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笛聲
近幾年來,我一直求學在外很少回家,而父親的笛聲卻一直縈繞在我的耳邊。父親的笛聲是低沉的,憂怨的,它好像在哀怨,又好像在訴説。
我的父親沒有大學的文憑,也沒有高中的證書,甚至於連個少先隊員都被取消了資格。父親的命運是悲慘的。自從我家敗落後,父親就從教於爺爺之下,學習文學與音律,他的學識與才華是出眾的,可是在那個時代卻不被認可,特別是我們這樣的家庭裏更是不應該有。父親從小體弱多病,幼年時的嬌慣,使他沒有健壯的體魄,家境的鉅變更讓他從此憂傷重重。尤其是自從我的母親進了這座空蕩蕩的大院後,父親變得更加少言寡語。
我的父親母親相差十多歲,母親説話很尖刻,而且有點神經紊亂症。每次犯病,母親都會亂打亂罵人。不過她是很少犯病的。父親的性格很軟弱,猶如他的身體一樣。他對母親是無奈的,對於這個婚姻更是屈從的。照其他人的話説,像他這種家境和年齡的人,沒打光棍已是最好了,還能有何所求呢?就這父親一直生活在母親的尖刻辱罵之中,而唯獨陪伴他的是哪支由爺爺留給他的笛子。憂怨,哀愁的笛聲時常會在夜幕降臨之時飄動在大院的每個角落,聽得空蕩蕩的真個老宅子都在抽泣。
自從有了我們姐弟之後,我們的日子更加不堪,迫於生活和母親的鄙視,年過中旬的體弱的父親只好去了省城謀生。而這所謂的謀生就是沿着街道賣唱。剛開始,還有好多人停下來聽父親吹笛子,並扔過來些零零散散的毛票,到後來就沒有一個人願意停下腳步,甚至聽到父親的笛聲都遠遠地繞着走。他們説父親的笛聲太過於憂傷,哀愁,讓人聽了心裏要難受好幾天。無奈之下,父親只得回家,常常一個人關在屋子裏吹笛。還好母親那是總算勤快,地裏家裏全由她一個人幹。而母親對父親的辱罵卻時時多了起來。依稀記得,我們姐弟倆的童年沒有別人那樣幸福多彩,有的只是母親的吵鬧聲和父親的笛聲。
如今,父親已經老了,行動不便,我們也都遠他而去,而那笛子依然存在,那笛聲依然哀怨……
※本文作者:雪雁-xue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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