地轉向窗戶,再從窗戶移到黑板旁邊的車輪。連老師都顯得很憂鬱。

“越來越壞了。”後排有人輕聲地說。

“看來只能如此,”老師慢慢地說。“因為我們自己無能為力。只是坐著,對車輪毫無辦法。可是行動起來是件難事。但是奧卡,現在我問你的問題是:十六乘十六是多少?”

奧卡躊躇了一下,努力使自己思想集中到算術上來,尋找答案,可是他答錯了。

“喔!”他煩惱地自言自語著。“我以為是十六乘十八。”

除了奧卡自己,沒有人聽他答得對不對。連老師都不在意。老師站著,聽著外面的聲響。那風好像在發出新的聲響。喃喃的,咕噥的說話聲傳到教室裡來。門廊外,好像有什麼東西摔在地上。一會兒,門廊內也有了跌撞聲。大概是風把什麼東西颳倒在地板上,到處滾動著。

重重的一陣敲門聲,大家都把頭轉向教室門口。有人在門外說話。

“我們的爸爸!”萊娜喊道。

老師趕忙開門。韶若的男人們都站在門外。“簡直是神經病,神經病!”其中一個對老師說。聽聲音像是艾卡的父親。“先是孩子糾纏,所以把孩子趕到學校去。然後怎麼樣?然後是孩子的媽來糾纏。除了車輪上該死的鸛鳥,這些人的腦子裡好像沒有別的。我們最後全被攆出來了,所以只好聚到一起商量,決定把車輪放上去,這比一群沒完沒了地叨嘮的婦女和孩子容易對付。”

老師高興地笑了。“所羅門幾千年前就以及發現這個真理了。他有一條‘箴言’說:坐在屋頂上勝於和饒舌的婦人坐在屋內。”

奧卡的父親說:“聽見沒有?連老所羅門都讓他妻子趕上了屋頂,咱們幾個蠢漁夫能有什麼辦法?”

“跟所羅門一樣上屋頂,”有人在門廊中說。“承認失敗。”

教室裡一陣哧哧的笑聲。男人們在說著笑話,而且還說不論風雨,都要把輪子放上去。他們並非真的不願意去放輪子──這你可以看得出來──不然他們就不會說俏皮話了。說俏皮話總是個好兆頭。

野洛的父親向教室裡望著,“我好像聽說,”他大聲說,“如果我們今天把車輪放上學校的屋頂,你們就不上課了,這個訊息正確嗎?還是出於野洛對學校的熱愛?”

“不上課!”整個教室齊聲答道。“不上課!老師答應過的。”

他們從老師臉上看得出來──今天什麼事情都不做了。不等老師點頭,大家就高興地走出教室,把外套、絨線帽和木鞋穿戴上。

在門廊上,他們看見父親們帶來了梯子,木頭和繩子。這些東西在校園中亂糟糟地放在一起。

“迴避!迴避,百姓們!”野洛一路叫著。只有野洛沒忘記,他跑到教室前面去拿車輪,並不跟著大家衝出教室。他把車輪搖搖晃晃地滾出了教室門口,滾進校園,停在那堆木頭、繩子和梯子上。

“好了,什麼都有了。”一個男人喊。“現在把你們的鸛鳥也滾出來吧!”

男人們都笑了,孩子們卻沒笑。看著父親們準備把車輪放上屋頂,他們高興了,放心了,正期待著,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低沉的天空中,烏雲滾滾,看來很像海上的怒濤,預示著凶兆。空中除了風暴,沒有別的。到處不見一隻鳥,連麻雀都沒有。紛亂的雨點打下來,風把雨點吹進了門廊。

“這樣的風暴過後,還能有鸛鳥活下來嗎?”德克向校園中圍在那堆東西旁邊的人們問道。

男人們抬頭望著天空,聳聳肩膀。“也許有,如果風暴不再繼續的話,”萊娜的父親說。“也許有幾隻聰明的鸛鳥會把頭埋在沙裡,等待風暴過去。”

“那是鴕鳥!”萊娜輕蔑地說。她正站在旁邊,為父親的無知感到很丟臉,特別又是在老師前面!“據說鴕鳥把頭埋在沙裡,其實不對。”

“我想,這樣你跟你的鴕鳥就滿足了。”艾卡的父親說。

“對啦,”萊娜的父親有點生氣了。“也許最好把我自己的頭埋在沙裡。這些現代學生,他們什麼都懂。我呢?只知道魚。”他突然笑了。“如果屋頂上放幾條魚,你們怎麼樣?”他問道。“一個大盆裡放幾條鯊魚?”

