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甜密在心头
妻来沈阳看我,少不了对往事追忆,期间有不少美好的事情涌上心头,然而美好的回忆总是短暂的。如同看一场电影有时让你兴奋的发狂、有时让你激动的不知所以;有时还会让你品到一丝幽幽的苦涩;有时也会让你百感交集,惊喜之余留下两行热泪。我知道她带来的是一片温情、一份关爱、一份物质和精神的享受,这让我十分感动。
出门在外,每当我思乡恋家、燃烧激情的时候,每当心生一份牵挂、无法摆脱烦恼与痛苦的时候,妻就像一堵可以依靠的墙在那里,彼此相依相辅,让我找到家的感觉。当一个人独处无聊的时候,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才体会到想念的苦楚,这时,哪怕听到她的声音、一个玩笑、看到一张笑脸,总能缓解我身心的疲惫、心绪的紊乱、精神的压力,总能重新鼓足我拼搏的勇气,唤起我面对未来的希望。
过去的记忆,就是一盘没有剪裁的胶带,那里录制了我俩的影子,年复一年二十几个春夏秋冬,尝尽生活的酸甜苦辣,爱也有、恨也有、喜也有、悲也有;居家过日子,总有磕磕碰碰;吵也有、闹也有、后悔也有;把所有的精神都录制在流逝的时光里,穿过生活隧道,寻觅对美好的向往,追求和思索。过去的记忆都烙在心灵上,融在灵魂里。
她来沈阳小住,在一起也只有几天,不知弹错了哪支曲子,使她伤心落泪,以致她闹着要走。那时我心境总处在惶惑中,便生愧疚,想她与我相随相伴,半生的劳碌奔波,受苦亦有甜,不忍招惹她,而她喜欢在追忆过去幸福生活时又时常把不幸挂在嘴边,她总能把和谐的氛围搞得一塌糊涂,最终把甜美的回忆演绎成一种愁绪、伤感、悲泣。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想那恼人、无聊的过去有啥意思。”我说。
“怎么能忘呢?”她沉思着。
是啊!怎么能忘呢?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那是生活的影子,留在记忆里,是青春的张力,有奋斗时的呼唤;是成功的喜悦,有失败的烦恼,有不为环境左右的坚强的意志;有男人的阳刚与女人妩媚动情的诗话;有悲声、吼声、哭声、笑声;也有风雪夜归人的故事。生活是跳动的音符,不论哪种词牌,什么曲调,也不论什么剧种,哪个派别,凡是人到过的地方,便有音乐,音符谱成乐曲需要生活积淀,人生每一步,每一个环节都需要自己填词谱曲。
往事悠悠,时间流逝的快,甭说岁月已过,老来迟,转眼人将老矣。凝视妻沧桑的脸,额头上的沟壑,如同见她忙碌的在纸笺上记录的各种符号,是岁月染上双鬓的鱼尾纹,满头白发,刻下年轮,她老了,青春在慢慢的失去。有时,她天真的想用染发膏、洗面奶、覆盖或改变满脸的褶皱,企图抹去人生厚重的生活,然而这都是徒劳的。
望着妻的背影,眼见她走过由少女、少妇、女人三部曲的嬗变,不禁自问,她的少女梦实现了吗?恋爱与婚姻以怎样的基调变幻着色彩?男人这棵树给她多少依靠?一幅又一幅真实的画面装在相册里,刹那间我明白了,写在《家》那本无字书里,她以一生的眼泪与心血,一生的喜怒哀乐,一生的勤劳与辛苦,一笔一笔的描绘着理想的画幅。我仿佛置身在春光明媚里,在那灿烂的阳光下,见到她天真活泼的笑脸;在漆黑的夜晚,聆听千百年来世人永远讲不完的男人与女人的故事。再现了那北风呼啸,乍暖还寒时,她担惊受怕的表情,我曾反反复复地问过自己,这就是爱情吗?直到今天我才醒来,才明白爱情是一种真实的永恒;是两颗心超越时空的牵挂与祝福;是恨别离愁的相思泪;爱情从陌生开始,多少痴男怨女有多少情仇爱恨,总是把理想装进幻化的爱巢里,去感悟人生,体味生活。
生活,如同吃饭穿衣一样实实在在,善待生活,生活与你善的回报,忽视生活,慢待生活,你也将被生活所戏弄,每个家庭都有喜剧与悲剧,无论你是清贫还是富有都得在生活中扮演角色,只是扮演者生活的质量不同罢了。物欲只带来感官的享受,然而许多人却拼命地追求并以此为满足,精神的内涵存在人的思想里表现在人的行为上,许多人却视而不见,妻不被物欲所困扰,看中的是精神。
那是在梦中,见她幸福的泪珠儿,流淌出来。生活中有多少无奈与苦涩,晶莹的目光里也有感伤和委屈;是吱吱咯咯别扭的生活把爱情从梦中惊醒,以不再有追求爱的神秘在书中、在电影里,是理智把责任与义务拧成一根绳,把两个人的命运连在一处、系在一起,未来已不是梦,多梦的季节已经过去。问情为何物?相携相伴,白头到老,一对好夫妇。
妻,真的返程了,送走她,心里一片茫然、一片惆怅。
※本文作者:xinlanyi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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