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隨想
(一)
走進琳琅滿目的服裝市場,總會有一件讓我們怦然心動,或款式,或質地,或做工,或色彩……當然,很多的人並不會急於買下,而是想,還是再看看吧,或許還會有更好的。走了大半天之後,還是覺得第一件最好,可是折回來,往往再也找不到那一件了。即使找到了,也早已被別人買走,穿在了別人的身上。
這就是我們的初戀。
每一個人的初戀,吸引自己的絕不會是對方的身世、財富、學識,往往就是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一聲口哨、一個背影、一低頭的温柔……如此而已。
一個小女孩告訴我一個故事,她喜歡上已婚的鄰居大哥,她明知和他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有一個漂亮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子,不會為了她而拋棄家庭。她很痛苦,很彷徨,她在網上問我怎麼辦。我説,遠離他吧。後來,她還是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奉獻給他後,遠走他鄉……
我問她,是什麼讓你對他如此着迷?
不知道,我也説不清楚,就是想看到他,想和他在一起,我也認識很多比他年輕、比他帥氣的男孩,也試着去談戀愛,但心裏總是忘不了他,腦子裏滿是他的影子……
假如,他為了你離了婚,你們再結婚。我想,你們並不會幸福的。
你要的不是和他的婚姻,而是自己玫瑰色的夢。
夢醒時分,就是分手時候。
或許,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對自己的王子(公主)就有一個朦朧的印記,長大後,千萬人之中的某一個,一個個小小的細節也許就開啟了我們心靈深處的那一把鎖,讓我們為之深深地着迷。
當然,這只是初戀,初戀時我們不懂愛情,更沒想過婚姻。
(二)
後來,在別人的意見或參考之下,在比較了價格、尺寸、款式、顏色之後,我們千挑萬選,還是買了一件,我們選擇了比較適合自己穿的那一件。
這就是我們的結婚。
一個女同學寄來了結婚請柬,新郎卻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大學時,她和我們班一個男生的戀愛故事曾讓我們引為經典,想不到最後一起步入紅地毯的並不是先前愛得死去活來的那位。
我們在電話裏聊了很久。
她説,我覺得和現在的這位在一起很合適,無論是對方的家庭、工作、收入、性格都和我很般配,我們結婚會幸福的,生活畢竟是現實的,浪漫的愛情是不能當飯吃的。你不要認為我變得那麼俗不可耐,生活就是這樣,如果不計後果結了婚,到時候再分手,那會是更大的傷害……
我沉默了許久,捫心自問,我們有幾個人在找對象時,別人不是説你們很合適呢?愛與不愛,往往被放在了一邊,不愛以後也可以培養出愛來,這是一種習慣性思維。
有人説,婚姻是一雙鞋,合適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如果不合適,即使再漂亮,穿起來也會很難受,很容易破的。
(三)
衣服穿在身上,難免有磕磕碰碰,或開縫、或斷線、或弄髒,有的人會及時修補和清洗,幾十年來還像新衣服一樣,越穿越喜歡;有的人則毫不在意,破了就破了,大不了再買一件新的。
這就是我們的婚姻生活。
妻子的滿爺爺今年已經快九十歲了,與滿奶奶結婚也有60多個年頭了,兩個老人是典型的包辦婚姻,結婚前邊面都沒有見過。可是,60多年來,他們相濡以沫,恩恩愛愛,被鄉里傳為佳話。我常常想,他們能夠健康長壽,與他們和諧的婚姻生活是不無關係的。
60多年的風雨人生,不可能會沒有矛盾、誤會和爭吵,關鍵是如何去面對,去經營。滿爺爺説,他們從沒有鬥過“隔夜氣”的,也就是説兩個人鬥氣,總在當天就化解了,沒有超過一個晚上的。
我總以為,愛得死去活來,並不難。難的是幾十年,能一直“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能想到那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這首《最浪漫的事》,一直被人們傳唱,或許道出的不只是愛情的真義,還有婚姻的真諦吧。
2007年5月14日
※本文作者:遙遠的清平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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