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陽光
日子就這樣心如止水的過下去,偶爾也會激起漣漪,隨之又消失。看不到當時之前,也看不到當時之後。
常常會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十字路口,看紅燈亮起,車子流水般經過我的面前,然後又是綠燈,我傻傻的站在那裏忘了抬起腳步。心情好的時候,躲在城市的某棵梧桐樹下,汽車尖鋭地割傷着地面,鬧市裏的叫賣,電台裏轟轟烈烈的愛恨情仇,此時此刻,彷彿都離我很遠很遠。耳朵裏只有鳥兒的呢喃聲,一種風吹不驚的姿勢,一種身在紅塵心卻在世外的感覺。看着陽光很温柔的把地面弄的支離破碎,我忽然就停止了思考。
我總是偶爾會惆悵,偶爾快樂地仰望,偶爾無所忌憚地埋頭走。逆着人羣,執拗的選擇着自己的方向。喧鬧有時是掩藏寂寞的最好方式,也是孤單來襲的迴光返照。就象某個時刻還興致勃勃的談天説地,下個時刻又嘎然而止,轉過身去,神情就凝住了,彷彿歷經滄桑的老人,一臉的茫然和疑問。
曾經的那些驕傲,曾經的那些勇敢,一夜之間就被顛覆了。可是我很鎮定,象一個旁觀者,跳出自己,冷冷的觀望,有一種笑看風雲的意味。我對自己説,石頭因為沒有温度,所以受傷時,不會流淚。
其實心裏很明白,自己有多麼的固執、倔強和敏感。那些所謂的堅定,只是想掩蓋一些東西。我太愛自己,捨不得讓自己受一點點傷。可是這種自私,換來的是更多的傷。沒有白天黑夜的,我沉浸在安妮寶貝所構築的情節裏。看那些現實的墮落和沉淪,那些殘缺的靈魂,那些終日見不到陽光的陰影,那些妄圖改變什麼的掙扎。只是,生活的軌道是早已經鋪好的,誰也無法改變。生活的冷漠會讓我們逐漸地黯淡,浮不出水面,觸不到陽光,日益萎縮。
安妮説孤獨是空氣,你呼吸着它而感覺到自己的存在。也許是吧,每個人都會孤獨,它是人心裏的一條毒蛇,一不小心就會纏上你。然而,孤獨的時候,人更容易看清自己的脆弱,更容易看透人生的意義。
在空氣裏,我努力地逃避,努力地遺忘。我一直認為人應該學會遺忘,遺忘生死之間的距離,遺忘過去,遺忘現在。只有每天遺忘很多事情,才會騰出空間來儲存新的東西。一個人太理智,會輕易被現實中傷。於是我坦然着,不害怕中傷。
這也許是種習慣吧。習慣的力量使我們有更多的藉口。就好像,習慣了在孤單和寂寞中自己愛護自己,習慣了獨自在深夜抽煙酗酒看星星想一個人,習慣了在滂沱大雨中堅強地挺起脊背繼續前行,習慣了在閃電雷鳴中鎮定自若,習慣了沒有月亮的時候仰望天空,連自己的影子也拋在身後,習慣了回頭的時候看不到自己的守望,理所當然,沒有原因。
直到某一天,我看見心裏的那塊石頭,被時光之水衝逝得失去了尖鋭的稜角,才陡然發現自己固守的陣地,仍逃不了被踏平的命運……
※本文作者:文字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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