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香水
我的生活中有個缺,那就是香水。從來不曾沾染,也沒有在香水櫃台前進行些微短暫停佇。於是有友笑稱,非人哉,非女人也。
清楚地知道,生活中所有的雜誌、媒體對香水鋪天蓋地的鼓吹,卻有那麼幾分固執的堅持。個人認為,香水的味道就是讓途經你身邊的人發現,記住,形成習慣,乃至把這一直覺當成辨識你的第一標籤,以後敏鋭觸及,就浮現鮮明印象。換個説法,香水的味道其實也就是手機的分組鈴聲。你一撥打,我便知曉。是洞悉的確切。
這種確切大抵因為,香水多樣豐富的種類。每個人都貫徹不同的個體芬芳,再美其名曰地從味道里完成個人對自我的承認,完成個人對他人感知的影響。可何必呢?只是過客,宛若浮萍,我不需刻骨銘心的喚起——因為鼻子實乃人身上最靈敏的記憶器官——我只想遠遠觀望,淺淺疏離。你有你的意氣風發,我有我的風發意氣,咱們互不干擾,平靜如兩條無關的線段,陌生人一般。這不好麼?那些習慣使用固定香水的女子,在他人的心裏腦裏插下佔領的旗子,讓我質疑起這曖昧的距離。近不如遠。近了,傾軋侵略,滿心計較思量。遠了,冷暖自知,卻也心安理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莫不過如此最為安全。
當然,有些擁有高尚品位的女子。她們深深知會並認可——香水也如衣裳,是魅惑的標榜,個人魅力的另一種存在,是完全心安理得的女性品位的發揚——這又不能與我的香水觀相提並論了。我能伶俐地欣賞這精緻不可方物的女性之美,但自身卻完全不能加入和遵循。唯願在不同瞳孔投射的風景裏緩慢淡出,只留下一抹飄忽的白,沒有片頭,沒有續集。能做到這般灑脱隨己,率性隨心,想來,便已滿足我對“女人”一詞的所有期許。
※本文作者:何佳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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