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物語
一個休閒的午後,天上飄着霏霏細雨。我沿着海邊木棧道漫無邊際地走着、走着,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細雨朦朧,浩瀚的大海一望無際,細浪拍岸,濺起雪白的浪花。偶然,我發現前面有一家別緻幽雅的咖啡屋,便抬腿邁了進去。
吧枱裏坐着一個文雅的小姑娘,十七八歲的樣子。我憑窗而坐,可以直接看到眼前的海景。我向吧枱的小姑娘招手,她笑盈盈地迎來,一張嘴露出兩個甜甜的小酒窩。
我要了一杯藍山咖啡,咖啡是現打磨的,不一會兒,濃香飄溢的熱咖啡就端了上來。咖啡冒着熱氣,撲鼻的清香尚未品嚐就讓人神清意爽,賞心悦目。呷一口燙嘴的熱咖啡,頓感濃郁芬芳,苦中寓甜,餘韻悠長。透過玻璃窗,我發現雨住天晴了,向在斜陽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眺望,白雲飄飄的藍天下,翠鬆掩映,海鷗飛翔,迎面飛馳而來的是一艘艘遊艇,就像一幅淡雅相宜、重筆濃墨的油彩畫。耳邊,流淌着美國爵士樂,聽着像是《老橡樹上的黃絲帶》,鏗鏘有力,宛轉悠揚。
在這種場合,可以忘記世事的煩惱,丟掉工作上的不快,放飛心情,給心靈一個可以稍事休憩的驛站,就像停靠在風平浪靜的港灣。和日本商人打交道,我知道他們幾乎一個個都是些工作狂,但他們也經常在疲憊不堪時,到這樣的咖啡館裏小憩。
記得那次赴日做生意,東京的客户吉田社長曾領我去過一個比較典型的日式咖啡館,裏面的擺設井井有條,整潔如儀。走進去,看見的桌椅是褐色的,護壁板也是褐色的,椅背上有柔軟而簡明的曲線,像歐洲咖啡館裏會有的椅子一樣。在進門處,裝飾着畫了帆船與風車的木頭鞋和紫色的玻璃花瓶,還擺放着陶瓷做的煙缸。一個誇張得很可愛的歐洲大鼻子男人,穿着紅棕色的傳教士袍立在那裏。
我發現,裏面的人安靜而小心地守着桌前自己的那杯冒着香氣的咖啡,雙膝併攏,身體筆直,恰似茶道的莊嚴,和朋友聊着天,時不時地很機械地呷上一小口。爾後,咂摸咂摸嘴像是在美美地回味着。
我偶爾向窗外望去,白色的窗幔被秋風緩緩地吹起,外面的白果樹葉已開始泛黃,金燦燦的,煞是美麗。古典的室內樂,輕輕地在咖啡館內的空間裏迴盪着,卻是一種刻意的親近。
我想,日本人幹什麼事都一板一眼,真有點讓人刮目相看。有一個日本人,將還剩一半的白瓷杯子放回碟子裏時,“叮”地響了一聲,在原本靜靜的房間裏聽得很真切。
坐在面海的咖啡屋裏,我盡力將我的紛亂思緒拉回中國。
我琢磨着,有時,美妙的咖啡可以和酒一起享受,那“美酒加咖啡”的感覺就更不一般了吧。
來一杯玫瑰浪漫曲咖啡,鮮紅的玫瑰懸浮杯中,宛如雪裏透紅,濃濃的咖啡香混合着酒香,會令人心醉神馳的!再品一口香醇濃郁的咖啡,我一個人沉浸在無盡的遐思中:朋友相聚,促膝談心,恰逢知己,喝了一杯又一杯,相約再相逢;紅顏知己,花顏燦爛,戀人對視微笑,多少情意纏綿;情人相逢一笑,多少幽情回味,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本文作者: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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