孩子們叫嚷著不要,他才咧嘴笑了。他嚴肅起來,後退了幾步,看著那尖尖的屋頂。“來吧!你們這群所羅門王,”他不耐煩地說。“快上屋,把輪子放好。”

男人們站著,考慮著斜度這麼大的屋頂。“又溼,又陡,風又大。簡直比滿甲板的海蜇還滑。”其中一個人說。“先把梯子立起來,看看上面的氣候如何。”

兩個男人把梯子豎起來。在從學校的一個角落繞過時,一陣大風吹來。兩個人拚命掙扎,都扶不住它。梯子搖晃著,眼看就要倒下來。

大家著急地看著梯子,心想它會馬上被摔得粉碎。“小心!小心!”有人在叫。“如果連梯子都架不起來,怎麼能把輪子放上去呢?來呀!大家動手。別光瞪眼瞧著。先放下來!慢一點,慢一點!對了!在拐角多風的地方要平著拿。這可不是舉著旗子游行。”

這是楊納士!他坐在輪椅上,憑兩隻胳膊的力量冒風來了,一面大聲地斥責著每個人。

男人們把梯子放下,然後轉向楊納士;為他們在自己孩子面前捱罵丟了臉,有些生氣了。可是楊納士正咧著嘴笑哪!雖然他和風搏鬥著,頂風前進,但他卻很得意。他把輪椅轉到人群的前面。“在陸地上辦事,你們這些人就像魚一樣無用。”他把輪椅又轉一下,面向屋頂,對大家說。“現在我們要動腦筋,想辦法。最好還是聽我的!”

“我們現在有監工的了。”一個人說。

“好了,現在把梯子放下來,”楊納士指揮著。“一頭貼牆,把另一頭舉起。在梯子下面,用手一磴一磴地向上移,直到靠牆舉起為止。然後把梯腳拉出來就行了。這樣就不必和風打架了。”

“哈,的確不錯。”另一個人說。

梯子放好了,大家不由自主地轉向楊納士,聽他指揮。楊納士看看那堆木頭和旁邊的另一把梯子。

“現在把這一個梯子也推到房頂上去。不過先要在第一磴系一條繩子,這樣可以把梯子在房頂的另一頭系穩。再把第二個梯子和第一個用繩子連起來,不然它在房頂上會立刻被風吹走的。你們孩子們,把車輪給我。”

等孩子們把車輪滾過來時,他不住地看著校園中那堆木頭。“這一大堆木頭是幹什麼用的?”他衝著屋頂叫道。

“支輪子用的。一定得有個架子把輪子支起來,這樣輪子在這個尖屋頂上才能放正。”奧卡的父親解釋說。

“唉!上面是住鸛鳥,不是住大象,”楊納士說。“依我看,輪子放得越簡單越好。如果把這一大堆木頭放上去,鸛鳥飛過時,還以為是陷阱,不是窩。不過先放好梯子再說吧!我會把它安排得又舒服,又簡單,又美觀。”

“是,老爺,是,老爺,”奧卡的父親說。“楊納士吩咐,把第二個梯子豎起來。”

野洛、奧卡和萊娜把車輪滾到楊納士面前。“鋸子呢?”楊納士說。“我在這個百寶椅上掛了鋸子的。”

“在這兒,”皮爾在後面說。“還有一把錘子。您把它坐住了。”

“錘子也要,”楊納士說。“把錘子給我。”他拿起錘子把輪子外面的鋼圈敲掉了,根本沒注意到孩子們驚訝的神態。然後,他估計了一下屋頂和屋脊的斜度,開始在木輪邊上鋸成凹進去的V字形。孩子們幫他扶住輪子。“看,鋸兩個深的V字。這樣,輪邊就會正好和屋脊貼緊,”他解釋說。“然後,把鐵邊套住一部分木輪,這樣也不會遮住凹處。鐵邊也蓋不住整個輪子,反正輪子又不滾動。這樣就好了,鐵邊高起,把輪子變成盆子一樣。鸛鳥造窩是粗心大意的。這樣可以把它們搬採的東西部留在上面。”

老師走過來。“楊納士,您不進屋裡來嗎?在屋裡一樣可以幹活兒,何必坐在風裡呢!”

“如果他們坐在風吹的屋頂上幹活,我坐在這個地方,就已經非常舒服了。”楊納士簡短地說。他在全神貫注地拉鋸。

老師知道楊納士不會接受特殊照顧,便不再多說什麼。

“我能做些什麼事?”他問。“大家都在忙,我好像幫不上。”

“喔,我要一個手搖的曲柄鑽頭,鑽頭要長得能夠穿過屋脊。”

“我爸爸有曲柄鑽,還有各式各樣的鑽頭,”野洛趕忙說。“我去拿。”

