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未眠
想來父親離開我已整整12年了,12年是多麼漫長的歲月啊,已滿人生的一個週期了,也就是一旬的年輪了。可我總覺得父親沒有走遠,他的音容笑貌至今令我記憶猶新。
昨晚我一夜未眠,夢見我請了很多人在一個山上蓋着新房,我看見父親正站在那和大夥説話,他看到我和曾孫天夫還笑了笑,至於他是怎麼來的我記不好了,反正我爺倆嘮了好一陣子,他在山上用力地幫我推車運貨,他的身體很是硬郎,嘴裏仍在抽着那棵不滅的老汗煙。
我的祖籍是河南省彰德府的,但我們幾輩人都屬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至今已有12代了。父親在我們王氏家族中屬第8代,族兄排行第9,因此簡稱王九。在我記憶的長河中,父親不認得幾個字,是文化的荒原使他練就了一手過硬的農活,在農村的幾十年摔打中,幾十樣農活幾乎樣樣精通,再加之父親為人誠實厚道,因此張家李家一有個大事小情的,父親自然是再所不辭,他的默默無聞深博族人和大夥的青睞。母親告訴説,父親一輩子很要強,寧叫身受苦,不叫臉發燒,他一生沒住過院,沒用過藥,一至到83歲身體還很結實,只可惜一次感冒出了大汗後下窖去勞動,等上來便患了偏攤病,沒過幾年便走了。
父親身體的健康貴在他不息的辛勞,我認為巧用“三寶“至關重要。一寶是,他從不喝大酒。喜歡喝,但每次2兩不過崗,而且不喝涼酒,總喜歡把酒熱一熱,有無酒菜並不重要,有鹹菜就行,喝完便乘興睡上一覺;二寶是,每天必喝淡鹽水。父親每天都起的都很早,一年四季太陽沒出就出去轉一轉,每天都要把院子掃的乾乾淨淨,回來後在一杯水裏放上幾粒食鹽,用筷子一攪便喝下了;三寶是,煙抽半棵。父親愛抽煙,尤其愛抽汗煙,但只抽幾口便抿滅夾在耳朵上了,過一會癮上來了再抽那半棵。他總習慣把煙葉在鐵板上烤一烤,然後在煙末裏放上幾粒人丹或止痛片粉的,再不就放上兩個香煙頭,他説那樣抽清吼解乏,身體舒服。
那天父親幫我幹完活,可就不上桌吃飯,我怎麼留他站下他都不肯,他説我母親沒在家,也去幫別人幹活了,父親只和我要了一包煙便走了。我在後面緊跟着父親的身影,可總也追不上他,我着急地哭了。等我醒來,原來是一個夢,這夢太令我留戀了,我躺在牀上靜靜地目視着天花板,覺得有很多心裏話沒和父親説説,咳,太遺憾了,我應當多給父親兩包煙,再給他拿上幾瓶好酒,叫他和母親常回來看看。
夢是虛幻的,是縹緲的影象,但我盼望明天還做,那怕還是一夜未眠呢。
※本文作者:寧折不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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