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松樹
新年的雪象曇花一現,在一個懶洋洋的午後,閃了一下識趣地走了,她生怕被人討厭似的,也算是給冬報到過了。夢裏雪花輕撫了所有的小草所有的樹的夙願,終於算是實現了。
翻過去的日曆把曾經的自己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我怎麼剝也剝不開被夢寐結成為繭的那棵雪松。
看窗外赤體的樹昂揚地站在寒風裏,那棵松樹那軀幹那手足那被棵松樹感染的一切,對春的呼喚義無返顧的樣子實在叫人羨慕,輕輕地問一聲:“哪裏來的不敗的激情和耐力?”
走過了一冬又一冬,確實需要激情和耐力啊,只要萬物賦予了你的生命。哪怕我就是一介小草。
其實很多時候,我都不如一介小草那麼頑強,那麼堅毅,那麼無所畏懼,殊不知做不好一介小草又如何成長如你一般挺拔的松樹?儘管樹一直安慰説:“我的天空,永遠有你的翠綠,沒有你,我的腳下不再是柔軟的綠洲,我不想孤立在沙漠……”
記得你讓小草記住哲人的話:“好樹終究會成林的,曲折也好,劫難也好,都不能被難倒。松樹尚且如此,人獨不能如此乎?任何喜悦和收穫的取得皆不容易,愛宛如一項偉大的事業也要經歷磨難才會成功的。”小草只是偷偷地把寫有陳毅的詩的賀卡珍藏在心底:“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鬆高潔,待到雪化時”。小草微笑着自語:“看,這就是你的品格。”
你説你愛小草,我説:“小草太渺小了”,你説:“小草不渺小更不纖弱。你喜歡她有極強的生命力。她樸實不妖豔,不屈於路人的踐踏,不屈於強者的重壓,不屈於烈日的灸烤,不屈於霜雪的襲擊,從嚴冬匍匐而來,給春天一片昂然,這才是難得的品格。”
有時候,嚴冬是有些漫長了。小草能否也給樹一個承諾?難道囤積激情和磨練耐力便是一個小小的承諾?
我一直弓着身做自己的草的,也一直謹慎地梳理歲月的根鬚,將從浪花裏篩選出的酸甜苦辣的滋味埋在腳下,呵護着曾經歷過嚴寒酷暑的心純淨下來,然後立在自己的土地獨自地成長,想真正地做回小草,不去與花與葉爭奇鬥豔;也一直下定決心,不去遷徙自己,就這樣遠遠地為你織同往你的沙洲,也只期盼能遠遠地看到你能聽到你的呼吸,絕不去近距離地攀繞你這棵樹,只奢望能在我抵禦不了黑夜寒冷的時候能給我一點光亮和信心。
為什麼回憶總是那麼美?為什麼樹自醉的淚水不能澆灌草的根?草説:“記住只要玫瑰和諾言都沒枯萎,就會看到有首歌牽起樹的根,攜帶唯有彼此讀懂樂章與蜜蜂一起翩翩飛……”
是否該走出某個屋子,走出某個曾經,也該走出某個回憶的那片蔚藍,把色彩揮舞起來,讓小草火熱的心呼應那唯一一棵雪樹燃燒起來,讓生命的彩虹跨越雪原,跨越季節,超越渺小的自我,超越塵封的浪漫。
小草能給樹一個承諾:不奢望太多。
只要奢望不多,只是期盼能遠遠地看到樹能聽到樹的呼吸。
你就能安靜下來,新年的雪花仍然會象無數曇花再現,重要的是在最嚴寒的時候絕不言棄,囤積激情和磨練耐力。
樹是你的,雪樹更會是你的,要堅信。不管這些樹立在哪個季節,哪片天空。
※本文作者:梔子花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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