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歐·亨利的懷念
已經忘了是從哪本書上看到,説:賴在母親肚子裏不肯出生的孩子是對這個世界有着先覺先知,他們知道人的一生註定要在苦難中磨礪。我就是這樣一個孩子。我在母親的肚子裏呆了十一個月,出生後一直飽受病痛折磨。然而就是在孤獨的病痛中,我享受到了另一種快樂與幸福。
記得是三十年前的一天,天灰濛濛,陰冷潮濕。父親用自行車將我從醫院接回,安頓好我就匆忙趕去上班了。空蕩蕩的家只剩下我一個人,冷冷清清中孤獨夾雜着恐懼陣陣襲來,好似有一個黑洞在慢慢地吞噬我。我隨手拉開廣播,想讓家裏有一點生機。
廣播中傳來瓊珊的聲音:葉子,長青藤上的,等到最後一片掉下來,我也得走了。
是誰,誰的心境同我一樣。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一個旁白的聲音:夜幕降臨了,北風又起,雨點敲打着窗户,並從屋檐潑濺下來……風雨肆虐了一夜。
我的心被廣播中廣播劇情節揪得緊緊的,默默地祈禱要把生的希望留給瓊珊:葉子啊,千萬別掉下來。
旁白的聲音在繼續:瞧啊,那片帶着生命中希望的葉子倔強掛在樹的枝頭。瓊珊生命的火焰重又燃起,是樓下的老畫家冒雨,畫出了他一生最傑出的畫。
就在這一刻,一場廣播劇敍述的故事讓十三歲的我瞭解到了,原來生命可以如此頑強,生命可以在希望中重生。
我打開窗户,濕潤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身子為之一顫。我慢慢走出屋子。園子裏祖父種的梧桐樹青葱挺拔,通往井台的小道旁幾株野草開着紫色的小花,不經意的點綴使整個園子顯露出勃勃生機。雖然身體還很虛弱,心中卻體驗到了從未有過的温暖。
隨後的日子我已不在滿足於聽,因為聽廣播劇滿足不了我逐漸膨脹的對這種敍述形式的渴望。我哀求父親幫我借書,父親見我一個人在家寂寞,想盡了辦法幫我去弄。可在那個破四舊的年代書買不起也借不到書,後來還是父親的一位在廢品收購站工作的病人(父親是一位名中醫)送來了一大摞子舊書。從此書成了我最好的夥伴,閲讀也成了我最願意做的事,也正是在後來的閲讀中我才知道了,那部廣播劇是根據美國作家歐?享利的小説《最後一片藤樹葉》改編而成的。歐·享利,這位19世紀末20世紀初美國和世界讀者喜歡的偉大小説家,跨過時代,躍過種族和社會不同的體制,讓一個女孩學會了靜靜地聆聽,認真地閲讀,默默地思考,也她在無法正常上學的孤寂歲月享受到了無比的快樂和幸福。
二十年後的一天,偶然在書店見到了歐?亨利的小説集,我毫不猶豫地買下了。直到現在,這本書一直是我的最愛。因由他作品而引發了對閲讀狂熱,多少年來一直沒有減弱。千百種人生經歷正是通過這些偉大作家的敍述,讓我體會到了生命的意義,也從中獲得了敢於逆風而飛的勇氣,學會了包容與豁達。
一去經年,時光流轉,對歐·亨利的懷念從來沒有間斷。泡一杯鐵觀音茶,放在一段音樂,靠坐在沙發上翻看他的小説集成了我煩雜生活中的一種享受。
※本文作者:春秋一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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