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重逢
夜幕輕展,融了細雨無聲的温潤,籠罩起層疊的燈影,如網如紗的迷濛裏,聽足音獨自的延伸……好清晰。
想念,在季節的輪迴裏,重生。
一
家,是一種思念。忘了是在哪裏珍藏來的一句話,始終駐紮在心底,經意或不經意地想起,共鳴。漸漸明白,這樣一份與生俱來的熟悉,安寧,濃濃的情意,深深的牽繫,早已經融進自己的生命,天涯海角都不會離不可棄。
一次次的遠離,一次次的單飛,刻意的磨礪,為一句堅強的捨得,和那不再潮濕的背影。最終,都是徒然。帶走和帶不走的,一樣厚重。於是,欣然讓這甜蜜的負擔長覆肩頭。甘苦鹹澀,都成一種幸福的滋味。
雪來的時候,家人的叮囑温暖而至:多穿衣服。
雪霽的時候,同樣及時的提醒傳來:曬曬太陽。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曾間歇的無微不至。如何可以捨得不想念?……
頻繁説想念,頻繁説愛的年紀,天平早已傾斜。哪一種才是一輩子的陪伴,哪種一輩子的陪伴可以兑現?不可並論的置疑,分明的結論。義無反顧,飛蛾撲火,在家以外的千里,成長自己的勇氣。
等到淚水風乾,傷痕淡去,才發現這世上只有一處可以洗盡鉛華的所在。這樣一個停泊的港灣,一經想起,便抬首可見,伸手可及。
家在心中,是紅塵懷抱裏唯一的桃源。
二
記憶,是一種思念。或深或淺刻下的名字,串起或近或遠的時空,演繹出清晰或模糊的故事。或如煙火,或如恆星。馨若春花,淡若止水。
烙得最深的,必定最真地疼過,所以,才最難忘記。最想念。
重逢的遇見,像一場註定的檢驗。風過湖心,不起半點漣漪。
以為自己可以,三年後的春天,一定可以。
不再專心地只聽見一個聲音,不再分明地喜怒無常,不再縱容不再沉溺,小心翼翼地避免,避開彼此那根共同的軟肋。靜默相對的一端,不讓塵封的記憶氾濫成災。心有餘悸的告誡。
隨意的寒暄:你在聽什麼?…夜曲。
隨意的回遞:你呢?…你的夜曲。
語音落定,就意識到開口是錯了。不經意的一問,又成經意的一筆記憶。又一首與彼此有關的旋律。每聽一次,都是一次觸及。迴歸沉默。
再次的擦身而過。不自覺的温習。變與不變的,都是一波掀起。
知而未覺的終於明瞭,憑藉不必回頭,不能回頭的一絲默契,包容,存封。
倘若刻意可以冷卻,可以沖淡,哪怕一方,也值得。
……
即將的天明,想讓陽光照進這樣的角落……風乾,温暖。
想念。
※本文作者:望夕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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