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老鳥
前幾天,我和妻兒一家三口趁着禮拜天,坐着北去的汽車,行程十個小時,去老家看望年邁的雙親。
回到久違的家鄉,一切是那樣親切、那樣的熟悉,就像孤雁重歸雁窩一樣。也自然在我們那個小山村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我回家的消息不一會兒很快傳遍了全村,鄉親們紛紛來我們家竄們,當天下午,從小很疼愛我的秀蓮大嬸也來了,我家窯洞的土炕坐滿了人,大家在咾嘮嗑,自然説起了一些家常事,屋子一下子熱鬧起來,充滿了話聲和笑聲。我一見大嬸來了,趕緊給大嬸讓了個座,我對大嬸説:“大嬸,聽説你現在的日子好多了,是在享清福吧!”
“享啥福?”大嬸説到:“不受罪就好!”
“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隔壁的李大媽接上了話茬:“誰不知道你的大兒兩口子和大在女兒一家在重慶作花椒批發生意,掙了幾十萬,二兒子在西安做豆腐買賣,也發了家。”
“就是嗎!”嘴快的趙大爺接着説道:“兩個兒子都蓋上了兩層樓房,而且很乖 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秀蓮大嬸苦笑道“:你們説的也是事實,可是你們知道我心中的苦悶嗎?兒子他爸到西安給小的幫忙去了,孫子孫女全轉到城市裏上學,咱們村的學校不也停辦了嗎?留下我孤身一人,給大兒子看家,白天還好説,出去溜達溜達,到地裏乾點活,不覺得就過去了,可是到了晚上,孤身一人住在那空蕩蕩的屋裏,連吃飯都沒胃口。特別是到了過年過節,心裏更難受!”
媽媽也解釋道:“你大嬸説的沒錯,她去年不小心摔壞了胳膊,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院,兩個兒子忙着自己的生意,抽不出身來,每人寄來10000多元,讓她媽媽好好看病。你説你大嬸心裏能受好嗎?”
秀蓮大嬸接着説:“這幾年,咱們村的青壯年人都到城裏掙錢去了,順便也把孩子轉到城裏上學,剩下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太在家,村裏的年輕人沒有幾個。田地也荒蕪了不少。”
我那6歲的兒子不解地問道:“奶奶,他們為什麼要到城裏去掙錢而不種田呢?聽説花椒、蘋果也能賣錢呀!”
“傻小子,還知道得不少!”爸爸笑着説:“那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的土地已經不養人了,由於一哄而上,椒果的價格大跌,可是物價在不斷的上漲,一年除去各種費用,掙不了幾個錢,現在的花銷有大,不出去掙錢怎麼行?”
…………
那兩天,通過了解,象秀蓮大嬸這樣的情況的還真不少,他們孤單的留守家園,子女們進城打工,有好一些到南方去了,由於我們老家處偏遠山區,學校的硬件和軟件都落後,為了讓子女受到良好的教育,不再走他們的老路,有更優越、更美好的生活環境,也把兒女轉到城裏上學,留下老人在家,常年生活在城裏,一到春節期間,由於火車票上調,許多打工者由於票價的昂貴,一家幾口人的車票對於他們來説是一個不小的數目,不得不斷絕了回家與雙親團聚的念頭,留在了城市,給父母寄些錢過年。可是,他們哪裏知道,年邁的雙親最想要的不是金錢,而是全家的團圓,就像窩裏衰老的燕子一樣,期盼着外出覓食的子女歸來似的,那是一種濃濃的親情。
秀蓮嬸他們就像這些衰老的鳥一樣,孤獨的留守着空巢,缺少兒女們的關心和問候,缺少一家人在一起的歡樂,缺少血濃於水的親情。這使我想起《常回家看看》這首歌,充分表達了這種老人需要觀照的意境。
歸來吧!那些飛遠覓食鳥兒們,時常回去看看自己的窩和衰老的雙親,給他們送一些關懷和愛意,使他們不再孤獨,快樂地生活。
※本文作者:金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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