“野洛把我的差事搶跑了。”老師說。

“別急,”楊納士說。“我還要兩條粗一點的鐵棒。要長得能支援整個輪子。你看,我們把屋脊穿兩個洞,把兩條鐵棒插過去,然後架上車輪。我在輪上鋸的V形正好卡在屋脊上。然後,只要用鐵絲在兩條鐵棒上綁住就行了。輪子會又穩,又平,又結實,像座房子。可是,我想不出韶若什麼人有兩條這樣的粗鐵棒。”

“哈!”老師說。“您找對人了。我記得,到鐘樓上打鐘的時候,好像見過幾條這樣的鐵棒。對,我完全可以肯定。”

“只要夠長就行。”楊納士說。

“我去看看。沒有人能搶我這件差事,作為村裡的法定打鐘員,只有我才有鑰匙。”老師從衣袋裡掏出一個又大又舊的鑰匙,舉起給大家看;然後匆匆地走開了。

“幸虧給他找著一件事,”楊納士對萊娜說。“什麼都看得那麼仔細,真叫我坐立不安。他跟你們孩子一樣興奮。”這時凹處已經鋸完,現在的工作是把鐵圈套上一半。男孩們和萊娜好不容易把車輪扶穩,讓楊納士套上那緊湊的鐵圈。

野洛拿來了曲柄鑽和所有的鑽頭。幾分鐘以後,老師也帶來了兩條生鏽的大鐵棒。楊納士仔細看了看這些鐵棒。“可以。又粗又結實。長得足夠放輪子。幸虧你記得,”他對老師說。“恐怕這是韶若唯一沒有用上的鐵棒,也是剛才我擔心找不到的東西。沒有鐵棒,我的妙計再好也沒有用,我就會成為韶若的笑柄了。”

野洛爬上梯子,把曲柄鑽等送給在屋頂上的人。老師去找把輪子綁在鐵棒上的粗鐵絲。“不能讓他閒著。”楊納士對萊娜狡猾地眨眨眼。

輪子終於準備好了。孩子們把它滾到梯子下。男人們把它抬上梯子,野洛的父親正在屋頂上為鐵棒鑽洞。

冒著大風,在屋頂上做這樣的事是很困難的。兩個漁夫騎坐在屋脊上,等輪子一上來,就把它安放在準備好的鐵棒上。忽然一陣狂風夾著冰雹劈頭打來。屋脊上的人不得不俯身趴下,緊緊抓住梯子。遞輪子的人,不得不停下來,在梯子上使勁抓住輪子。雹雨來的快,過去的也快。於是大家又開始工作了。

楊納士密切地注意著一切活動。他是那麼專心,好像根本不知道下了這陣雹雨。他不時地向村裡那條大街張望。突然,他喊著:“看,大家來看!誰來了?是婦女們!可不是嗎?雨也好,冰雹也好,她們給我們送熱咖啡來了!這簡直像過節一樣。婦女萬歲!”

屋頂上的人停止了工作。大家坐著,望著大街。婦女們簇擁著走過來,保護著熱氣騰騰的咖啡。突然,又來了一陣夾著冰雹的暴風,男人們緊緊攀住屋頂或梯子。

風雹過後,他們又向路上探望。“看也沒用,”楊納士叫道,“不把輪子放好就沒熱咖啡,什麼也沒有。”

“楊納士,你真像個監工頭子,”坐在屋脊上的一個人抱怨道,“就缺一條鞭子。”

“用不著鞭子,我有舌頭。”楊納士回答。

“哈,”皮爾和德克的父親向下叫道。“鯊魚咬掉了你的腿,可沒咬掉你的舌頭。”

坐在下面的楊納士窘得紅了臉,望著別處。然後從帽沿下看著皮爾的父親,揣摩著這玩笑到底是什麼意思。皮爾的父親看見楊納士的神色,向他善意地笑了。楊納士在椅子中放鬆了,他噓了一口氣。“哈,我告訴你,”他慢慢地說,“那條鯊魚開始看中了我的舌頭。還真的好好看了一陣,因為我好好地教訓了它一頓,也許它嫌舌頭太硬,覺得靴子還比較柔軟,就把我靴子拿走了。可那條蠢魚怎麼知道里面還有我的腿?”

大家都笑了。楊納士靠在椅背上,放心了。他好像在試探,在品嚐這笑聲。他看見在椅旁徘徊的皮爾。“好孩子,別以為我不知道,大家聽這個古怪的故事是為我著想。的確對我有好處!”他親切地說。“好得很。”

屋頂正在安裝車輪。楊納士聚精會神地看著。“設計的兩鐵棒必須得用上。”他焦急地自言自語,“不然我就名聲掃地,他們會把我趕出韶若。”老師拿了一把鐵絲匆匆走來。楊納士找了幾條最粗的,讓皮爾送到屋頂上。“沒有你可做的事了。”楊納士對老師說。“婦女們在教室的爐子上放了熱咖啡。你自己去喝一杯吧!這種天氣,你不習慣活動。”

“是,先生!”老師說著,行了個舉手禮,走了。

野洛的父親,整個身體都躺在屋頂的梯子上。他用鐵絲把輪邊和鐵棒緊緊捆住。這是件彆扭、幹不快、舉著手乾的活兒。雨水和刺骨的冷風使他們工作得很慢,四肢都麻木了。坐在屋頂上的兩個人扶著輪子,其中一個人伸了一下發麻的手臂。他疲倦地用手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等再抓輪子時,輪子歪了。

“顏!把輪子扶正,”楊納士說。“鸛鳥要的是窩,不是滑梯!”

