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南散記

這次遠涉雲南，為時23天。時間雖然比較長，但是真正在雲南遊玩的時間卻並不多。不過，所行的線路也不短。總共遊玩了賓川的佛教名勝雞足山、大理古城、雲弄峯、麗江的四方街和茶馬古道發祥地束河。然後往南，經過玉溪、墨江、思茅到達西雙版納……
雲南給我的最大印象是藍天、白雲、豔陽高照、紫外線比較強、早晚和室內涼爽。正如“雲南十八怪”所描述：“鮮花四季開不敗”、“四季衣服同穿戴”……

一、賓川到下關
在雲南的版圖中，賓川本來並不怎麼著名，但是因為擁有佛教勝地雞足山而讓她名聲鵲起，並大量引來八方旅遊者和香客，賓川也就逐漸名聲在外了。當驅車在賓川通往雞足山的路上，但見峯巒像雲朵一樣連綿起伏緊緊地簇擁着碩大的賓川壩子，僅僅走馬觀花，也感覺蔚為壯觀。
賓川的土壤與整個雲南一樣，都是以紅土為主。但是，當我從賓川到大理途中，卻發現這樣一種現象：即大理的山巒多石（大理石），而賓川的山巒卻多土（斑鳩沙土）。只是因為賓川比較乾旱，旱季雨季相當分明，即使在雨季到來時有關部門採用飛機多次播撒樹種，發芽的樹苗也經受不住漫長旱季的煎熬，極難成活。所以山巒上極少綠樹裝點。唯有平壩上卻是果樹成林，綠意盎然。
我在賓川逗留的時間是在4月份，這時的賓川尚處於旱季中。起眼一望，頭年生長的思茅草之類的草本植物尚處於枯黃期。遠遠望去，山巒便多以紅白兩色為主，極富色彩感。可能也是因為乾旱所致吧，這裏漫山遍野生長出一種名叫酸酸草、酸酸藤的針狀植物，酸酸草開着小巧玲瓏的花朵，以極強的生命力裝飾着山巒溝壑，與紅土的色彩天然渾成，只需一瞥，就能感受到一種色彩的強烈誘惑。我想，彩雲南中的“彩”字的構成，是否也包含這些生命力極強的草、灌木和它們賴以生長的紅土呢？
賓川到下關，中間只相隔56公里路程。然而，卻是兩個不同的天地。賓川的日照彷彿是從早晨人們睜開眼睛就開始了，耀眼而發白的太陽要到黃昏時分才戀戀不捨地留下一片晚霞離去。而且，幾乎天天如此。不過，只要離開陽光的直射走進室內時便立刻感覺到涼爽，早晚甚至還要穿外套，才不覺得太涼。而下關雖然同樣是室內和早晚涼爽，因為常起大風，因此必須隨身帶上雨傘和外套，以應付大風和陣雨造成的氣温突變。記得4月21號那天，大哥要到下關做最後一次化療。為了不讓他感到寂寞，我提出同車前往。臨行，我仍然穿着襯衣。大哥一見，非要我帶上一件外套，説下關風大，時雨時晴的，提防着涼。果然，到下關一下車，即刻領教了下關風的強勁和現出了陣雨突襲的狼狽。
在即將到達下關時，侄女婿為了讓我欣賞一下蒼山的雄偉和洱海的壯闊，故意沿洱海邊緩慢開車進入下關城。坐在車上，遠觀蒼山洱海，確實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只見四季常青的蒼山頂上繚繞着大堆大堆絮狀的白雲，隨了強勁的風勢漫下山澗，飄向洱海上空。“這邊下雨那邊晴”的太陽光穿透雲層的罅隙，像舞台的鎂光燈打出的強烈光柱照射在蒼山、洱海上，剎那間便是一片五彩斑斕、讓人目醉神迷的絢麗。山在白雲中，雲在山尖上是蒼山的常景，當四季的強風韌勁十足地將雲朵收集到一塊，象驅趕羊羣一樣從蒼山的風口將雲朵悠悠地放縱出去，飄向洱海而恰到好處的輕輕將周遭的山巒隱去之時，有限的洱海頓時給人一種無涯的錯覺。這時，你再注目水面，只見陣風將洱海水掀起疊疊漣漪，在形成輕濤拍岸美景的同時，也將洱海渲染得墨綠而立體了……
