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
我躺在牀上,看着白色牆上的一個黑點。是純潔靈魂中的陰影,或是深埋心底的記憶?濟南的天氣反覆無常,忽冷忽熱。我的情緒也是如此。放不下的太多,不知道應放下什麼,不知道如何放下。在《forrestgump》這部影片中有段著名的對白:
——forrest:what'smydestiny,mom?
——mom:you'regoingtohavetofigureitoutforyourself。life'slikeaboxofchocolate。you'llneverknowwhatyouaregonnaget。
我很喜歡這段話,是的,生活就象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會知道你會得到哪一塊。但是若是得到了又真的捨得放下嗎?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在沒個人在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誰都不會選擇孤獨。雖然都曾經孤獨過。
“獨坐幽篁裏,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這是王維的孤獨。“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這是杜甫的孤獨。“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閒。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這是李白的孤獨。“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羣芳妒。零落成泥輾作塵,只有香如故。”這是陸游的孤獨。“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住來,飄渺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這是蘇東坡的孤獨。“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櫥,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這是李清照的孤獨……
在這些以極美的意境襯托出的孤獨裏,未嘗沒有一種淒涼。沒有失意過又怎麼能悟得這麼深呢?我現在有很多朋友,可我也感到孤獨。從前和我同舟共濟的那些朋友都哪去了呢?當時共我賞花人,點檢如今無一半。我們有時候抱怨生活對自己的不公,其實如果不是自己先讓生活傷心,生活又怎麼會偏偏苛責你。造物育我必然有偉大的目的和意志,只是自己沒有發現罷了。曾經拜讀過作家李雪晴的文章《唐朝詩人的幸福》,確實,在仕途失意的同時,在文壇中的耕耘未必不是一種成功。泰戈爾也説過“人微笑時,世界愛了他。當他大笑時,世界便怕他了。”
我向往什麼呢?我也説不清楚。是白牆上的那粒黑點或者是黑點之外的純白?心扉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敞開過了,象久閉的窗簾,好想拉開放進一縷陽光。好長時間都是一本《史記》陪我度過的。那種“終年無客常閉關,終日無心長自閒”的愜意我實在做不到。但是我是一個快樂的孩子。我喜歡去笑,我愛這個世界,我放不下它。因為生如夏花之絢爛。我這樣是不是有點畜牧性呢?魯迅説過:“人性獸性=西洋人,人性家畜性=某一種人。”《亮劍》中李雲龍曾説過他喜歡狼,因為狼又狡猾又兇殘。對敵人就要像頭惡狼。雲龍,雲飛無一不是有着狼性和血性的男子漢。但當《狼圖騰》中那種電閃雷鳴的狼道震撼着我們的時候,是否應該保留些安妮《蓮花》中的感覺?
我曾經多麼想做一個孩子,因為我覺得那樣就什麼都可以不放棄,什麼都可以像安徒生童話中的結局一樣那麼美好。但是我錯了,網友狐狸告訴我長大並不是意味着要放棄什麼,而是意味着要負越來越多的責任。“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莊子的這句話説的太好了,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麼退出?所以這才有了相忘二字。所有的煩惱,所有的不快都忘了吧,一切都隨風去吧。
夜未央的時候讓自己的精神遊離,説一句他在等我或者淡淡一個微笑。這不是等待戈多。釋然了,我內心深處的回憶。
黑點還是那個黑點,牆壁依然那麼潔白。
※本文作者:牧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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