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肩
你拖着疲憊的身軀,靜靜地站在海邊,眺望海天一色,想起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漲潮了,海浪一波一波捲起,覆蓋住沙灘,敲打着你的雙腿,而後消褪。周而復始。初夏的海風,帶着微微的涼意,捲起你逶迤的長髮,悠悠揚揚地飛舞。酡紅的夕陽照過來,在海灘拉起一道斜斜長長的影子。
遠遠地,回望那座城門,一些若隱的憂傷漫過來,猶如漲起的潮汐,鋪天蓋地,卻暗啞無聲。
他的影子在一片湛藍中,變成一抹幽怨。離別的時候,他對你説:“以後有什麼事,記得找我。”
你無語。轉身,離開。
城牆之上,有豔麗的花朵在隨風搖擺,城牆以外,人羣熙熙攘攘,有無盡的誘惑。走出了門,你知你和裏面的人再非同類,那些與你一起八卦的女人們,用異樣的眼光看你,無形之中,有了躲避的意味。
你終於放棄,感覺很痛快,眼淚卻毫無徵兆地流了下來。淚光裏,看見他熟悉的笑容,乾淨、燦爛,如雲開日出,你就是因為這樣一個笑容,而喜歡他的。你在心房裏種下這個笑容,覺得世上的美好莫過於此:微風在後,豔陽在前,他在身邊。
今昔何夕?一切的美好澄明,儼然成為夢境。
一口氣提起來,找不到出口,往事晃晃悠悠如同斷線的風箏,四處遊蕩。夜色襲來,唯有那朵小小的茉莉,固執地綻放,潔白而清新,帶着一絲淡淡的芬芳,如一抹清澈澄明的笑容,花開是一種令你憂傷的幸福。你沉醉其中,悠然自得。
時光滑過之後,記憶中的碎片,隱隱有一道道的裂痕,隨後,一小片一小片地陷落。
曾經以為的美好,有過讓你難以呼吸的感覺,不若,在某個交叉路口,你不經意發現了她的存在,如同窺破一闕疑惑許久的謎,你長吸一口氣,歎出來,便成了滿心底的悵然若失,感情從此瀰漫出一種破敗、腐爛的氣息。
關於她,他是從來不提起的。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成為你擺脱不掉的心魔,時時磨心,令人不得安寧。他和她,變成了鋸齒的兩端,你在中間,來回拉鋸。每次爭吵,你硬了頭皮硬了嘴皮,手裏卻死死地握住手機,直到沉沉睡去。疑心他愛得不夠而患得患失,疑心自己愛得太過而肝腸寸斷。終於,有一天,你破釜沉舟的對他説,愛我,就給我婚姻。
滿眼的他立時惶恐不安、侷促無奈且儀態盡失,似乎擔心你的話會毀了他的前途他的一切。
乖,你知道我的為難。他説。
你微微笑,不語。心一直往下沉。抱着滿腹的委屈,你計算着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盡頭?
慢慢地你明白,女人要的,只是與事事得宜的男人温吞相處,過一種現世安好的簡單生活,你曾經想過用一生的時間來好好愛他,卻在流轉的時空之中,錯肩路過。女人注重的是婚姻本身的感情實質,而男人注重的只是婚姻的形式,他不願意離婚並非有多麼愛家庭和女人,不過是因為離婚對於男人來説,是一種多重博弈。涉及到財產、孩子、輿論、利益等等,成本太高,若往後的得到不能成正比,他便會有退卻的心。那刻,你發現,你一頭扎進去愛上的,不過是個放在人羣中便再也打撈不起的世俗無比的中年男子。他給不起你,卻希望你為他守望一生。
刪掉所有的短信,卻不知能否從心裏摒棄這個情人。偶爾,你還是會想起,並一廂情願地相信他曾經愛過你。你寧可相信你們是兩個相愛的人隔了一條河樣。無橋。無渡。兩兩相望,不得相聚。
這其實,是許久之前,你預計過的潰敗結局,卻總也不願意直面這個世界上曖昧的光怪陸離。感情這種遊戲,如果一定要用勝敗來定論,那麼,不在乎的一方,才會是永遠的王者。同樣的一場歡愛,於他,了無痕跡;於你,卻是永久的傷痛。你以為的愛情,到了只是一件瓷器,打碎之後一地猙獰。你和他,終究還是被隔絕,在鐵馬冰河的現實裏。
※本文作者:五月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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