下關雖然是大理的一部分，但因了眾多水泥建築的構建，便顯得新興而現代。特別是站在明珠廣場的高處俯瞰四周，但見紅黃兩色構圖的別墅羣落依山勢起伏錯落，高樓大廈林立，廣場上巨大的以五朵金花為主的雕像羣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引入洱海水而構建的小橋流水、亭台樓閣宛如一幅幅水墨畫迎面撲入眼簾……下關，便以她獨特的魅力將你深深地誘惑……
下關的風、上關的花、蒼山的雪、洱海的月。這是大理人通曉併為之驕傲的四景。每一個來到大理遊玩的人，導遊小姐或者當地人都會告訴你大理人值得驕傲的四景。但是，要感受下關風的強勁、上關花的珍奇、蒼山雪的晶瑩、洱海月的明淨，似乎不是蜻蜓點水似的遊玩能夠品味的。大理，在這個人的一生中不能不去的地方，必須沉下來細細體味，四景的美妙才能悠然入夢，並深深地潛入你的大腦溝回深處，永遠不會消失。但是，匆匆如過客之我輩，何嘗有這樣的優遊自在？於是只得淺嘗則止於照張相留個影的俗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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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擦肩蝴蝶泉
大理三月好風光。我們來到大理正是公曆4月末農曆三月上旬，應該説算是趕到時令上了吧？那麼是不是應該去探訪一下蝴蝶泉，尋覓一下五十年代舉世聞名的金花呢？
也可以説是被“蝴蝶泉邊好梳粧”歌詞的誘惑吧，我們踏上了從下關開往喜洲的班車。當車上的當地乘客得知我們要到蝴蝶泉邊找金花時，頓時哈哈大笑。告訴我們説：你們要尋覓的五朵金花之一名叫李壽英的金花，如今早已經老邁了。何況，如今的蝴蝶泉已經絕少有蝴蝶飛舞了。不如先到上關花園遊覽一番，再乘坐索道車上雲弄峯遊覽天龍洞，回來才去蝴蝶泉瀏覽吧。
兩眼一抹黑的我們選擇了遵從當地乘客的建議，直接便坐纜車去了天龍洞遊玩。天龍洞為高原石灰巖溶洞，全長507米，宛如一條翻騰飛舞的長龍。為我們導遊的小姐姓張，她要我們稱呼她為張金花。她還進一步告訴我們説，白族統稱年輕的女性為金花，年輕的男性為阿鵬。我接着問道：那麼年老的呢？張金花解釋説，年老的女性統稱金花姐，年老的男性統稱阿鵬哥。並且馬上立竿見影地招呼我們説：金花姐、阿鵬哥請這邊走。大家立刻哈哈大笑，我們暫時被“白族化”了一回。
我們一邊跟在張金花的後面遊覽天龍洞，一邊聽她對逐個景點的解説。頓時，形成於八百萬年前的天龍洞完全被神話氛圍所籠罩。再加上洞中彩色燈光的渲染，我們似夢似幻地彷彿真的感受到了哪吒三太子修煉真身時的情景，龍王藏寶殿的神祕，三百羅漢朝觀音的玄幻；大理國王段譽練就神奇武功“凌波微步”時的興奮……最後，導遊小姐告訴説，金庸創作的《天龍八部》電視劇的主要場景也是選擇在這裏拍攝完成的！我們不得不嘖嘖稱讚導演的目光如炬了。
在遊畢天龍洞後，我們被導遊小姐邀請到茶室。由迎賓小姐趙金花為我們表演白族三道功夫茶茶藝，並一一品味了４種茶——苦瓜露、蘭貴人、茹苦和滇紅的不同風味。第一杯茶送上來時，趙金花精要地講解了飲茶的規矩：一口吞為牛飲；兩口叫喝；三口呷為品。如果是在白族人家裏做客，一小杯茶一定要分做三口飲下，表示對主人的尊重。如果分四口飲下，就表示你願意留下來。如果你是金花，主人會為你找個阿鵬……聽到這裏，不但驚訝於白族人喝茶的講究，還驚歎於“規矩”的如此奧妙。

