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莫道近黃昏
前幾天單位例行體檢,主任派我去協助測量血壓。一陣忙碌過去,辦公室漸漸安靜下來。這時走進來三個年約60左右的阿姨。其中一位吸引了我的目光。她1米60的樣子,體態中等,短髮,穿一件銀灰略帶閃光的波浪型低領短袖和一件黑色的一步裙,頸上是一串珍珠項鍊。她的模樣很普通,但那種端莊沉靜的氣質很吸引人。我不知道一個人在老了的時候還可以這樣美。我笑着招呼她,您坐過來,我為您量血壓。仔細的量完,沒什麼問題。填結果的時候,我有意看了她的資料,是1937年的呢。填完,我又微笑着對她説,您很漂亮。哦,她有些意外。不由想到,外在的美是暫時的,有了充實的心靈,即使年老,氣質猶存。
説不出為了什麼,我對關於老年人的書籍和電視都很感興趣。單位有圖書室,除了專業書籍,訂的其他的娛樂性雜誌很少。但有給離退休的老幹部們訂的《老同志之友》。上面主要發的是老年人的文章,詩詞,還有養生之道等。這份雜誌少有人看,可能只有一二位老年人讀吧,剩下的讀者就是我了。每次我去借書,同事總會奇怪的問,哎呀,你怎麼看這樣的書啊,你這麼年輕!我只是笑答,沒事翻翻啊,總比閒着強。再説了,其實上面的文章也寫得挺好的。我總認為,年紀大的人經歷多,閲歷多,人生經驗豐富,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很多。
看電視的時候,我選擇夕陽紅。不同的經歷的人有不同的風采。有的人退休了上老年書法班,或繪畫班,或做各種各樣的東西,都各有所成,而沒有夕陽晚落的頹廢。他們是快樂而充實的。有一個年近70的阿姨,她的一生經歷滄桑,遭受了很多常人不曾有的坎坷,但她卻笑對生活,加入了老年模特隊。那次演出,她將滿頭銀絲高高簪起,穿一條紅色的揹帶褲,在丁字台上款款走來。那個高雅,那個熱情,給心情總是莫名低落的我莫大鼓舞。一個人到了那樣的年紀,還可以有那樣的生活態度,人生又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沒事的時候我會回婆婆家。她們單位的阿姨組建了一支腰鼓隊。我想學又有些怯怯的,一位平時我不太搭理的阿姨卻主動把她的鼓借給我,耐心的一遍遍的教我。那些往日曾對她的不滿漸漸消失,我慢慢感受到一種樸素和平淡的幸福。日子平淡如水,快樂與幸福卻是要靠眼睛去尋找的,是要靠心靈去慢慢體會的。其實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關鍵是心態,調整好心態了,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院子裏的朱頂紅終於開花了,是火紅的四朵,熱烈而奔放。想當初,還是三年前楊爺爺送我的這盆花。如今他已不在人世。看到花兒,我就會想到他,一絲傷感和回憶慢慢爬上心頭。我和楊爺爺也沒什麼交往,只是一盆花兒,卻讓我記住了他。生命是短暫的,但在有限的生命裏,為他人做點什麼,即使有一天離去,也能留在別人的記憶裏啊。所謂贈人玫瑰,手留餘香吧。
有時真的奇怪,為什麼象我如此的年紀,會如此關注夕陽。也許是年輕的心太浮燥,而年紀大的人經歷多,閲歷多,那份“竹影掃階塵不動,月輪穿沼水無痕”的氣定神閒,那份“水流任急境常靜,花落雖頻意自閒”的淡然讓我感動,我需要的正是這份沉靜吧。夕陽是柔美的,在黃昏的浪漫裏。
※本文作者:秋雨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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