“知道,”顏沒加思索,就不耐煩地說,“你要以為你能幹得更好,你就上來試試!”

大家都驚呆了,看著楊納士。萊娜站在旁邊,把手放在楊納士肩上。但出人所料,楊納士竟十分高興。“聽見沒有?”他問萊娜,“他忘了我沒有腿。天保佑!事實上該當如此。”

顏一直注意著還沒放好的車輪。現在才想起剛才說了什麼話。他望著楊納士,不好意思地笑了。“別上來,”他說。“我不要你到上面來把我比下去。我要你看看,我是跟你一樣的男人。”

他沒有道歉,也沒有掩飾。他們對楊納士同樣看待。楊納士彎腰整理著夾住褲腿的夾子。等他抬起頭來時,兩眼發亮。“天保佑!”他咕噥著說。

萊娜把手從楊納士肩上移開。她也不應該把楊納士當孩子看。

“你敢不敢上去試試?”楊納士突然問她。“我們應該把輪子試驗一下,你大概有兩個鳥那麼重吧!我要看看那輪子能不能撐得住,會不會動搖傾斜。讓幾個人來扶著你。”

楊納士也沒把她當成小娃娃。“當然敢。”萊娜堅決地說。

屋頂上,顏扶著萊娜的手,讓她爬上車輪。楊納士在下面指揮著。萊娜沿著輪邊,向顏夠得著的地方走。楊納士留心地注意著這一切。“好!可以下來了。”他說。“很結實。在邊上走的時候車輪動都沒動。現在都下來吧!想著把繩子和梯子帶下來,喝咖啡去!”

萊娜趁著大家拿東西的時候,掙脫了顏的手,獨自爬上了輪軸,拍打著兩隻胳膊。“我是鸛鳥,我是鸛鳥,”她叫道。突然,一陣狂風吹來,嚇得她趕緊伏在輪子上,抓緊車輻,拚命拉住顏伸向她的手,緊緊握住不放。

“什麼鸛鳥!”男孩子們譏笑她說。“看你能飛下來。”

“顏,下來!把那隻鸛鳥夾在胳膊底下帶下來,”楊納士說。“省得她飛走。我不放心。”

真是一次野餐!冒著熱氣的咖啡,還有蛋糕和油炸餅。好一頓宴席!男孩子們和萊娜還有很熱的巧克力牛奶喝。這就是所以成為一次宴席的原因。女王生日那天才有熱巧克力牛奶喝哪!聖誕老人那天也才有油炸餅吃。可是現在,油炸餅和巧克力牛奶在同一天都有了!而且這天剩下的時間又不上課!簡直是過節呀!

教室裡響著嗡嗡的人聲。楊納士坐在輪椅上,他的聲音比誰都高。大家都高興極了。不顧風雨,冰雹,寒冷,他們終於把輪子放到了屋頂上。這件事把這一天變成了一個節日。

這一天不上課,父親們也都在家,可以玩遊戲了。大家都要和父親們玩骨牌。這是大人們圍坐在溫暖的爐旁時,五個男孩和萊娜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喝著熱巧克力牛奶決定的。父親們在家的日子很少。他們要經常出海;就是在家,也總是為漁網,船帆,或船上什麼其它事情忙碌著,可是今天,他們幾乎有一整天的時間,能和父親在一起了。風暴使他們有了假日,也給了他們和父親一塊兒遊戲、講笑話的機會。

大家都在熱烈地談著話。楊納士更是起勁。他看到了角落裡的男孩子們和萊娜。“怎麼樣?”他問。“這像不像過節?”

“熱巧克力和油炸餅!”皮爾興奮地說。“咳,楊納士,我們只缺幾顆櫻桃了。”

楊納士笑了。“想吃櫻桃,你們得到風把它們吹到的地方去找了。大概它們已經飛過了幾個國家,到了德國了。喔,如果你喜歡吃鹹的,樹下還有幾顆。”萊娜告訴男孩子們,她要請楊納士玩骨牌。雖然楊納士和楊娜沒有孩子,也應該被邀請。大家都熱烈地拍手錶示同意,都願意楊納士到他們的家裡去。

“不行,不行,”萊娜說,“是我先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