“苦瓜露”剛入口時微微有點苦，當一小杯分三口飲下後，立刻感到口舌生津，回味甘甜起來。趙金花解釋説，這就是所謂的苦盡甘來。趙金花特意要我抽支煙試試，果然，連煙味也是甜絲絲的了。
蘭貴人茶在清朝時為貢茶，非常珍貴，有一兩黃金一兩茶之説。飲過苦瓜露後再飲此茶，立刻感覺到香、甘、甜混為一體，讓人頓覺口舌生香回味綿長。
接着，趙金花又分別給我們炮製了茹苦和滇紅，茹苦在感覺上比苦瓜露的苦味要濃一些，趙金花解釋説，這就叫“含辛茹苦”了。而當一小口滇紅入口後，濃郁的玫瑰甜香立刻取而代之。白族茶的五味在這間斗室裏讓我們初初有了一番領略。
早上從下關出發直到遊覽雲弄峯、到斗室品茶，一直都是太陽朗照白雲悠悠。中午時分，當我們返回途中正要去蝴蝶泉時，下關的陣風突然襲來，並夾着密集的雨點，氣温也同時下降起來。乘坐在車上，看見車窗外商人來不及收攤的商品被大風吹得像球一樣滾滾向前，我們的遊興頓時大減，一商量，都覺得遊覽蝴蝶泉的計劃只得放棄了。



然而，當我們乘坐的班車返回下榻的賓館時，眨眼間天空又恢復到藍天白雲的燦爛景象。而蝴蝶泉和金花卻在這變幻莫測的氣候下遺憾地與我擦肩而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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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理古城
到大理遊玩，即使不採購玉石首飾也不能不去古城。當你漫步在大理石鋪就的街道上，瀏覽街道兩旁一家緊挨一家的玉石銀飾店鋪，街道一側清澈透明嘩嘩奔流的洱海水以及古色古香的古牌坊和店鋪門臉時，你不得不讚歎古城的典雅和華貴。而雄壯厚重的大理古城樓和古城牆，更是不能不參觀瀏覽的所在。當你佇立於流光溢彩的古城樓下，讀着“文武官員至此下轎下馬”的通牒碑文，在產生出一種肅穆和景仰之情的同時，難道你不會思緒悠悠嗎？你一定會想到這樣一個問題：默默矗立的古城樓不知迎來送往過多少達官貴人？在一片“肅靜”、“迴避”聲中，又有多少布衣百姓為之屏聲斂息、順目垂手啊！好在，封建制度早已經成為歷史，而惟獨留下這承載着古人的聰明才智、文化思想積澱的古城樓、古城牆讓後人思古瞻仰。真是往事悠悠，逝者如斯啊。今天，當並不怎麼了解大理歷史的我輩停留於這結構精巧、造勢雄偉的古城樓和古城牆下，即使明知它們曾經默默記載着歷史的點滴，但我們也只得籠統地感覺到僅僅是留給我們的一筆有形文化的豐富遺產了……

四、麗江四方街與束河茶馬古城
如果説，人們到麗江不到古城四方街遊玩的話，一定要被人説成“白去了一趟麗江”。如果只去了古城四方街而沒有瀏覽茶馬古道發祥地的束河，我認為，也會是一大遺憾。
四方街之所以是人們必到的地方，我想，除了這裏擺滿玲琅滿目的各類民族產品外，主要一點是在四方街瀏覽沒有“門票”這隻攔路虎卡着。而束河之所以冷清，也正因為有門票一説的限制。如果恰巧在這時你在“門票”面前猶豫的話，導遊會揣摩着你不願意花錢的心態説：其實，束河能夠買到的東西，四方街也是要有盡有。束河有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四方街也一樣不缺。但是，如果你聽信了這樣的鬼話而放棄了束河，那麼你真的要遺憾。
首先是束河典型的東巴文化氛圍，是四方街所稀少的。當你看到那些穿着盛裝的納西族老人三三倆倆聚集在一起，操着她們獨特的民族語言交談時，你一定會感到少有的新奇，一定會感受到一種異族風情的撲面而來。儘管她們的交談你不一定懂。但是，你可以從她們熱烈交談的表情和手勢上，大致能夠揣摩出她們交談的內容。或者説，你完全不必要去知道她們討論什麼。因為，你只是為了感受她們聚集在一起時的那種本民族聚集時的獨特氛圍。僅此而已，可以説，你已經不虛此行了。何況那些典雅精緻的納西人居住的閣樓庭院，門楣上方滿掛着的吉祥掛飾和祈祝豐收的農副產品，曲徑通幽而陽光明媚的納西小院……等等等等，異族風情，充斥時空，難道你還能感覺不出你已經走進了納西人的生活範疇了嗎？
當我流連其間，每每產生一種留戀，甚至久久不願意離開。即使回到下榻的住處後，也相當後悔事前怎麼沒有考慮到在束河住宿呢？

