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回憶錄
我又想起了那個小山村,這麼多年來一直走馬觀花的生活,幼小時候那些懵懂的憧憬也被後來的困苦所覆蓋,也無所謂什麼寄託。
在我看來,任何有價值的回憶都應該是在夜裏,關了燈,那一片純粹並非所為恐懼,在那裏,你可以聽到來自心底的聲音,那不再無拘束的靈魂不甘寂寞苟存殘息的跳動。
幾乎所有關於童年的記憶都存在着我的母親,而事實上國小兩年國中三年留宿以及以後很長一段日子空間上我們都拉開了距離。只是這個陰影印記太深了,罪惡由此衍生,十多年來一直緊緊咬住我不未曾放過,它擢取着我的思想,侵蝕着我的心理、靈魂以及軀體,沒有摩西到來之前她仍會惡作劇般故作紊亂的契進我的腦神經,隨着血脈的噴漲,一跳、一跳,讓我死在枯竭中。
而今我跌落至深不見底的憂鬱的黑洞,而我能毫不費力的到達記憶的頂端——那恰如我降臨這馬棚的瞬間或者將一如直至如愛德華在八月之光盪滌而離開瞬間的啟蒙。
你看,我又走進了小説的誤區了,任何修飾都會隔斷着情感的傳遞,我所希望的僅是將這些真實敍述、梳理出來,那麼讓覺悟隨心而生,我想説的是,我所繪述並不會存在着任何體裁,因而也不會存在着任何的結局,它只會是我腦子底層沉澱的一些片段。或者在某些地方那可怕的真實會是一個小説,而在另一些時候甚至它消失在時光的消蝕中丟失了情節甚至是任何的輪廓,只是一些毫無支架卻寄寓着無盡悲傷的辭藻。我甚至想過並且一定會是這樣的:我在將內心所有掏空以後,不會再翻起這部回憶錄。但我想在我回憶、分析、整理、感動以及否定的過程中,就已經如你一般,以一個最真實的讀者而存在。
那麼,讓拯救開始吧。
媽媽,我總會在任何時候不需要任何的偶爾提示而想起你,甚至我害怕多年以後當我在黑夜裏在我愛的女人雙腿之間憂傷的做愛的時候我的大腦會一楨一楨的有如影片般的畫面揮之不去。
媽媽,我昨天和我姐抱頭哭了,我們都是孤兒,有家卻不能回。我現在偷又開始痛,但有些話這麼多年了真的我忍不住要説出來。你也曾給予我温暖,但那卻是那麼遙遠甚至在記憶中除了模糊的輪廓一切都不復存在.無法想象的窮困將你推進了恣睢瘋狂狀態你用最惡毒的語言在地裏,飯桌上,以及任何我存在的地方詛咒我,用那僅剩的左手擰着右耳將我一點點,一點點的抽離了地面,我的健康以及快樂。直到現在我也在心不由己的苦海里飽受煎熬時候我已經完全理解當我們喪失而被某種所控制的時候是那麼的無助以及痛苦,就像一條泥黑的毒蛇纏繞在我們的內心最後甚至連任何的情緒都不屬於自己。
媽媽,我知道我是愛着你的,就像你最真實的內心依舊愛着我一般,但我也曾經並且到現在也未曾有過可以超越過的恨你,我那時懷疑着你究竟是不是我的母親我也不想滑稽到這地步可我控制不了並且我那時候不懂。那段日子裏我曾有過希望你死去你就麻木了你到地下去吧別再來摧殘我或者是我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把你殺死。
在後來那些隱晦黑暗到讓我恐懼噁心的夢裏在我躺在那腐爛的褪色棺材裏的時候我從未曾想到過這兩者之間存在這一個如此微妙的契機,我只能在黑夜裏瑟縮的忍住小便哭泣我在想為什麼這些罪惡一股腦的就湧到了我的靈魂裏去了。然而,一切的純真就如此的被擢取了,我記得是在7歲那年我從學校回來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見到了我就拿起鞭子追,現在想起來幾乎是一個笑話一般。