輓歌
父親走了,在椿鳥“咕咕”的叫聲中,閉上了戀戀不捨的雙眼。眼角那滴清淚,一直在打着轉不願滾落。
我輕輕地拭去父親在人間流下的最後一滴眼淚,我知道,這淚裏有諸多的不捨、不忍、不甘、不願和無奈。
我知道,這淚是鹹的、酸的、苦的和澀的。
隨同我輕輕的一抹,輕輕的一聲呼喚,父親的靈魂離去,瘦削的臉上寫滿安詳與寧靜,我的心也在瞬間被抽空。
此刻,我沒有了眼淚,沒有了思想,沒有了自我,任大家忙忙碌碌地為父親穿上送老衣服。
我那被矛盾絞織着的內心,此刻空落落的沒有歸宿沒有感覺。
在父親去世前的最後日子裏,我的思想一直在痛苦的掙扎,無法選擇。大腦裏彷彿有兩個人在整日爭論不休,時時撕扯着我的靈魂,撞擊着我的心。一個聲音告訴我:用藥,用藥,用最好的藥,挽留父親的生命,父親多活一天,我就多一天親人,否則就是不忠不孝!另一個聲音告訴我:別做無謂的努力和抗爭了,你忍心看着父親在痛苦在掙扎,倍受折磨嗎?那是不人道的,這才是不忠不孝!
一次次將最好的藥輸入父親的體內,企盼着奇蹟出現。又一天天看着父親在病痛中掙扎,只會傷心欲絕,淚流滿面。
父親走時,依然掛着液體。
誰能告訴我,什麼是忠?什麼是孝?
誰又能將我那支離破碎的心拼湊完整,果斷而決絕地去選擇其中之一。
此刻,我看到的是七歲喪父的父親,拽着奶奶的衣襟,怯怯地走進深宅大院的老屋。
我看見沉沉黑夜裏,奶奶敲着掛在牆上的銅鑼,驅趕寂寞與恐懼,讓鑼聲陪伴兩個孤苦無依的生命。
我看見父親肩頭的貨郎擔子,在古老的鄉村街頭穿行。擔着母親的希望,擔着孩子們的渴望,擔着幾代人的夢想與企盼。
我看見年輕時瘦弱的父親,被病魔折磨的孱弱不堪一擊,還要起早貪黑做着力所能及的活計。
我看見母親生病時,父親為了不影響兒女們工作,默默而細心地照料我母親的身影,還有母親走後父親紅腫的雙眼,嘶啞的嗓音。
我看見父親把辛辛苦苦積攢的錢交到我兩個哥哥手裏,坦然地説:“拿去做正經事吧,我不需要這麼多錢。”
我看見十幾天前,再次不能進食的父親,幽幽地對我説:“又不想吃了。”然後絕望地掩面長泣:“這次恐怕真的不行了。”
父親臨終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我不知道這種善意的隱瞞是對還是錯,是不是殘酷抑或殘忍。
淚,不知何時湧出,早已淚如雨下;心,在切切地疼痛,撕心裂肺般地。
血肉相連的親情啊,無論何時都無法隱藏無法割捨。
真的好希望父親還在病牀上躺着,好留戀父親那熟悉的喘息聲。
真的好希望父親突然坐起來,微笑着叫我一聲:“梅……”
※本文作者:白水梅※
-
決不放棄
人在旅途不可能總是一帆風順,有一首歌詞:“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就説明了人生是需要磨礪的,中國人自古就有“少年得志並非福”的説法,所以困難和挫折也是一種財富,關鍵是如何面對,是怨天尤人任其沉淪,還是直麪人生永不言敗,其結果當然絕然不同。姬昌囚於羑里而演...
-
孤獨心語之二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天空下起了小雨,在這五月的春尾裏飄落着朦朧的意境。靜坐在寧靜的夜晚,和心愛的人道過別,收拾起白日的繁忙的思緒。靜聽窗外只有風雨習習,淋濕了自己隱晦的記憶,讓隱藏的想念飄灑一地,夢在遠方思念中起起伏伏。在這寧靜的夜晚,我喜歡在寫文字...
-
懷念那些寫信的日子
燃一盞孤燈,就着或濃或淡的思念,一紙,一筆,呢喃如夢囈,想起來,寫信,竟是早已泛黃的古老記憶了,可是,回望,依舊有熟悉的温暖,滑過以為早已木然的心。“雲中誰寄錦書來?燕子回時,月滿西樓。”誰都有過那種翹首以待的痴痴盼望和柔腸千結的不語惆悵吧?那些或娟秀或灑脱的...
-
感謝實話
看過一段崔永元的專訪,這位舉國皆知的抑鬱症患者,説自己的失眠時間已經從凌晨6點刷新到早晨9點,他説如果作為一個抑鬱症患者,最好的出路是自殺,但作為一名新聞工作者,他又不能將這樣的話説出口,必須要有社會責任感。他的發病原因:凡事太認真,讓自己難以解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