五、西雙版納“五寨連珠”村寨
在未到西雙版納前，我想象中的版納就如在電影上見到的那樣：繚繞着葫蘆笙吹奏的《月光下的鳳尾竹》的音樂，竹樓掩映在香蕉、椰子林中，漂亮的姑娘小夥子穿戴着傣民族服裝在銀輝瀉地的月光下載歌載舞……
但是我錯了。首先是竹樓也大多演變為木樓。惟有極少數經濟條件落後的村寨尚有少量竹樓留存，大多數村寨早已全部變成硬朗耐用的木樓了。也許我沒有錯。因為，我只是再度充當了一下白天匆匆而過走馬觀花的過客……
我們直接停留在橄欖壩巖約家。巖約，一個典型的傣家漢子。擁有一座可以同時接待十桌以上客人的木樓房。當傣菜還沒有擺上竹藤編制的桌子上時，我們饒有興趣地一一觀看了他與老婆接待佳賓的留影照。什麼中國青年排球隊，雲南省副省長等等。印象最深的是央視新聞會客廳名嘴催永元於2006年３月７日做客他家時的留影照。小催擺着他那張呈（）的笑臉，正與巖約們比手劃腳地共跳着民族舞……
名人的留影不啻是一張價值無量的廣告。好象在無聲地對我説，小催都來得的地方，難道你一個無名小卒還有什麼感到虧欠麼？因此在巖約與他老婆為我們唱完祝酒歌，以“阿哥你”提示我們同聲喊出“水——水、水、水、水——水——”時，我生平第一次興致勃勃地和着節拍高喊這一傣家人帶祝福並含義雋永的“水”。
從巖約家出來，該到去歌舞廳觀看大型歌舞表演了。開初，我以為觀看的人不會很多。可是當我們走進歌舞表演大廳，卻頓時發現不知道怎麼一下子湧現出那麼多的遊客。寬敞的歌舞廳看台上下早已經座無虛席。我只好擠在二樓的看台上觀看。在節目主持人的報幕和解説下，一隊隊身材高挑苗條的傣家姑娘和玉樹臨風的小夥兒們身着豔麗的民族服裝，以形體語言演繹着傣家人的生活、愛情和風俗。接着，又蜂擁到露天水池邊上感受傣家人的潑水節盛況。雖然，傣族的潑水節一年只有一次（農曆三月十三）。但是為了讓遊客們切身感受水對於傣族人的珍貴和以潑水錶達相互間的祝福盛況。這裏天天都是潑水節。有興趣的遊客完全可以換上傣民族的服裝，參加到這個盛大的節日中去。不過，象我這樣的半拉子老者，當然就免談了。因為，現在的潑水節不是先前的那種用樹葉或竹枝沾點水“灑”，而是早已經演變為端着盆子“潑”了。孱弱如我輩，當然只有充當看客的份了。

坐下來聽工作生活在景洪幾十年的親戚講：傣民族歷史悠久，人們淳樸厚道待客熱情。原來他們到村寨走訪，完全不必擔心吃住問題。無論你走到哪一家，都會受到熱情的款待，拿出他們最上等的食物招待客人，晚上用他們捨不得用的新棉被為你鋪蓋。在80年代前，傣家人外出根本不給大門上鎖，晚上也不用閉户。整個寨子安靜祥和聽不到吵鬧聲。父母與子女間經濟相對獨立。婚嫁完全遵從子女意願不會強加，更不會包辦。整個民族上下洋溢着一種大同社會的氛圍……後來，由於漢民族的滲透和商業化氛圍的濃郁，原來的先民遺風已經很難尋覓了……
聽到這裏，我不禁生出一種莫名的惆悵。惆悵於昔日濃郁厚重的傣民族遺風的逐漸消失；惆悵於我沒有能夠趕在七十年代前就來到這孔雀之鄉聆聽《月光下的鳳尾竹》和感受傣家人的熱情、淳樸和厚道；甚至惆悵於巖約為我們高唱祝酒歌時其間參雜的不少應付般的商業氣息……
而為時不短的彩雲南之行，也在這深深的惆悵中隨了車輪的轉動刻印在大腦的溝回中僅僅留下一個記印……

這次遠涉雲南，為時23天。時間雖然比較長，但是真正在雲南遊玩的時間卻並不多。不過，所行的線路也不短。總共遊玩了賓川的佛教名勝雞足山、大理古城、雲弄峯、麗江的四方街和茶馬古道發祥地束河。然後往南，經過玉溪、墨江、思茅到達西雙版納……
雲南給我的最大印象是藍天、白雲、豔陽高照、紫外線比較強、早晚和室內涼爽。正如“雲南十八怪”所描述：“鮮花四季開不敗”、“四季衣服同穿戴”……

