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賦
十五日晚,某兄搬宿舍,眾兄弟礙於情面極不情願的相助了一臂。待到曲終舍定,月已上柳梢,眾兄弟抽煙閒聊於陽台之上。
其時,月華如練,樓下庭院真若覆水空積,又疑或是銀河空墜。不遠處薄霧瀰漫,靜聲似可聞霧中情侶輕輕呢語聲,間或隱見遠處燈火若星火閃爍其中,如霧如幻,宛如仙境。
不禁幽性大發,題意飲酒月下花前以賀某兄“僑居”之喜,眾兄弟鬨然應好。
月涼如水,沭身其中不禁心曠神怡,身輕似燕,邁步如飛,飄飄乎若馮虛御風,恍若成仙歸去,不勝逍遙。極痴時,真以為飄身水上,低首看足下漣漪是否綻放若蓮花。待悟自己之痴時,不覺油然灑笑。
繞樹列次而做,猜拳自娛。斑駁月光下,微風偶過,花瓣翩飛若輕舞,置身其中幾疑圖畫中人。環顧四周,高朋滿坐,觥籌交錯,不禁心滿意足,舉杯邀月,直覺此生不復他求。突見某弟低首不語,悵然飲酒,於歡樂之中格外寂寥。不覺很是詫異,舉杯相問。
“還記得《赤壁賦》嗎?這樣的良辰美景令我也動了那位客的愁思啊。的確哀吾生之須臾,長江之無窮,而你我皆是滄海之一粟啊。行,別虛偽的用蘇子的答辯來回答我。你我皆風華正茂,多的是意氣風發,而我們都是同學少年,怎麼可能學得來蘇子的胸襟呢?常念起人生在以有生之涯求無生之涯,不由的意興闌珊。”
他舉杯一飲而盡,指着西風中翩翩而落的花瓣接着説:
“你們看這花,開得那麼絢麗、那麼燦爛,可又如何?當一陣清風,它還不得應聲而落。雖然還能以一個優美的姿勢歸去,可相較於永恆,它是多麼可憐的一瞬,人生也大約如此吧。是的,我們應該積極的入世。可當夜深人靜、午夜夢徊,誰不會對着高深的星空無助的落淚呢。西方哲人所説的,人不過是上帝手中玩具,這時候恐怕都是與我心慼慼也。就拿我們離我們最近的畢業來説,不真有可能成為人家比喻的那樣成為一隻貼在玻璃上的蒼蠅,看得見光明卻找不到出口呢。哎,白駒過隙的彈指幾十年我們該用什麼的態度去過呢?難道真的要像納蘭氏所云的那樣:睡也無聊,醉也無聊嗎?”言罷,又將剛滿上飄着花瓣的就一飲而盡。
斑駁的月影投在他的臉上,分外蕭索。諸兄皆不由黯然。
某兄突然灑然而笑:“你説的不錯,人生確是不可捉摸的東西,充滿了太多的變數。我們雖然不能選擇要接受什麼,可是能選擇怎樣接受它們。與其啼啼哭哭的混跡塵世,不如開開心心的過完這彈指人生。我們可能學不來蘇子的坐看雲起雲落的灑脱胸襟,可我們能夠高歌:‘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我只想對酒當歌快活到老’。”講到動情處,某兄放下酒杯,和着月光輕聲而歌。
我莞爾挺杯:“你們豈不聞拂家‘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什麼的永恆,什麼是一瞬?何必去哀什麼吾生須臾,説什麼快活到老,空色為一啊。你們看這花絢麗的盛開、優美的翩舞,又何曾想到永恆與虛無、起始和歸去。某兄雖已接近蘇子‘一任煙雨蓑平生’了,但畢竟沒有這種心懷若谷的超脱。”
“好了。花非花,樹非樹;來非來,去非去。你我兄弟還是一杯釃花月吧。”於是,歡樂如故。
月上中天,眾兄弟興盡踏歌相扶而返。
“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我只想……”
“錯了,錯了。風非風,花非花,哈哈……”
……
身後,霧氣氤氲,空月蒙朧。
※本文作者:滄海流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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