我穿着破舊的衣服,那幾個二叔給我的小梨子在我逃走的時候從大腿上滾了下來跌落在地上,那些是我丟失了快樂的童年裏那些微小的慰藉我那時候是多麼的想把他們都揀起來啊可我不能因為你就在後面趕着我我沒有任何的娛樂我拼命的逃就想是為了獲得生命一般。最後我在那瀑布下生滿青苔的木橋上摔倒了你不顧我的疼痛扔掉鞭子用左手拖着我的右耳把我拽回家裏。你丟失了錢的時候你應該也知道那不干我的事,那是98年,你們,你,還有爸爸,你們在二姑結婚登記的那天晚上整整一晚都在打我,那時候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們都要打我我沒有犯錯而你把生活中任一絲不滿都要往我身上潑,那時候我在你面前以及導致我以後在任何事物面前都是那麼的恐慌畏縮,我的每一個動作都要戰戰兢兢猶豫不決我害怕在你們眼中它是錯誤的但其實無論是怎樣它們在你眼裏都會變成錯誤的他們是你宣泄的支點。96年我54斤,沒上學的日子我從早上7點幹活到晚上9點看不清山路回家我第一次揹回來的東西我稱過,超出我體重斤我當時是多麼的希望和鄰居的孩子一般帶上那竹竿卷蜘蛛網去粘知了蜻蜓。又或者當時的斤對於你們沉重的生活來説算不了什麼抵不上任何的百分點你們對我失望或者是覺得我無足輕重我就像路邊任人踐踏的石頭一般只是你們發泄的一個工具,至於支點你們可以任意找來理由,那天晚上你們先是打了我幾巴掌,是那生滿老繭的手摑到了我的臉上你們用竹蔑將痛苦到雙手抽筋的我吊起來打我打我我那時候覺得自己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因為我拿了一個筆記本,就一個筆記本你們把我從學校拖回來綁在柱子上的時候好事的大姑姑她在笑我到中午我開始掙扎的時候她説我像條狗一樣那時候我也想殺死她那那些詛咒我的魔鬼用菜刀砍成一塊塊的,埋在地下,在我的世界消失。
媽媽,我累了我已經在童年裏躲避暗殺一般的恐懼中喪失了方向我的靈魂產生了混亂,這裏冷了,使我想起了哪次在大山上墾荒的時候然起的一堆篝火,那時侯你笑的時候我也能從容一些的站着。
最後我逃走了,可一切還是結束不了。
※本文作者:陳寒※
-
那兩隻拉着的手
父母的婚姻在現代人看來似乎也屬於包辦,見面,交往,然後結婚,接着生兒育女,一切都按部就班。就這樣他們一起在柴米油鹽中慢慢變老了,後來哥哥結婚了,我也戀愛了。我看着彼此稱呼時連名字都不叫的父母我總覺得好遺憾,他們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他們享受過愛情...
-
園裏那片梨花香
(一)那年春季我第一次聽到春雷、看見閃電的時候,她卻駐足於寂夜中根本不懂得這一夜的到來。我長久思念的伊人依舊沉睡在了她有人陪伴的美夢中,何曾知曉這夜的一聲擎雷呢?無論雷聲多大、雨點多猛?她都不曾感知,僅是在第二天清晨即起的那刻,當她推門開窗近...
-
圍城中的故事
(一)俊平和素琴是一對令人羨慕的老鴛鴦。風風雨雨攜手走過了近二十個春秋,女兒十八了,在外上學。倆人的日子清靜、安逸。俊平是某事業單位的小職員,為人忠厚,工作敬業。每天多如牛毛的雜務忙得他焦頭爛額。和工作繁忙的老公相比,素琴清閒得多,她的...
-
隔代情
八五年農曆七月七,連續下了三天的雨,村裏有幾間舊屋被淋塌,房前屋後的大樹也被風颳倒好幾株。九日,天放晴,我離開爺奶,去了離家二百多裏的膠州。在那裏,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服裝廠幹手工。臨近仲秋節,我領到了一生中第一次用自己的血汗換來的工錢。拿着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