一、賓川到下關
在雲南的版圖中，賓川本來並不怎麼著名，但是因為擁有佛教勝地雞足山而讓她名聲鵲起，並大量引來八方旅遊者和香客，賓川也就逐漸名聲在外了。當驅車在賓川通往雞足山的路上，但見峯巒像雲朵一樣連綿起伏緊緊地簇擁着碩大的賓川壩子，僅僅走馬觀花，也感覺蔚為壯觀。
賓川的土壤與整個雲南一樣，都是以紅土為主。但是，當我從賓川到大理途中，卻發現這樣一種現象：即大理的山巒多石（大理石），而賓川的山巒卻多土（斑鳩沙土）。只是因為賓川比較乾旱，旱季雨季相當分明，即使在雨季到來時有關部門採用飛機多次播撒樹種，發芽的樹苗也經受不住漫長旱季的煎熬，極難成活。所以山巒上極少綠樹裝點。唯有平壩上卻是果樹成林，綠意盎然。
我在賓川逗留的時間是在4月份，這時的賓川尚處於旱季中。起眼一望，頭年生長的思茅草之類的草本植物尚處於枯黃期。遠遠望去，山巒便多以紅白兩色為主，極富色彩感。可能也是因為乾旱所致吧，這裏漫山遍野生長出一種名叫酸酸草、酸酸藤的針狀植物，酸酸草開着小巧玲瓏的花朵，以極強的生命力裝飾着山巒溝壑，與紅土的色彩天然渾成，只需一瞥，就能感受到一種色彩的強烈誘惑。我想，彩雲南中的“彩”字的構成，是否也包含這些生命力極強的草、灌木和它們賴以生長的紅土呢？
賓川到下關，中間只相隔56公里路程。然而，卻是兩個不同的天地。賓川的日照彷彿是從早晨人們睜開眼睛就開始了，耀眼而發白的太陽要到黃昏時分才戀戀不捨地留下一片晚霞離去。而且，幾乎天天如此。不過，只要離開陽光的直射走進室內時便立刻感覺到涼爽，早晚甚至還要穿外套，才不覺得太涼。而下關雖然同樣是室內和早晚涼爽，因為常起大風，因此必須隨身帶上雨傘和外套，以應付大風和陣雨造成的氣温突變。記得4月21號那天，大哥要到下關做最後一次化療。為了不讓他感到寂寞，我提出同車前往。臨行，我仍然穿着襯衣。大哥一見，非要我帶上一件外套，説下關風大，時雨時晴的，提防着涼。果然，到下關一下車，即刻領教了下關風的強勁和現出了陣雨突襲的狼狽。
在即將到達下關時，侄女婿為了讓我欣賞一下蒼山的雄偉和洱海的壯闊，故意沿洱海邊緩慢開車進入下關城。坐在車上，遠觀蒼山洱海，確實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只見四季常青的蒼山頂上繚繞着大堆大堆絮狀的白雲，隨了強勁的風勢漫下山澗，飄向洱海上空。“這邊下雨那邊晴”的太陽光穿透雲層的罅隙，像舞台的鎂光燈打出的強烈光柱照射在蒼山、洱海上，剎那間便是一片五彩斑斕、讓人目醉神迷的絢麗。山在白雲中，雲在山尖上是蒼山的常景，當四季的強風韌勁十足地將雲朵收集到一塊，象驅趕羊羣一樣從蒼山的風口將雲朵悠悠地放縱出去，飄向洱海而恰到好處的輕輕將周遭的山巒隱去之時，有限的洱海頓時給人一種無涯的錯覺。這時，你再注目水面，只見陣風將洱海水掀起疊疊漣漪，在形成輕濤拍岸美景的同時，也將洱海渲染得墨綠而立體了……
下關雖然是大理的一部分，但因了眾多水泥建築的構建，便顯得新興而現代。特別是站在明珠廣場的高處俯瞰四周，但見紅黃兩色構圖的別墅羣落依山勢起伏錯落，高樓大廈林立，廣場上巨大的以五朵金花為主的雕像羣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引入洱海水而構建的小橋流水、亭台樓閣宛如一幅幅水墨畫迎面撲入眼簾……下關，便以她獨特的魅力將你深深地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