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
1
一條河,清綠,看不到底。一個婦人,腆着大肚,顫微微地踩上了那座獨木橋。她年輕、美麗,臉上還帶着自信的光輝。
一個快要做母親的人,對生活總是充滿了渴望。
她腳步輕盈,長髮飄飄,空氣中還瀰漫着她口中歡愉的聲音。
生命,傳送着優雅和熱情,就像口中的棉花糖融化了的感覺。
河水依然清綠,但忽然流得好快;木橋還是木橋,卻忽然猛烈地晃動起來;婦人也還是婦人,不過她的臉色卻早已蒼白。
她似乎已經忘記了什麼是恐懼,就好像她本是生活在恐懼中的人。
她竟然還在向前走着,走進了小河。她甚至沒有掙扎。但她忽然轉過了頭,看着我的方向,目光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傷。
然後,我看到了她的眼睛在流着血。
2
我反側掙扎,我抱着身邊的橫木拼命搖晃。我只感覺大水將我澆透。
生命,竟然如此不着邊際。
我害怕孤獨,就像我害怕失去了四肢。
我害怕無奈,因為無奈會讓人產生恐懼。
然後,我似乎隱約聽到了嬰兒的哭聲。
3
胖胖的臉,鑲着兩顆大大的眼睛。他眉毛輕揚,讓人忍不住想去抓抓他的臉。
我的手愛慕地貼在了他的臉上,卻感覺他的肌肉鬆軟,就像抓着一團霧氣一樣。他頑皮地眨眨眼睛,卻忽然張開嘴,露出兩顆尖利的牙齒。
我不禁後退兩步,因為我害怕看到這樣的牙齒。這樣的牙齒本是用來吃人的。
卻忽然周圍圍了一大羣人。他們都看着那小孩,還不時地有人舞動着手指頭。
我隱約發現了一團青霧籠罩住他的臉。然後,感覺越來越遠。
4
哭聲還在繼續,聲音在變得虛渺。
我在一陣掙扎後睜開了眼睛,眼內佈滿了血絲。
製造一種恐懼,會讓自己恐懼!
“成就一份喜悦,也會讓自己喜悦吧!”我想。
2005年10月於咸寧學院
※本文作者: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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